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年悠和张青宁都不算是挑事的人,有很多人缺机会,所以即使能力有些欠缺,都愿意给个机会锻炼一下。
但是,有个大前提是——人品。
平等看待人的人品是最重要的。毕竟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个人能力和擅长的都不一样,如果不能平等看待每一个人,那他和歧视一个人的某一方面有什么区别。
而钱祖的只言片语和动作,就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他认为女生都是花瓶,是没有能力的。
这也是张青宁为什么让年悠进行自我介绍,里面却带有炫耀意味的“获奖成就”。
如果钱祖虚心些,认为自己有待提高,几人不是不能接受,毕竟人都是在成长中过来的。
结果钱祖上来就说:“我不怎么参加这些东西,实说实说我的能力参见这些比赛,屈才。相信我,如果我进入这个小组,绝对能带领小组进入高层阶段。”
他究竟会因为什么而谦虚呢?曾茫心里想。
而当这句话说出的时候,张青宁没有给面子,当着钱祖面翻了个白眼,其他几人也被恶心得不行。
被这样嘲讽得钱祖恼羞成怒,上前走了两步,看架势想要打张青宁,直接被安泽拦了下来,言语中满是嘲讽和冷意:
“我们可容纳不了你这尊大佛。”
钱祖是个软包子,欺软怕硬,如果是张青宁一个人在,他可能直接上去打那臭女人一巴掌。但现在安泽和后面的关山前后夹击,如果他敢动手,先不说能不能打上,就算打上了,谁知道他的归宿是不是警察局。所以,他往门口走了两步,走之前撂下自以为的狠话:
“人多势众,一群废物。”
还没走出门,就听见张青宁嘲笑的声音:“废物骂谁呢!”
“废物骂你呢。”钱祖不受激,不带脑子直接扭头回骂。
结果,刚说完这句话,所有人都带着莫名的笑容。
“确实,你确实挺废物的。”年悠回怼,这人太烦,特恶心,简直是把所有人性的缺点汇合在了一起。
“你......”
“还不滚。”安泽没让他说出口,钱祖直接灰溜溜地离开了,离开前,看着众人的眼神很厉。
钱祖走后,张青宁哈哈大笑起来,安泽无奈地帮她揉着肚子:“别笑了,等会肚子又疼了。”
“我忍不住......哈哈哈哈”,突然响起什么似的,打开手机,扔给了年悠,“你别说,这人的名声挺不好,骚扰女性、自以为是、抢占成果、偷盗舍友东西。咱社团怎么来了这么个人物。”
划动着屏幕,看了两眼,年悠看向曾茫,曾茫茫然地看着自己,像是刚睡醒的小猫:“怕是觉得去其他地方,别人都不认识他。但学校就这么大,烂成他这样的不多,肯定被很多人趋之门外。”
“他前女友,正好是我舍友一个组织的同时,据他前女友说,这玩意当初和她谈恋爱,拿个本子算他俩恋爱时候的开支,两人闹分手的时候,让他前女友把钱还给他。然后分手后,造他前女友的黄谣。”
“啧”年悠现在的火气异常的大。
一是她觉得系统怎么敢的,就钱祖那样的,简直一个毒瘤的集合体,搞什么鬼;二是被恶心坏了,这人自私到底,这哪叫谈恋爱,这叫散存整取。
“行了行了,不说了。不过要小心这玩意造谣,这几天我和安泽注意点,你们也是。”
钱祖有前科,这次闹得不愉快,张青宁担心被造谣,简直是无妄之灾,尤其是她们几个以后大部分是要往娱乐圈发展,要是出现什么所谓的黑料,安泽这种男演员还好,女演员简直是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这次,咱们的目标是是大学生短视频文化节,这是一个短集,相较于电视剧,它的各方面的准备要更简单一些,但正因为如此,咱们的竞争压力很大。尤其是,咱们的社团经费是和这个挂钩的......”
讨论了大半天,几人决定顺应时代热潮,搞个大女主。
但不是“解决事情靠男主、提升自我为了嫁男主,永远处在男主能力之下”的大女主。
距离大学生短视频文化节还有一年的时间,上一届刚在今年八月底结束,她们其实算是晚了一个月。
但几个人能力在那里,也不担心,嘱咐曾茫先写剧本大纲,其他的工作各自分分,就离开了。
一说结束,关山直接没影了,不知道去哪里了。张青宁挎着安泽的胳膊,说要去约会,走的时候嘱咐年悠,让她照顾好曾茫。如果张青宁不说最后一句话,她倒觉得没什么,狗粮吃多了免疫了,但最后那句话分明是给年悠制造和曾茫单处的机会。
如果是上一世,她可能依社长要求“照顾好新来的同事”。
但现在,她有贼心没贼胆啊,至少这所谓的系统的事情没结束,一年后的车祸时间没过去,她真的不敢前进一步,生怕再次失去了曾茫。
十二年失去爱人的滋味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就在年悠发呆的时候,站在自己旁边的曾茫轻轻拽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她扭头,有些疑惑:“嗯?怎么了。”
被年悠的眼神一看,曾茫瞬间低下了头,声音闷闷地:“我、我能不能请你吃饭。”低下头的样子,异常的乖巧,乖巧得让年悠有些心疼。
而曾茫像是怕年悠拒绝,克服自己的羞涩,抬头直直看向对方,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了些撒娇:
“就一次,好不好,年、年悠姐姐。”
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年悠,像是害怕对方的离去,小心翼翼地。
心疼得心脏有些难受,上辈子,曾茫也是这样,她多希望对方对自己强硬要求些什么,而不是这样小心翼翼、带着讨好。
如果语言能变化成箭,此刻年悠身上一定插着两只粉色、心性尾巴的箭——一个写着“好可爱”,一个写着“姐姐”。
这要是拒绝,能使人干得事?
