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等着成亲的日子里,沈青从起初的积极逃窜到之后的消极抵抗,不能说是一鼓作气吧,至少也可以说是一败涂地,简直像只被猫抓着耍的耗子。
这期间,他经历了无数次抗拒与挣扎,最终疲惫的躺平了,一咬牙,一闭眼,认命般的吃上了山珍海味,收到了稀世奇宝。
对于这个未过门的小嫂子,萧锐锋不可谓不用心,给予的待遇说“包养”都丢份,实打实的属于是“爱的供养”了。
于是,本就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小富即安的沈青感觉自己日日都跟过大年似的,由此从真正意义上过起了度日如年的生活。
很快,在这种安逸富足得令他智熄的小日子中,直男沈青迎来了他“二嫁”皇室的吉日吉时。
可沈青不知道的是,此时钦天监的大当家又换成了张监正,原因无他,只因此人跟萧锐锋奏报说他夜观天象,算出真正的吉日其实比李监正先前推算的要早上一天。
于是,如此毫无底线的行业内卷行为令极其敬畏天神的帝王龙颜大悦,即刻罢免了先前的李监正,让这位新上任的张监正全权负责大婚当日的祭天仪式。
虽然萧锐锋是想办一场隆重的婚典并且想要大赦天下,奈何守旧的老臣们拼死劝谏,孙丞相更是挥着祖制的大旗上蹿下跳地阻挠,最后,就连被誉为大乾脊梁的赵明隆赵大司空都出面苦谏才打消了萧锐锋铺张的念头。
原因无他,只因若是办了昭告天下的大婚典礼,那新帝弑兄夺嫂的“传闻”可就做实了,必会引得天下动荡。
其实,萧锐锋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可他却不想委屈了沈青鸾,除了未能办成万民同庆的盛典外,还是尽量礼数周全的迎娶了他的青鸾。
大婚当日的萧锐锋大多时候都绷着脸,步伐中也缺乏平日里的那股拽劲,步步都显得威严又持重,让高憧明都误以为他家狂傲的陛下被太祖爷附体了。
萧锐锋因何就突然不会笑了呢?
原因也是有些离谱——这位身经百战的帝王居然由于过度紧张而失去了笑脸,走成那样也是为了防止顺拐……
萧锐锋小心牵着蒙了红盖头的沈青,祭拜了祖宗牌位,二人均是一身大红滚金边的喜服,看起来就似光彩照人的神仙眷侣。
然而,沈青却不无腹诽的想:他那位前夫哥在供案上俯瞰此情此景究竟又会作何感想呢?毕竟,此举堪称是绿得贴脸开大了。
可沈青不知道,他是大乾开国以来,首位头戴盖头的帝王新娘,而促成这一奇景的就是那帮文武百官,毕竟,大臣们都不希望皇家的列祖列宗在婚典上被气得诈尸。
沈青发觉萧锐锋牵着他的手心冒了一层浮汗,在二人并肩等吉时之时,他不无讽刺地开了牙缝小声嘀咕道:“陛下既然都敢强娶了还紧张个什么劲?”
萧锐锋微微侧目瞥了眼红盖头,不无恶意地回敬道:
“还不是因为这辈子头一遭娶皇嫂。”
沈青被噎了下,却也不示弱,“枉我以前还觉得你是个正人君子。”
萧锐锋沉默须臾,轻轻叹了口气道:
“累了,不装了。”
沈青:“……”
此刻,对于帝王摆烂这一行为,沈青着实很难评。
不过,他借着红纱盖头的缝隙,觑着一旁分别顶着一朵大红花的白云和黑土,还是不禁开口讽声道:
“帝王大婚还需抓两头猪为质?”
萧锐锋瞥了眼另一侧站得端端正正的三小只,自鼻息泄出声轻微的哼笑,
“人质也是有的,就看嫂嫂更在意哪个。”
沈青:“……”
沈青即便被萧锐锋牵着手,原本还是想挣扎表现一下反抗精神的,然而,当他看见黑土白云身后站着的披甲侍卫时,觉得与其让白云黑土的猪头上案,不如就让它两在一旁看热闹吧,毕竟,供案上摆放的一对猪头看起来还挺死不瞑目的。
沈青不了解大乾的皇家婚典习俗,因此暗自希望此举“杀猪儆他”不是萧锐锋的有意为之。
多年后,得知了真相的沈皇后深感自己当年还是高估了萧帝王的底线。
……
沈青被萧锐锋一路牵着,跪了该跪的,拜了该拜的,到最后简直都累得找不着北了,之后他被安排在了闲宁殿的另一间寝殿坐等新郎官。
这间寝殿稍小些,萧锐锋平时不会用,奈何自己原本睡得好好的那间被沈青一铲子给挖穿了,也只得移驾这间了。
屋内布置得颇为华美富丽,红烛红幔红被褥,一水的喜庆热闹。
沈青枯坐了好一会,起初是百无聊赖的,可屋里浮着一股甜腻的香味,吸多了竟让他开始头发沉胸发闷,只想开窗透透气。
然而,他一起身便感到双腿发软,又跌回了床上,两眼一黑就陷入了一片混沌。
在混沌中,他分不清是梦是醒,只听到撕心裂肺的尖叫和哭喊,求饶和惨叫声将他双耳震得几近失聪。
沈青循着那些刺耳的凄厉声响搜寻,忽见了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正在屠杀一帮手无寸铁的男女老少,连其中的小儿也不放过。
“住手!!”
