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挨揍的混混头子

平平无奇的数学课,一个晴好的天儿,我正抓耳挠腮苦思冥想,和老师在黑板上讲解的导数题大眼瞪小眼。这函数没事干嘛颠来倒去的,推导出这么多公式谁记得住啊?正烦着,眼睛突然毫无防备的,被侧边闪过的刺眼阳光晃到眼前一片空白。我揉着酸胀的双眼,视力稍稍恢复几分,有些生气的扭过头寻找罪魁祸。轻易便让我逮到是坐在第一组窗边的刘楚洋在捣鬼。他正举着一把钢尺反射着阳光,故意把光斑往我眼睛里凑。看这家伙嚣张的样子,似乎压根就没想隐瞒是他在使坏的事实。奈何现在是在课堂上,我拿刘楚洋没办法,只好朝他的方向恶狠狠的挖了一眼。这厮见终于引起了我的注意,嘿嘿一笑,舒服的半靠着墙,冲我抬了抬下巴。我真想立马把全校对他芳心暗许的女生们拉过来看看,这就是你们喜欢的不羁校霸,简直就是个幼稚到不能再幼稚的小学生。

一下课,我课本都没来得及合上,就起身笔直的冲向刘楚洋座位,一脸不爽的质问他好好的又发什么神经。刘楚洋拍拍身侧的凳子,示意我坐下来慢慢说,我表面气鼓鼓的落座,实则有些掩饰不住的好奇他的意图:合着这么大费周章的,就为了引我过来说事儿呗。刘楚洋清了清嗓子,懒洋洋的开口:“之前答应给买我的地下铁呢,怎么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刚才还愤愤不平的我轻而易举就他被击垮,因为这件事我居然该死的忘了。平日嘴上一直标榜着言出必行的自己,竟然把送刘楚洋奶茶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甚至于不止浴室洗澡那次的谢礼,连帮我扛椅子那次的都早已忘到九霄云外。羞愧难当的我有些口不择言,胡言乱语起来:“你,你一个大男生,老惦记着甜腻腻的奶茶干嘛,也不见得真的就是喜欢喝……”刘楚洋见我眼神躲闪,继续调侃:“所以你就是忘了这回事,对吧。”我磕磕巴巴的回答:“给你送奶茶的女生那么多,也,也不缺我这杯的吧……”

话没说完,他的脸突然凑到我面前,眼镜差点直接撞到我额头。刘楚洋貌似是想看清我脸上窘迫的表情,眼睛里全是调笑,但在他瞳孔最深处我似乎看到了一些耐心,偏袒和温柔的底色。“我就缺你的这杯奶茶。而且你如何得知有女生给我送奶茶的?”刘楚洋继续似笑非笑的盯着我,我被他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屁股不自觉往后挪了挪,努力和刘楚洋拉开点距离。其实有人送他奶茶这件事是我瞎猜的,宋奕杰那货都有女生源源不断的塞礼物,刘楚洋这样的,收到女孩子送的奶茶也不奇怪吧?只是现在的我有些懊恼,觉得几秒前自己的回话说得真是不过脑子,有种我很介意别人送刘楚洋礼物的错觉。我被他不断靠近的壮硕身躯逼得退无可退,只好放弃抵抗,乖乖举手投降:“好好好,我承认我就是忘记了,今天晚上就给你买。行了吧大爷?”

刘楚洋浅笑着伸出右手,似乎是想轻轻捏捏我脸颊。可不知怎的,他的手停在半空,目光收束到我身后某处,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他极不愉快事物,脸立刻黑得像锅底。我顺着刘楚洋的目光望去,终点是我杂乱无章的,堆满书本和习题的课桌,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最终刘楚洋有些不甘心的把手收了回去,闷闷不乐的下了逐客令:“行,你回去吧。”说完,刘楚洋就恢复了懒散的靠坐姿势,闭目养神。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这人怎么变脸变得那么快,前一秒他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登徒子意欲调戏落单伶人的放荡模样,后一秒这家伙眼里的神采就黯淡了好几个度,整个人也变得冷冷淡淡的,难道狮子座都这样喜怒无常吗?

