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辞酒仔细聆听，发现门外居然有数十人，他收敛笑意，低声道：“我开门，你看我手势。”
祁如尘刚想反驳，凤辞酒已经走到门边。
这时敲门声响起。
祁如尘只好按兵不动，靠着柜子在视线死角蹲下，他这个位置只能看见凤辞酒的背影。
敲门的人似乎有些急躁，哐哐拍个不停。
凤辞酒握住门把，猛地把门打开，和外面的人正面对上，看到穿着制服一身正气的男人，他一愣。
祁如尘见凤辞酒没有反应，以为遇到危险，闪身冲出去，瞬息之间就将门口的人制伏。
一脚踩在对方背上，祁如尘突然瞥见熟悉的肩章，终于发现不对劲，他默默松开掐着对方脖子的手，又看了眼外面的过道。
无论是站着还是抱头蹲着的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这边。
祁如尘沉默，真巧，遇到半个同行了。
身后的警察终于反应过来，高声呵斥，“袭警！”
“……”
凤辞酒和祁如尘坐在警察局的椅子上，对面的中年警官讲得滔滔不绝。
“你是怎么想的，居然带孩子去这种场所！”中年警官眉头紧锁，看着凤辞酒的眼神尽是谴责。
凤辞酒敷衍地应声。
祁如尘稳着八风不动的姿态，有理有据地反驳，“我成年了。”
“成年就能去嫖！？”中年警官双目瞪圆，大手一拍桌子。
“我说的是去酒吧。”
“你还在上学，好奇这些是正常，但是……”
中年警官侃侃而谈，看那熟悉的程度，也不知道劝说过多少失足青年。
祁如尘还想再开口，却被凤辞酒拉住。
凤辞酒悄悄往祁如尘身边挪了挪，将声音压低到只有对方能听见，“安静听着，你越反驳他越能说。”
“你怎么知道？”
凤辞酒呵了一声，“这是我第三次进来了。”
祁如尘：“……”
“陈警官，上面有通知。”一小警察推开门，把手机递给中年警官。
中年警官看完消息，眉间舒展，变得和颜悦色，“误会了，没想到你也是去办案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没关系，你们也是按规矩办事。”祁如尘起身，“现在可以走吗？”
中年警官主动帮忙开门。
凤辞酒自觉跟上，还没跨出门，就被拦住。
“上面只提了这位。”中年警官一时有些为难。
凤辞酒闻言，看向一旁的祁如尘。
怎么还搞区别对待。
祁如尘略微思索，“你的事都会送到熊队那，他现在比较忙，可能没注意到。”
“那我怎么办？”
“等。”
凤辞酒：“……”
最终祁如尘也没走成，被凤辞酒硬拉留了下来。
两人等到天边擦黑，才看到姗姗来迟的风起云。
风起云和警官打着交道，身心俱疲，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他三过局子次次入。
收到凤辞酒又又又进局子的消息，他居然有种诡异的踏实感，果然又出事了。
不过风起云怎么也没想到，他祖宗这次进局子的理由居然是嫖｜娼，玄工局找上门时，他都震惊了，就他祖宗那个颜值，哪里需要去嫖。
“祖宗啊……你要是想谈恋爱，我可以帮你介绍。”风起云瞥了凤辞酒一眼，长叹一口气，心情复杂，“违法的事不能做。”
“滚。”凤辞酒没好气地白了风起云一眼，“这只是个意外。”
风起云敷衍地连应几声，突然想起另一件事，“熊队因为太忙，暂时没时间当监管人，所以局里又换了一个，我一会要去办手续，祖宗你去吗？”
“不去。”凤辞酒果断拒绝，他最近都不想再看见任何局子。
风起云得到预料之中回答，没有再劝，“那……你最近稍微注意一点，监管期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亿点点。”风起云强调，举起两根手指比出一丢丢缝隙。
“又不是我想来。”说起这个，凤辞酒觉得自己十分无辜，每次都不是他主谋，结果被扣下来的只有他。
风起云语噎，最后撇过脸，眼不见为净。
凤辞酒见风起云还要跟警察聊一会，自己打开门出去。
他来到走廊，看见祁如尘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灯光洒在祁如尘脸上，鸦黑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少年皮肤白皙细腻，眼下一圈淡淡的青黑，平添一抹脆弱，他嘴角似有浅淡的弧度，恬静得像一幅温柔缱绻画卷。
听到声响，睫毛轻颤，祁如尘睁开眼，灯光映照在眼眸中，似有星河流淌。
“可以走了？”祁如尘睡眼惺忪，周身的气质都柔和了几分。
凤辞酒轻碾着指尖，心底划过一丝可惜。
