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砺平身上的酒气很重,被人制住完全不慌,满是不屑地挑衅问:“老子想干嘛干嘛!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李安洲猛地握拳抬起右臂。
“安洲!”苏若莹连忙拉住人,“安洲,我没事......你别!你别!快松手吧......”
程景望坐在原地,冷眼看着闹剧。
他的目光停在李安洲被苏若莹拉住的右臂上。
然后,他拿过服务员托盘上的酒瓶,砸在大圆桌上。
砰的一声,惊得在场所有人没了声响,都回头去看程景望。
程景望沉声说:“松手。”
听见霸总的声音,李安洲如梦初醒。
完了完了,他被激上头,完全忘了当下的场合。
事已至此,只能顺着下了。
李安洲推开人:“我警告你,管好你自己的手。”
说完,他把手悬在苏若莹前面护着。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旺。”
王砺平整整衣领,根本不把李安洲放在眼里。
他笑嘻嘻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显得脸更像一张饼了。
王砺平指着苏若莹,对程景望介绍道:“景望啊,叔给你介绍一下,她叫苏若莹,是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你不是没有秘书吗?让她当你的秘书怎么样?看看,长得还漂亮......”
程景望凝视着李安洲挡在苏若莹身前的手,眸光深沉:“确实漂亮。”
李安洲震惊,霸总居然接茬了?
难道真是对女主一见钟情了?
那他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李安洲有些沮丧,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程景望啊程景望,你怎么能这么容易就动心啊?!
“苏大美女给程总敬个酒呗!”有人起哄。
李安洲心下怒骂:敬你大爷的敬!
王砺平递来一杯酒:“若莹啊,给景望敬一个。”
李安洲想拦,被苏若莹制止了:“安洲,没事,喝完这杯我就走。”
李安洲点点头,偷偷看了霸总一眼。
完了完了,这脸色都不能说冰块了,简直是冰山啊!
苏若莹举起酒杯:“程总,事情是因我而起的,错不在安洲,是我不懂事扫了大家的兴致,这杯就当做是赔礼道歉了。”
“不是,你道什么歉啊?”李安洲不解。
程景望抬眼,看了看苏若莹,又看了看李安洲,没有说话。
李安洲噤声了。
妈呀,霸总这眼神......
好像下一秒他就会被扫地出门了。
反正今天作死作到这份上了,怎么说也得把人安全送回去才行。
等苏若莹喝完,李安洲说:“程总,王总,饭都吃得差不多了,我就先送若莹出去了。”
无人应声。
李安洲心虚,不敢再看霸总,转身要带人走,却被几个人拦住了去路。
他看向王砺平:“王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我就看好你这种不知死活的年轻人,别以为有人撑腰,就可以无法无天!”
王砺平招招手,有人拿来一瓶白酒和一个圆口的白瓷分酒杯,他往分酒杯里倒满了酒,递到李安洲面前:“想出去?就把这杯喝了!”
里面少说也有六两。
李安洲没喝过白酒,但也知道白酒度数高容易醉,不适合新手。
他近乎本能地看向程景望,霸总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对于王砺平的举动没有什么表态,只冷眼旁观。
傻子都能看出来霸总生气了,不当场炒了他就算不错了,更别提帮忙了。
只是不知道程景望是因为嫌他惹事,还是因为已经喜欢上女主,吃他和女主的醋了。
王砺平敢这样刁难,应该也是看出霸总的不满。
“只要我喝了,她就能走吗?”李安洲问。
“这是我们的规矩,”王砺平说,“酒席上想先走的话,要喝完这些酒!”
李安洲接过分酒杯,苏若莹看不下去,想抢:“安洲,我来喝吧。”
李安洲躲开:“没事,我能喝。”
他深吸一口气,仰头喝下。
醇厚的辛辣瞬间盈满了口腔,李安洲被刺激地下意识想吐出来,他生生压下不适的感觉,硬是喝完了。
六两白酒下肚,李安洲顿时觉得那辛辣的滋味烧上了脸,头也开始晕晕乎乎的。
不行,绝对不能醉倒过去!
他强撑着,将瓷杯凌空倒扣,没有一滴流下。
居然真喝完了。
被驳了面子,王砺平瞥见李安洲脖子下露出的弥勒佛玉佩,阴阳怪气地说:“不入流就是不入流,种水这么差的货,都好意思戴出门?”
“关你屁事啊?”
李安洲酒劲上头,攥紧拳头,用最后一丝理智忍住了揍人的冲动。
苏若莹担忧地小声问:“安洲,你没事吧。”
李安洲摇摇头:“走。”
王砺平没了阻拦的借口,只能给人让路。
李安洲感觉头越来越晕,四肢也快要不受控制了。
不行,现在还不能醉!