虽然年悠某些情况下不作人,但她现在是洗心革面的“乖宝宝”年悠。她答应了,毫无迟疑地答应了,然后曾茫轻轻对自己笑了笑,像是得到了宝藏一样。
被曾茫牵着手拉走的时候,她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处,怀疑自己是不是得心脏病了,为什么自己心脏跳动得这么快!压抑了十二年的思念,在皮肤的接触中溃不成军。她忍不住回握,像是握住了那次车祸中、爱人的手。
秋雨带来丝丝凉意,却透不过爱的热烈。
手上的温度昭示着身后人的存在,曾茫的底线在这个人面前毫无存在。
自从父母离婚后,她成了两边的“外人”,她也是被爱过的,但又在一次次地被拒之门外中碰壁而归,小心翼翼收起自己受伤的翅膀,将自己关在名为“自己”的牢笼中。
没有人需要她......但是,她遇见了年悠,第一次见面时候的熟悉、现在见面的安全感,她们好像认识了好些年,让她不自觉地认为对方会包容自己,她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是错的。但她身在深渊,面对无意洒下的阳光,分外渴求。
但曾茫不知道的是,这片阳光,是年悠隐忍爱的不自觉显露。
察觉到了小朋友心情的低落,年悠被思念充斥的心再一次心疼。直接站住,将对方拉进自己怀里,也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人,但现在她心疼。低头看向对方带着莫落的眼睛,语气中带着搞怪,询问道:
“曾小朋友怎么了?嫌姐姐烦了?姐姐好伤心哦。”
曾小朋友不自觉地笑了笑:“没什么呀!”像是得到小鱼干的小猫,眼睛亮晶晶的。
心疼变为悸动,这一刻,分不清是谁的心脏跳动得如此激烈,像是齐进地进行曲,而演奏的只有拥抱在人群中的她们。
两人拥抱的时间太长,旁边不时传来:
“卧槽!她俩不会是一对吧!好配啊!”
“对啊对啊,大狼狗和小兔子!”
“我倒是觉得她们两个都是大狼狗,只是对待对方软软的。”
“有道理啊!”
咔嚓一下,两人的氛围被打破,曾茫手忙脚乱地从年悠怀里起开。而年悠眼里罕见地不耐烦,她懒得生事,但也懒得交流,现在被打断,异常的烦躁,没有管周围要聚集在一起的人,牵着曾茫的手腕大步离开。
但是,曾茫比年悠矮了不少,有些跟不上年悠堪称慢跑的步子,在后面哒哒哒小步快跑地跟着,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委屈:
“姐姐,能不能稍微慢一点,我跟上了。”
嗯?年悠有些疑惑,减缓了步子,扭头看向曾茫,她承认她有些恶趣味,看着跟着自己的曾茫,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但这样确实不尊重对方,所以年悠低头小声说:
"抱歉,小朋友,刚才被吵得有些烦,没能顾得上,是我的错,下次不会了。”
“没有关系啊。”
曾茫轻轻一歪头,笑着对年悠说到,语气中满是信任和放任,让年悠觉得她要是做任何事她都会答应,但她不会,她不舍得让对方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曾茫不是一个顺从的人,她主意很大,自己认定的事情,很少有人劝得动,说句不好听的叫犟。
而曾茫自从见到年悠后,那种莫名其妙的信任,让她觉得年悠不会做任何让自己不喜欢的事。这是曾茫信任年悠的主要原因,而年悠不会因为对方的顺从而去做让对方不顺心的事。
在某种程度下,两人的喜欢不是因为荷尔蒙作祟,而是因为你很好,所以我喜欢你。
年悠轻轻咳嗽了一声,抑制住了自己乱七八糟的思想,而曾茫向前走了几步,和年悠一起行走在中传的小路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突破了云层,是雨后万物更新的太阳,像是崭新的生命。
突然响起门外新开了家蛋糕店,很好吃,别看曾茫看着冷淡,但很爱甜,年悠拿定注意问了过去:
“门外商业街有家蛋糕店,我记得你喜欢吃甜的,等会咱吃完饭,给你买一个尝尝。”
但迟迟不见旁边人的回应,等年悠回过来神的时候,曾茫已经停下,落自己两步远。
对上曾茫的眼睛,发现她眼里满是迷茫: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甜的?”
年悠心想完蛋,得意忘形了,只好打哈哈说:
“我问得别人嘛。”
“从开学到现在,我没和任何人说我喜欢什么。”随后,加重语气,向前走了一步:“任何人。”
被曾茫的气势,炸得一愣一愣的,年悠忍不住倒退了一步,但深觉不能这样,曾茫太聪明了,这次不胡弄好,到时候顺藤摸瓜就完蛋了:
“你看啊,一般来说,性格冷淡的人都挺喜欢吃甜的,就像安泽,他就喜欢吃。”
对不起了安泽!我会祝福你和张青宁的。
不远处在约会的安泽和张青宁不约而同打了两个喷嚏。
可惜,年悠不了解安泽,不知道安泽最讨厌甜的、和重口味的,不然也不会脑袋轻轻一歪:
“真的?”
年悠连忙点头:“真的,比我的珍珠还真。”
呸,假的,她就没有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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