醒早了，但凡醒晚点，他就可以上去捏两下脸，看看是不是真的软。
“你居然等到现在。”凤辞酒上前，一手撑着椅背，俯视祁如尘。
两人视线对上，瞳孔中清晰地映出对方的倒影。
不知过了多久，祁如尘率先移开视线，“毕竟是我的失误。”
都猜测李衡岳是在酒吧得到邪物，结果人家就是单纯过去嫖|娼。
想到这个乌龙，凤辞酒又好气又好笑，他一拍祁如尘后背，说道：“回去了。”
祁如尘摸着被拍的地方，唇瓣轻抿，“条件不再换一个吗？”
他说得没头没尾，凤辞酒却心领神会，是借火种的事，他停下脚步，侧身回眸，“你给得起什么条件？”
“……比如，换我当你的监管人。”
“啧，我有那么差？需要倒贴才能让你成为我的监管人？”凤辞酒抬起下巴，傲气浑然天成，好似本就该站在高处，不沾凡尘。
祁如尘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回答，他唇瓣几次微启，最终化为简单的二字。
“随你。”
……
凤辞酒一身家居服，开着空调，躺在床上愉快打游戏。
距离上次他和祁如尘见面，已经过去一周，这七天里他足不出户，俨然有成为网瘾少年的趋势。
除了新的监管人找上门一次，凤辞酒就没见过外人。
而新监管人上门，也就待了十来分钟，对方高高瘦瘦，神色匆匆，简单交代凤辞酒尽量不要出市后，直接离开，活像有鬼在身后追。
凤辞酒捞过床头的肥宅快乐水，仰头喝了一大口，发出满意的喟叹。
这趟人界游，真是不虚此行。
房门被敲响。
凤辞酒头也不抬，说了句进。
风起云打开门，果不其然，看见凤辞酒又在玩游戏。
他无奈叹气，幸亏凤辞酒不是常人，但凡换个普通人，都该猝死了。
“祖宗，中午吃什么？”
凤辞酒点开始对局的手一顿，终于舍得抬起头，“炸鸡，还有焗饭。”
“行。”风起云答应，却没有立即退出去，“你现在有空吗？没空我就等会来。”
凤辞酒将手机随手一扔，勉强坐起身，“什么事？”
风起云立即凑到凤辞酒身边，“有个人上门委托，指定要找祖宗你，当然，祖宗要是不想见，我立马回绝。”
“他给得不少？”凤辞酒直戳要害。
风起云不好意思地嘿笑，“确实给的有点多，不过师父说了，祖宗负责当吉祥物就行，想怎么玩怎么玩。”
“那老头倒是会做人。”凤辞酒哂笑。
“那必须的，祖宗你出山不就是为了找人，现在人找到了，我们要是不对你好点，你跑回大山怎么办。”风起云一番阳谋说得理直气壮。
这种摆在明面上的算计，凤辞酒并不讨厌。
他没有立即回话，而是后仰倚在靠垫上，垂眸拨弄好久没拿出来的烟斗。
在来人界之前，他确实想着找到祁如尘，直接物理超度，但这个计划很快就被他放弃，除了想在人间多待一会，更重要的是……他下不去手。
可能是因为杀害一位涉世未深的少年，就算是他，也挺有罪恶感的。
留在人界，免不了要去赚钱，毕竟氪游戏还蛮烧钱的，但要他舍弃那些闪亮亮的装扮，绝对不可能！
没有凤凰能拒绝闪亮华丽的小玩意。
“人在哪？我去见见。”凤辞酒突然开口。
风起云还以为这事没戏，没想到凤辞酒居然答应，兴奋得立即站起来，“不远，我这就去开车。”
凤辞酒熟练地登上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心血来潮，“汽车是不是和之前的电瓶车一样，加点法术，轮子转起来就能开？你让我试试。”
“呃……”风起云挠头，一脸为难，“开汽车要驾照，无照驾驶是违法的。”
“驾照怎么得？”
“要考试。”
凤辞酒皱眉，不等他接着问，风起云就开口罗列一大堆。
“有科目一、科目二、科目三、科目四，其中又包含笔试，基础操作……”
“安静开车。”
“好嘞。”
风起云见凤辞酒没再坚持，当即松了口气，他可不想第四次去局子里捞人。
约见的地方是一家有包厢的咖啡馆。
风起云站在包厢门口，神情踌躇，“刚刚我收到消息，他只让你一个人进去，要不……这单我们就不接了？”
凤辞酒不以为意，“你进不进去有什么影响？”
风起云感觉膝盖中了一箭，祖宗是有多嫌弃他的实力。
“我进去了。”凤辞酒毫不犹豫推开门。
凤辞酒：阅历丰富（指进过三次局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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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三进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