……
夜已深。
贺庭州关上车门,渐渐涌上来的酒精让他脑袋变得昏沉。
他抬手轻揉着太阳穴,对司机说:“去御璟华府。”
一路无言。
电梯停在30层,打开。
贺庭州从里面出来,脚步有些踉跄。
他停在家门前,输入烂熟于心的密码。
然后,轻推开房门。
“庭州,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我都等了你好久。”
贺庭州缓缓抬起头。
……
“庭州,这里就是我们以后的家吗?”
初雪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满脸惊喜地问。
今天是她和贺庭州在一起满三个月的纪念日,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幸福。
贺庭州温柔体贴,儒雅绅士,事事迁就她以她的意愿为准。
最让她高兴的事情,是她发现两人有很多相同的兴趣爱好。
她喜欢弹钢琴,贺庭州的钢琴水平也极高,两人能完美合奏。
她喜欢厚重渊博的历史,贺庭州几乎熟知每一段史料。
甚至,她喜欢在闲暇之余的午后安静地看文学书,贺庭州也能信手拈来和她讨论国内外各种文学作品。
……
他好像没有什么不懂,没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真的很幸运,第一次谈恋爱就遇到这世上最好的人。
初雪抱着他的胳膊轻晃,眉眼弯弯。
贺庭州垂眸,看着她清澈的眸光,喉结滚动,“嗯,是我们的家。”
他的嗓音比以往低沉。
只是,沉浸在喜悦中的初雪没有发现分毫,满心满眼都是眼前属于两人未来的家。
初雪觉得家里的装修布置都是冷色调,看起来冷冷清清的。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进了主卧里。
卧室超乎她想象的大。
初雪看着处处黑白灰的配置,问:“庭州,家里能不能重新装修呀?”
她喜欢暖暖的色调。
“嗒。”
一声轻轻的响动,贺庭州关上了房门。
初雪听到声音,转过身。看见门被关上,她心里有些不解。
为什么要关门?
贺庭州走过来,将人抱了起来放在床边的梳妆台上。
他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咬了咬她的耳垂,道:“家里的一切都随你。”
初雪耳朵上的肌肤传来一股热意,有点痒。
她白皙的脸颊晕开浅浅的绯色。
虽然两人在一起已经三个月,但是他们的亲密接触大部分都是牵手和拥抱,亲吻只是轻轻碰触就离开。
贺庭州一直都恪守礼仪,很尊重她从不逾越。
初雪非常喜欢他这一点。
因此对他刚刚咬自己耳朵的行为,她觉得有些不自在。
初雪呐呐道:“庭州。”
贺庭州轻捧起她的脸,“宝贝,我想亲你。”
初雪微愣。
他的嗓音低沉暗哑,和以往惯有的温和声线完全不同。
他看着她的眼神更是灼热充满了侵略性,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他以前亲她之前,都是温柔地询问能不能亲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说想亲她。
初雪还没反应过来,炙热而强势的吻就落下。
这次的吻,和以往相比天差地别。
以往,两人接吻都是蜻蜓点水般浅尝即止。
而此时此刻,初雪觉得自己快喘不上气,脑袋混沌一片空白。
良久。
“宝贝,呼吸。”
初雪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就大口大口呼吸起来。
她舌头发麻,有点疼。
紧接着,她耳边响起轻笑声。
初雪脸色爆红。
好丢脸,自己竟然被亲得忘记了呼吸。
她刚想说话却发现他撩开了她的上衣,手贴着她的肌肤游走。
一路往上。
初雪觉得贺庭州变了,心里莫名一阵慌乱。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庭、庭州,”初雪声音打着颤,“你别这样。”
……
贺庭州脑袋昏沉沉的愈发疼了。
他伸出手,想触碰眼前的人。
像过去五年里无数次一样,面前的场景瞬间烟消云散。
满室寂静。
贺庭州找出解酒药吃下,过了一会脑袋的痛感得到缓解,思绪清醒不少。
微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浅蓝色的窗帘发出“簌簌”的声音。
“庭州,你喜欢哪个颜色?”
“浅蓝色还是亚麻色?”