等我回到自个儿座位上,伸手在桌肚里摸索着想拿零食吃的时候,才发现里面多了些硬邦邦的东西。我掏出来一看,是一个脸那么大的巨型波板糖、一盒十六颗的费列罗的巧克力外加一枝系着蓝丝带的紫色洋桔梗。正错愕间,臭臭突然从后桌桌肚钻出来:“surprise!”好没心意的惊喜,我心里吐槽他,傻冒!手里把玩着巧克力的盒子,下意识蹦出个之前臭臭提过的差不多的问题:“你突然送我这些干嘛?又没啥特别的日子。”他摸摸鼻子:“就是先前你送我围巾之后,我一直想着回个什么,就买了这些给你了。你就当是我补给你今年的生日礼物喽。”旋即臭臭换了个脸色,很不高兴的撅着嘴,语气中满满的抱怨:“调完座位已经一周了,你一次都没去我那看过我,说好的你会经常来,结果每次都是我来找的你。”我觉得好笑,轻轻扯了扯他的耳朵:“你几乎天天来我这赖着,我有再去你那找你的必要嘛?”臭臭嘟嘟囔囔着:“那谁叫我想你啊。”我更加哭笑不得:“那怎么办?这样吧,你去找四火说说,看他能不能再把你调到我旁边来。”“好主意”臭臭眼前一亮,起身就要冲出教室的样子。见状我赶忙拉住他:“你犯什么傻,你真去找四火,除了挨一顿骂什么也捞不着。”

臭臭心有不甘的坐下来,沉默了一瞬,掏出一个小巧的铁盒子拍到我手里:“呐,你要的笔芯橡皮塞子。”他说的塞子其实就是每支新的替换笔芯前端套的那个橡胶套,黑黑的小小的,一般都是直接当垃圾丢掉。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个东西,这还要追溯到和旺仔他们几个坐前后桌的时候。有天闲聊时旺仔说他一个好朋友爱收藏这玩意儿。大乔闻言,非常积极的帮旺仔收集橡胶塞。我见大乔难得对这么一件小事上心,于是也不甘示弱,看见地上出现这小塞子都会如获至宝般去捡。好几次我和大乔还因为抢着捡地上这个小东西撕扯起来。后来我意识到,光靠平日里捡拾很难快速收集到大量的橡胶塞,只有发动身边的朋友一起帮忙收集才最有效率。臭臭和我同桌时,我虽没有主动拜托他帮我整这玩意,但我积极收集橡胶塞套这件事臭臭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他一直不动声色的暗地里帮我搜集这个。现在座位分开,臭臭终于献宝般把他搞到的这些“好东西”一股脑给我全拿了过来。我看着手里这个小小的紫色铁皮盒子,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

我这个人,好像很容易被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感动,比如别人和我有约每每到场总是很守时,比如别人默默的信守着一个很小的承诺,比如别人记得我一个难以察觉的习惯,诸如此类。而臭臭就是这样一个人,经常在不经意间通过这些微末小事触动我,也许是他误打误撞,也许是细心留意过。总之他成功在我心里种下一片花田,细心呵护,现在已经枝繁叶茂,热烈的开出了一眼望不到边的紫色洋桔梗,带来一阵阵温情的感觉。上课铃适时响起,临走前,臭臭回过头说他新同桌家里还有很多这个,下次来他把薅来它全带给我。我点点头,目送臭臭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学校后园的银杏叶黄了又落,环绕着鹤饮池的青砖小路像铺上了一层灿金色的地毯,喜爱银杏的同学捡去这些扇形的叶片,夹在书里像收藏了一份深秋的记忆。可惜这落叶放在我们八班的同学眼里只觉得头大。因为鹤饮池这片是我们的卫生区,每天打扫卫生区的主要任务清理形形色色的落叶。所以这些颜色多彩,形状各异的秋叶值日生实在无心欣赏。整个十一月过得有些许煎熬,唯一的可圈可点的地方是周围没什么打扰我学习的人和物。盼星星盼月亮,十一月月考落下帷幕,这次我的成绩略有回暖,但还是排到了三十名开外。另一边的潘潘则继续高歌猛进,已经攀升到离前五都不远的位置了。对我来说,最开心的事莫过于不用继续和讨厌的张老头同桌了,新同桌换谁都好,只要不是张海桐就成。

