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用来补觉的下午被楚夙渊的出现打乱，院内只剩他们俩人。

洛水院内的其他人也都忙的团团转，虽然不适合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办公，但是还是可以在幕后解决事情的。

难得的休息时间木雨可不想往京都繁华的地处里凑了，不过好在楚夙渊知道城外不远处有家兵器店，专门是为军中将领制作武器。

一路上风景甚佳，但毕竟深秋，抬首望去满目皆是微黄枯萎的花草落叶。

木雨一路走过，枯落的花草树木像是感受到什么一般，表面上依旧枯萎惨败，若是真正的仔细观擦会发现其中蕴含了绿意的生机。

每一株花草都或多或少挺直了茎叶，虽然微不可察，却是蕴含了抵抗即将到来的寒冬的力量，来年又是春花烂漫时。

木雨将异能赠与自然，而自然所孕育的能量也终将反馈给木雨，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一路上空旷无人，木雨伸着双手似在感受大自然，自然而恬静，仿佛卸下了隐藏的面具。

“这里还真是偏僻。”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

“嗯，那家兵器店是我军队明面上的武器来源。”楚夙渊慢慢的走着，时不时拂过木雨跳脱散乱的发丝，

“这么说你有权开采铁矿制造兵器？”木雨倒着走，面对着楚夙渊问道。

“有一定的权限，而且这次回朝很多有实权的将领都将兵权交回了一半，而我因为封王之事需要有自己的驻扎军队并没有交回兵权，封地之内也可以自己屯军。

将我留在京都也是为了限制我发展自己的势力，再封地上招兵买马。在军中我还算是有些名声，所以需要时间来淡忘。”

楚夙渊倒是云淡风轻，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就算把你困在京都，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用啊。你自己留在京都，把他们的是目光也就局限在了这么大点地方。”木雨打趣道。

“权衡利弊，平衡朝堂，目光所及之处也就只有京都这个权力中心，而并非是真的为了百姓。”

“这么说起来，你还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了？”木雨的好奇心又被勾出来了，楚夙渊这个人总是会展露出一些令她惊奇的一面。

“你知道三年前的边关是什么样的吗？”楚夙渊突然问木雨，陷入曾经的回忆旋涡。

“不清楚。”木雨撇撇嘴，三年前她还没来呢，她怎么知道。

“京都繁华百姓安居乐业，而边关的百姓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我甚至看到有人在啃着树皮。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那样的场景，四周一片废墟残破，人们无力的躺在路上祈求着过路的人。

然而若是有人发了善心扔下一块饼，他们便一拥而上围住那人的马车，甚至开始哄抢撕扯，将整个马车洗劫一空，华丽的衣服，珍贵的珠宝，必须的食物水囊，全都一抢而空。

我也见到了心狠手辣的人同样是路过，面对那些无助可怜的眼神和瘦骨嶙峋的双手视若无睹，甚至不管不顾的打到他们扬长而去，而那些流民虚弱的倒在地上，等待着下一位到来的善心人。”

楚夙渊回想着当时的情景，那幅画面一直留在他的脑海中，久久不曾忘去甚至记忆尤为深刻。

木雨咬了咬唇神色复杂，轻闭双眼脑海中勾勒出楚夙渊说过的画面，生动形象就像曾经见过一样。

“那里是不是断壁残垣，入目之处便是倒塌的房梁，脏乱的环境，四窜的流民，有行动不便的老人，啼哭不止的因婴儿。

上一刻还张牙舞爪的人儿，下一刻就已经倒地不起。地面上是无数个新鲜的骷|髅，骨架四分五裂，依稀残存新鲜的血液。

空气中好像弥漫着一股令人抑郁的黑色雾气，笼罩着那片地区。举头是正午的阳光却穿不透那片心中的阴霾。”

木雨话毕突然睁开双眼与楚夙渊对上，他们眼中的画面渐渐重合成同一个残酷的世界。

战争使人丧失人性，末日则是一场全人类的战争。

“所以这三年来你守卫边关历经大小无数战役，黄沙埋骨蓬蒿染血应该已经司空见惯了吧。”木雨突然停下，一步步走进楚夙渊直视着他的眸子，似是在找寻着包裹在完美外壳下那颗嗜|血的心。

“亲近的战友一个个倒下，鲜血，黄沙，死亡，梦魇。十五岁的少年直视着世界的阴暗面，以胜者的姿态结束这场战争。”

“之前的你总是让我有一种违和感。”木雨扶额失笑，伸出手触碰楚夙渊在阳光下泛着骨瓷般微凉的肌肤，“你的外表真的很具有欺骗性，你将一切黑暗掩藏在心中最深处，只展示出光明的一面。”

“是只在你面前掩藏所有的黑暗。”楚夙渊握住在自己眉眼处不断游移的小手。

身处黑暗的人会抓住出现的一束光，边关戍守的寒夜里，那抹月光便是他心间的朱砂。身处在黑暗里的光，无法不让人追随。

遇到木雨的那一刻起，楚夙渊就知道他的光出现了。任何有都会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得完美，所以他像一朵配得上皎月的高岭之花，圣洁不可亵渎的雪莲同可望不可即的银月才可相配。

“我记得你第一晚在我屋顶上被我发现的时候，应该是更接近你本身吧。”一袭黑袍，眉宇间尽是阴霾，控制不住想要杀|人才逼自己离开皇宫，却莫名其妙走到了木雨的房顶之上。

“在你面前被拆穿伪装还挺难为情的，”楚夙渊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握着木雨的手渐渐收紧，“和你相处越久就越没办法伪装，有些人面具戴久了便习惯成自然了，而我在你面前无处可逃。”

楚夙渊不愿意伪装面对木雨，那是一种近乎虔诚的感情，容不得半点欺骗。哪怕真实的自己会令人逃避，也好过从头到尾都是虚无的谎言。

“知道自己骗不过我吧。”手被楚夙渊握住抽不出来。向外不行，那就朝里。

木雨揪住楚夙渊的脸颊，直到扯的他脸部扭曲也没有放开她的手，温柔注视的眼神中染上了木雨无法感知的情绪。

“既然你是我认定的同伴，只要你不会背叛我，不论你做过什么，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木雨双手捧着楚夙渊的脸用力压了压，许下最简单却也最沉重的诺言。

女主就是根木头，后面要开始搞事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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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许下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