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晚霞褪去不久,墨色云层便裹挟着骤雨倾盆而下。雨点砸在活动室的玻璃上,将先前温馨的氛围敲得有些凌乱。阮南烛慌忙起身关窗,却在转身时被地上散落的谱架绊住脚踝。
许昭野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少女发梢沾着的雨水滴在他锁骨处,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小心。”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喉结滚动着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松开手,弯腰去捡散落的曲谱。
潮湿的空气里,阮南烛注意到许昭野指尖捏着的泛黄信封。边缘微微卷起的信纸上,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字迹——那是上周她写废的歌词草稿。“你怎么......”话未说完,许昭野已经将信纸塞进裤兜,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打扫时捡到的,打算提醒你下次别乱丢。”
雨声渐急,活动室的灯突然闪烁两下后熄灭。黑暗中传来慌乱的响动,阮南烛下意识抓住许昭野的衣袖。少年温热的掌心覆上她手背:“别怕,应急灯在......”话音被惊雷劈碎,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他睫毛下藏不住的紧张。
借着短暂的光亮,阮南烛瞥见墙角纸箱里露出半截粉色信封。她刚要伸手,许昭野已经迅速将纸箱踢到桌底,咳嗽两声转移话题:“要不要试试在黑暗里即兴创作?”他摸索着打开手机电筒,光束在墙面投出晃动的光圈,“就以这场雨为灵感。”
阮南烛抱着吉他坐下,弦音在潮湿的空气里震颤。许昭野倚着钢琴,修长手指在琴键上游移,黑白键交替的声响混着雨声,渐渐编织成一首带着酸涩的旋律。当她轻声哼出“藏在雨幕里的心事,比雷声更汹涌”时,少年的指尖重重按在琴键上,发出突兀的和弦。
“南烛,其实我......”话到嘴边又被雨声吞没。许昭野从口袋掏出被揉皱的信封,刚要展开,应急灯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下,他慌乱地将信纸塞回,转身去收拾野餐篮残留的蛋糕碎屑,“该回去了,不然雨更大就麻烦了。”
阮南烛望着他刻意忙碌的背影,目光落在纸箱边缘露出的粉色信纸上。那熟悉的字迹,分明是她去年写给暗恋对象的未寄情书。雷声再次轰鸣,她突然意识到,或许有些秘密,就像这场暴雨,终究会裹挟着答案倾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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