“我觉得浅蓝色最好看。”
“咦?淡黄色也很好看。”
…
贺庭州推开书房的门。
三排书架上,一排摆放着历史书,一排是国内外各种文学作品,剩下的是法语和阿拉伯语相关的专业书籍。
都是她的东西。
贺庭州随手拿出一本书。
他翻开,看见夹在书里的书签。
一片已经枯黄的树叶,轻轻触碰就会碎掉。
回到主卧。
贺庭州推开衣橱的门,满柜子的衣服。
他伸出手一件件轻拂过去,动作顿住指尖挑起红色长裙。
那天。
她穿着这件裙子,及腰的长发披在身后。
她抬起头,眼神茫然地看着他。
“对不起我是新生,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走。”
她的声音清澈羞赧,带着一丝不能给陌生人解决问题的愧疚。
那么天真好骗。
对他不怀好意的蓄意接近,没有半分警惕。
贺庭州躺到床上。
良久。
他抬起手,掌心遮住双眼。
……
初雪睁开眼时,还没从昨晚做的梦中缓过神来。
也许是因为查了贺庭州的新闻,她罕见地梦到以前的事。
外面的天色还没亮。
初雪看了眼手机,距离她平时起床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她关掉闹钟,帮小宝盖好被子后轻手轻脚地离开。
“嗒。”
初雪轻轻关上浴室的门。
她看着镜子,发现自己的头发有点长了。
初雪找出剪刀,对着镜子一点点把头发修剪到刚刚及肩。
看着这头短发,昨晚做的梦浮了上来。
她神色怔住。
贺庭州不只一次说过,喜欢她长头发的模样。
他曾经在两人亲热过后,搂着她低声轻哄。
一遍遍地说着让她浑身发软的情-话,说最欢她躺在他身下,乌黑长发铺散开的模样。
那时候,两人在一起时他总爱轻抚她的长发。
偶尔心血来潮,他还会细心温柔地帮她洗头。
他会用毛巾一点点擦拭掉她头发上多余的水分,再用吹风机帮她吹干。
一切都过去了,初雪想。
她收起剪刀。
洗漱,然后做小宝爱吃的早餐。
和以往的每天都一样。
八点。
初雪把小宝送到幼儿园交到老师手里,才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见到一对男女在吵架。
“郑焰,你怎么能做对不起我的事?你怎么敢那样对我?”
女人情绪看起来很激动,声嘶力竭地嘶吼。
男人满脸不耐烦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丢人现眼。”
“你现在嫌我丢人了?我变成这样都是被你害的。”女人哭了起来,“你敢欺负我,呜呜呜,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嘲讽道:“呵,你还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这八年来你家人有找过你吗?”
两人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围观群众逐渐多了起来。
女人似乎被说到伤心处,突然蹲到地上嚎啕大哭。
男人转身扬长而去。
初雪无意间瞥见女人的脸,总觉得她的五官轮廓有股熟悉感。
她没多想,坐上小电驴就往咖啡店赶。
……
到达店里,她换上员工服开始工作。
今天的工作很顺利,没有遇到昨天那样冒犯她的客人。
店里生意好,她太忙了差点没有吃饭的时间。
也因此,完全没有心思去想昨晚在她梦里兴风作浪的贺庭州。
下午。
她将网上的订单一份份打包好,交到负责的外卖员手上。
四点二十分,换班的同事到了店里。
初雪做好简单的工作交接,换上自己的衣服离开。
等她到了幼儿园,门口已经围着一圈又一圈接孩子的家长。
初雪目光专注地往幼儿园门口看。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她拿出来一看,是小宝的老师孙琪琪给她打来了电话。
……
孙琪琪挂掉电话,对面家长中的母亲就一脸不耐烦道:“怎么样?这孩子的家长来了吧?”
父亲站在旁边,脸色也不大好。
孙琪琪把手机放好,不动声色地护着小宝,耐心道:“胖胖爸爸,胖胖妈妈,小宝的妈妈就快到了。”
她心里有些着急和担忧。
今天放学她像往常一样完成所有的工作,开始把班上的小朋友一个个交到他们亲人手中。
哪曾想,今天过来接胖胖的不是他奶奶而是他爸妈。
两人都气势汹汹的,沉着张脸明显心情很不好。
她了解过后,得知是胖胖昨晚回家时告诉爸妈班上有小朋友欺负他,威胁他干活。
孙琪琪第一反应是不信。
因为胖胖是班上体型最大的孩子,平时就是嚣张跋扈的“小霸王”,不可能有人敢欺负威胁他。
当她得知胖胖父母口中欺负胖胖的人是小宝时,更是觉得这事肯定有误会。
小宝多好的孩子啊。
他们园里的颜值担当,嘴甜王者礼貌先锋,人又聪明好学。
上到幼儿园里的校长老师,下到保洁阿姨厨师大叔等等所有工作人员,没有一个不喜欢小宝。
胖胖从妈妈身后溜出来,双手叉腰瞪着小宝,得意洋洋道:“我爸妈来了,我今天不怕你。”
胖胖父母平时工作忙,接送儿子的事都交给家里的老人,两人对儿子班上同学的家庭情况了解的也不多。
作为成年人,他们后知后觉发现老师明显在袒护欺负他们儿子的人。
两人都是公职人员,第一反应是怕对方的家长有背景。
成年人的世界,小孩子不懂。
胖胖见小宝不理他,气呼呼地嚷嚷道:“小宝你就是个野孩子,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老师办公室的门处于打开的状态。
初雪刚赶过来,就听见这么一句话。
她的脸色瞬间发红,浑身发颤。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