等到新的座位表张贴出来,瞅见表上挨着我的名字那个人名时,我有些傻眼,更生出些无奈:是个熟人,赵有加。不过想来也是,按照四火这个频繁变动座位的架势,可不是最终全班同学都是熟人了吗,也许这就是老班想要的效果。虽然我对赵有加谈不上喜欢,但更谈不上有多厌恶,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比起张海桐,赵有加显然还是要好很多的。跟我挎着一张臭脸不同,赵有加坐到我身旁的时候显得很高兴,毕竟也是同桌吃过两次饭的人了,或许在赵有加眼中,我跟他已经是熟到不能再熟的人了。以至于刚坐到一块,我不怎么理会他的时候,赵有加显得很憋屈,直接跟我抱怨:“怎么你对莫凡宋奕杰就那么热络,跟我就冷冷淡淡的,咱俩明明都这么熟了。”我鼻子里“哼”了一声,心想,宋奕杰长得好看,臭臭细腻温柔,你身体发福中还带着一丝猥琐气质,哪里好意思跟他们两个比。但是我没把这话说出口,只淡淡的解释:“不熟。”一句话呛得赵有加直翻白眼。

一个再平常不过中午,我到教室的时候班里还没几个人,值日生黑板还没来得及擦,黑板右下角写着今天某某老师布置了什么什么作业,正午的秋阳带来丝丝缕缕的暖意。我拉开座椅正准备趁清净看会儿漫画,突然教室门口冒出一个短头发中等个子的中年男人,身形如同黑熊一般壮硕,一出现就把门堵得严严实实的。他退一步确认了眼门口的班牌,随即就气势汹汹直挺挺的冲进教室。此人双拳紧握,双眼喷火,显然来者不善。正当所有人都疑惑这个人是谁的时候,中年男人扫视一圈,已然发现目标,一个闪身冲到刘楚洋的座位,单手就把他给提溜起来。埋头睡觉的刘楚洋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拖到墙角,男人二话没说就提拳揍了起来。场面看上去相当骇人,周边的桌椅板凳被推倒一片,纸屑书本到处乱飞。女生们吓坏了,最先回过神来的王雪儿马不停蹄的拉着班长跑去办公室找四火来调停。人高马大的大乔眼见着刘楚洋既不还手也不反抗,知道再这样打下去估计要出事,立刻飞身上前把中年男人拉住,不由分说的分开两个人,这期间大乔还挨了好几下打。从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只言片语中,我判断出来,这个人应该是刘楚洋的老爸,而他之所以这样大动肝火,好像是因为刘楚洋偷偷在外面借了一大笔钱,自个又不还上,让别人找上家门来。

班主任动作也不慢,大乔刚拉开这对父子,四火就赶来了。老班先是把刘楚洋老爸请进办公室喝茶,随后转头警告刘楚洋安分守己,待会再来找他麻烦。整个过程连一句关心刘楚洋的话都没有说。我远远的看着他,刘楚洋静静坐在座位上,既没有哭也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周身的气压很低,头顶乌云密布,这时候应该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敢靠近刘楚洋找不痛快。我想起小时候,自己被老爸当众痛揍的场景,心底涌起泛滥的同情。最终我没能忍住,蹑手蹑脚坐到刘楚洋座位边,想查看一下他的伤势。看清刘楚洋的脸时,我微微有些心惊,他老爸下手可真够很狠的,几个挥拳全都是往脸上招呼的,此刻的他嘴角眼角青红一片。可惜了,这张好看的脸被揍到挂彩,校霸的倾慕者们看见不得心疼死。不过刘楚洋也是真汉子,被打成这样愣是一声不吭,换作是我,大概早就梨花带雨哭天抢地了吧。

察觉到有人靠近,刘楚洋先是深深皱起眉头,睁开眼睛凶恶的朝身侧瞪过来,等看清来人是我的时候,他的眼神不自觉软化几分,但还是透着一种生人勿近感觉。我再次仔仔细细的上下查看了一番,小心翼翼开口:“你身上要不要紧,很严重的话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吧。”刘楚洋偏过头:“不用你管。”我伸出手想去拉他的胳膊,又怕碰到什么我没看见的伤口,想想还是缩了回去。但看刘楚洋满脸阴郁,我又没忍住鸡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说出来没准心里会好受些。”结果他猛然一拳砸向桌子,朝我怒吼:“都说了不用你管了!还立刻不回去?问这么多对你有什么好处?!”面前这位爷像头突然暴起的野兽,眼睛发红,换个人估计拔腿就跑了。但直觉告诉我刘楚洋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所以我只是被他的气势吓得呆了一瞬,然后低头发现刘楚洋右拳虎口处有个鲜红的裂口,正滴滴答答往外冒血。我脑子里蹦出个黑色小人,指着我的鼻子痛骂:你真是犯贱,管他这些破事干嘛?现在被骂了吧,是你活该。赶紧走人吧你!另一个白色小人立马跳出来围着我脑袋飞舞,温声细语劝道:但是现在你已经管了,既然插手,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吧?好人做到底喽。