他用力眨眨眼,借苏若莹搀扶的劲,逼自己挺直腰板,大步向外走去。
期间,他回头看了程景望一眼,只是视线变得模糊,看不清霸总的神情了。
他肯定很生气吧,李安洲想。
好不容易出了包厢的门,李安洲再也忍不住,踉跄几步。
苏若莹扶不牢,只得顺势让人靠着墙坐下。
“安洲,你感觉怎么样?”
李安洲觉得自己好像泡在了酒里,周围萦绕的全是森森酒气。
他把玉佩塞回衣领下,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没事,你先走吧,我还得跟程总一块回去。”
苏若莹迟疑:“我看程总的脸色非常不好,安洲......你要不先去我那避避风头?”
李安洲听笑了:去你那哪是避风头啊,只怕“死”得更快。
他说:“没事,程总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快回去吧,别等一下被里面出来的人逮个正着,拉回去喝酒。”
“那......好吧,”苏若莹还是不放心,“安洲,你真的没事吗?”
李安洲摆摆手:“别磨磨唧唧的,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缓一会就好了,那点白酒不算什么。”
苏若莹犹豫。
这时,包厢里传出动静,李安洲催促:“你快走!”
“安洲,那我先走了,”苏若莹站起身,抓住一个路过的服务员,“他喝多了,麻烦你照顾一下他,里面的人应该快出来了。”
李安洲仰头嘱咐:“时间有点晚了,让温朗来接你。”
温朗就是小说里女主的竹马。
和苏若莹相熟之后,李安洲偶尔会听她提到温朗,两人互相有好感,不过还没有正式在一起。
望着苏若莹离去的背影,李安洲自嘲地笑了,头疼得快炸了,他居然不忘撮合竹马和女主?
多么勤恳的打工人啊......
肯定是那破系统对他下了什么敬业咒,让他把任务刻入骨血了。
被逮住的服务员从懵逼中缓过神,连忙去扶李安洲:“客人,我带你去贵宾室休息一下吧。”
李安洲浑身不舒服,他借力跌跌撞撞站起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有垃圾袋吗?!”
另一边,包厢内。
李安洲和苏若莹走后,氛围一时沉下来。
一直坐着的程景望,终于起身,他的脸色简直从冰山进化为了冰川。
他直视站在大圆桌对面王砺平,将一瓶开封未动的白酒放到玻璃转盘上,转到那方。
“我的人喝完,该你了。”
一听这话,王砺平不屑地笑了,脸上的肥肉随之跳动:“哈哈哈哈哈还想让我喝?你算个什么东西?别以为我对你态度好,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程景望,你也就是会投胎,没有程功,你什么都不是!”
“他是他,我是我,”程景望声音极冷,强调,“喝。”
王砺平嗤笑一声,转头要走。
就在这时,包厢两侧的小门开了,一群身穿酒店制服的人鱼贯而入,拦住了王砺平的去路。
这群人里,为首的正是周连勋和刘青。
“小周总?”王砺平变了脸色,“你们......”
周连勋打招呼:“呦,这不是王总呢吗?你来我家酒店请客吃饭怎么也不说一声,我给你个优惠价呀。”
王砺平意识到什么,神色大变。
他转回身看向程景望,满是横肉的脸上又挂起了讨好的笑:“景望啊,是叔酒喝太多了,才会说那些屁话,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周连勋听乐了:“看不出来啊,原来王总是属变色龙的。”
程景望没有正眼瞧王砺平,他把视线停在那瓶白酒上:“别让我说第三次。”
话音未落,王砺平拿起白酒:“我喝!我喝!!”
他直接照着瓶口仰头闷。
动作真是一气呵成,周连勋不免为之鼓掌:“王总牛啊,白酒都敢照瓶吹。哎哎哎,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
在场剩下的人,个个面露惊恐。
程景望扫视一圈:“你们到底是谁的人?”
有人回答:“是程氏的人。”
众人异口同声:“我们是程氏的人!”
程景望颔首:“刘青。”
“是,程总。”
“查查刚才劝酒起哄的人。”
“是。”
交代完,程景望看向周连勋:“李安洲呢?”
周连勋笑嘻嘻地答:“你猜。”
程景望懒得理,直往外走。
“哎哎,”周连勋老实交代,“监控显示,有个服务员带他去洗手间了。”
程景望脚步一顿,然后继续往外走。
见人还不搭理,周连勋大声提醒:“洗手间在左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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