内心争斗一番,我妥协了,耐着性子轻声提醒刘楚洋:“你右手出血了,还是去医务室看看有没有其他伤势吧。”随后我想起书包里还有臭臭送的创可贴,眼下拿来应急正好,于是补充道:“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有创可贴,拿给你先贴着这个口子也是好的。”说完,不等他开拒绝,我就小跑着回座位翻找东西去了。等我把印着可爱兔子的粉色创可贴举到刘楚洋眼前时,他满脸黑线。我按住刘楚洋不安分的想反抗的右手,用纸巾和清水稍微处理了一下伤口,才把创可贴给贴上。等我抬头看他时,刘楚洋正看着忙活的我愣神。我无意间瞥见刘楚洋嘴边一闪而逝的笑意,这丝微笑他收得太快,快到我以为刚刚是我眼花,但刘楚洋眼底的柔软没藏好,被我逮了个正着。我强忍住拧他嘴角乌青泄愤的冲动,还是训了刘楚洋两句:“你跟你爸的事不想说就不说嘛,干嘛发这么大的火。”他见我哪壶不开提哪壶,刚软和了两分的脸又板起来。我只好继续顺毛:“好了好了,我不问了,等会要是伤到走不动路去不了医务室,你就叫我,我扶你过去,好不啦?”刘楚洋没理会我,照旧头一偏,摆出一副你别多管闲事的架子。见这家伙这么不识好歹,我撇了撇嘴,只好回到自己座位上。

过了还没十分钟,我凳子都还没被捂热,一个纸团从背后飞来,精准的砸中我的头。我疑惑的展开一看,是刘楚洋张牙舞爪的大字:我要去医务室。我满头问号,那刚才干嘛去了,眼瞅着快打上课铃了,现在去不得耽误半节课啊。但碍于我有承诺在先,不好意思不陪,只好交代赵有加几两句就赶忙跑过去扶刘楚洋。走在路上,我严重怀疑这家伙根本就没大毛病,脚步刻意一瘸一拐的,这装得也太没诚意了吧?而且我肩膀架着这位大爷的右臂走路,他身子故意往我这边倾斜,整个人大部分的重量压在我肩上,我这小身板哪里挺得住,于是被整得满头大汗,我们两个人在路上走得慢慢吞吞歪歪扭扭的。走到逸夫楼前的小桥上,迎面走来一个痞里痞气的人,好像是刘楚洋的熟人,刚一照面他就朝刘楚洋打招呼:“哟,洋哥,这是要上哪去啊快上课了都。”随后这人立马察觉出不对劲,追问道:“不是,洋哥怎么还被人扶着呢?这脸上也挂彩了,是谁干的?”刘楚洋面子有些挂不住,挺直了腰杆,咳嗽了两声,朝那人摆摆手:“去去去,少管闲事!上你的课去。”那人挠挠头,“哦”了一声,乖乖跑开了。我被刘楚洋死要面子的模样逗乐,想憋笑都憋不住。刘楚洋故作严肃,很没威慑力的恐吓我:“很好笑是吧,不怕我收拾你?”我满不在乎:“真要收拾早收拾了,我手无缚鸡之力的,你揍我不是手拿把掐。”

刚到医务室,刘楚洋大喇喇往沙发上一躺,问医务室阿姨有没有红药水,化瘀的软膏和创可贴。看着老神在在的靠坐在沙发上的刘楚洋,我气得直跳脚:“你其实没什么大碍是吧?那还要人搀着干嘛,这么重,压得我满头是汗。”刘楚洋笑:“是你主动要来扶我,可不是我逼你的。”我气鼓鼓的瞪着他,这家伙恬不知耻的把装着药的塑料袋塞我手里,用下巴指了指,示意我给他上药。看着刘楚洋一副舒舒服服等着被伺候的少爷模样,我忍气吞声的把药接过来。我能怎么办,都是自找的,打又打不过,直接走人又有点不忍心。我再次里里外外检查了他的伤口,刘楚洋的臂弯和小腿肚有大片擦伤,正在冒着血珠。我蹲下身,轻柔地替他卷起右腿裤管,方便之后上药。这家伙的腿毛真不是一般的多,跟穿了条黑色毛裤似的。刘楚洋似乎很喜欢此刻的感觉,一直抿嘴噙着笑,毫不掩饰的温柔的看着我。在给他小腿涂药的时候,我心里恶狠狠的想,要是能一把薅住刘楚洋的腿毛给他当场全拔下来,那感觉有多酸爽我都不敢想。只可惜我不敢,这和摸老虎屁股也没啥区别。涂右臂臂弯的时候,我学着小时候老妈给我涂红药水的样子,一边涂一边在伤口上吹吹,转念一想这样做好像有些多此一举,抬头一看刘楚洋,他正闭目养神,注意力根本没放在我身上。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指了指他右手的创可贴:“创可贴我看挺好的,就没必要换了吧。这个还是莫凡送的,我一直舍不得用,便宜你了。”听完这话,刘楚洋黑着脸把右手的创可贴扯了下来,直接把新买的创可贴拍我胸口,示意我赶紧换。无语,真是不识好歹!我心里大声骂着这位大少爷,换完创可贴我举起化瘀的软膏。好在刘楚洋除了脸上这几处淤青,也没有其他地方有伤,涂完脸就万事大吉了。我用食指取了点软膏,指腹刚碰到刘楚洋嘴角的时候,就觉得周身中的气氛十分不对劲。不仅仅因为我跟他此刻亲近的举动属实暧昧。更是因为我俩靠的太近,呼吸可闻,本就尴尬,这家伙还故意睁着他那双侵略性很强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我。我读出刘楚洋眼神里不仅包含着强烈的探索欲,甚至还夹杂着几分不加掩饰的,原始**?不好说,毕竟这方面我一窍不通,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应对,所以我看上去有些错愕,不敢看他眼睛,想着快点搞定,又怕动作太重弄疼刘楚洋,因此我整个人越发别扭。

涂到眼角的时候,这家伙依旧这样盯着我看,我严重怀疑下一刻他就能直接把我吃了,忍无可忍的我只好小声提醒:“这样睁着眼,不怕药膏弄到眼睛里去吗你?”刘楚洋听完勾唇一笑,这才肯配合,乖乖闭上双眼。我暗暗松了口气,中午的医务室很安静,只有挂钟滴滴答答指代时间流逝的声音,阳光经过雪白墙壁的散射,落到身上已经是柔和的暖黄色。有风吹过窗外的广玉兰树,树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莫名令人有些心安。闭上眼睛的刘楚洋看上去顺眼多了,原本充斥眉宇的攻击性消失殆尽,标准的狗狗眼生出一种脆弱无助的感觉,英挺的剑眉眉峰傲然,给我一种他是一位不堪疲惫,正在沉沉睡去的骑士的错觉。这时闭着双眼的刘楚洋突然犹犹豫豫的开口:“那个,班里那会我心情不好,不是故意冲你发火的……对不起。”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原来这位爷也会给人道歉啊,我抿嘴偷笑,手上动作不停,故意不咸不淡的回了声“哦”。

好不容易上完药,我起身锤了锤有些发酸的小臂,像受了点化般恍然大悟:这厮右手虽然受了点伤,但不影响他涂药啊,为什么跟个废人一样全程要我来伺候啊?我叉着腰责问刘楚洋:“你手又没废,怎么好意思使唤我给你涂药的啊?”他单手支起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我也没提这样的要求啊,不是你自愿的吗?”得,都是我自找的,我听完扭头就走,不想再跟这个泼皮掰扯,结果被刘楚洋一把拉住:“别,我觉得还是得好好感谢一下你的这番关照的。说吧,想我怎么谢你。想对我做什么的行。”好家伙,这货属楞次定律的,来拒去留是吧?不过也难得还有这家伙要感谢我的时候,既然如此,我可不能吃亏,我仔细想了想,谨慎的开了口:“暂时没想到有什么要求,先存着,等到我想到了再找你兑现,行不行?”刘楚洋挑挑眉,点头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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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挨揍的混混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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