沈青厉声喝止,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几步奔到了那男人身前,却惊得瞪大了双眼。
“萧锐锋?!怎么会是你?”
沈青难以置信的退了几步,看着满身血污的萧锐锋,只觉心都揪紧了。
萧锐锋状似癫狂,并不应他,只顾着砍杀,在一片嚎叫中亢奋笑道:“死吧,都死吧!杀,我要杀尽你们这些沈家人!!”
他说完就一刀挥下,刨开了一个妇人的胸膛,妇人惨叫一声,黏腻的肠子流了一地。
“萧锐锋!!你疯了吗!!”
沈青撕声吼道,可那人却像听不见般依旧肆意砍杀着。
“这是哪呢?这些是……沈青鸾的家眷吗?”
沈青错愕地喃喃,忽感一阵头痛欲裂,天旋地转间,他再次听到了那个诡异的“嘀——嘀嘀——”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像是出了雪花的老电视般的沙沙响声,以及那句叫人一头雾水的“味——鲜——味味鲜——”
“我屮艸!!!有种你出来!!我就没听说有哪个NPC 像你这么鬼祟猥琐的!!”
沈青气得破口大骂,然而却又是一阵“嘀——嘀嘀——”声,很快,一阵类似调频的刺耳声过后,他听见了更为清晰的声音:
“危——险——危危仙仙仙仙——”
沈青:“……”
然而,在一阵兵荒马乱似的杂音过后,那个诡异的声音又消失了。
沈青不无感慨的想,这年头穿越得慎重,有条件最好前先看看NPC 靠不靠谱再穿,而他指定就是那一小撮没条件的穿越者。
不过,经过这么一折腾,他居然清醒了不少,等他再抬眼看不远处的那位杀神时,忽然发现那人居然五官有些扭曲,而地上的尸体居然脸上都至少缺失了一处五官。
“这是……”沈青揉了揉眼,喃喃道,“幻……境……?”
他猛然记起来,三小只跟他偷偷说过,沈青鸾一家当初是被发配到苦寒之地,死于疫病的,并非是像他这会所见的情景。
一股恶寒袭遍周身,他不无后怕地想:若他不是沈青而是沈青鸾,见此屠戮至亲的景象,不疯才怪……
他如此想着,忽然又感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竟是萧锐锋双眼发红地摇着自己。
“青鸾!!”
萧锐锋一见沈青醒了,立马不管不顾地将人一把抱住,力气之大,险些将沈青给勒断气了。
“你放、放开我……放……开!!”
沈青一手推拒着,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慌乱中另一手竟在喜庆的红枕下摸出把寒凉的匕首。
沈青:“……”
在沈青不懈的挣扎下,萧锐锋终于将人松开了,却看到了沈青手中锋芒毕露的匕首,顿时怔住了。
“你,你听我解释,这,我,那个,我也……”
沈青也慌了,一时竟舌头打卷,不知该如何解释了,毕竟这属于是人赃俱获的刺王杀驾了,而且更糟糕的是,他已经不是初犯了。
“沈青鸾,你又想杀我吗?”
萧锐锋突然冷笑一声,不无嘲讽的眉眼下隐藏的是那颗再次被刺痛了的心。
“你别血口喷人啊……就算你有时爱挤兑我,可我也没想过杀你啊?”
沈青感觉自己被栽赃了,气得简直想报警。
然而,此时的萧锐锋却失去了往日里的那份克制与纵容,血丝渐渐爬满了他原本乌黑的双目,他由一开始的撑额苦笑,到后来竟笑得发癫。
他一把夺过了沈青手中的匕首,紧接着便割开了自己的喜服,露出了一身的伤疤,而他心口的那道刀痕却格外的刺目。
“沈青鸾,你看清楚!”
萧锐锋喝声道,“你当时将匕首插进我心口时,真就没想要我的命吗?!!”
沈青慌乱地摇头,毕竟,那事可不是他做的,他是死也不能认。
“我不信!”
萧锐锋却冷嘲般地一字一句道,“沈青鸾,我可亲身体会过你到底有多想杀了我!”
他说完一把又攥住了沈青的腕子,恶狠狠道:
“沈青鸾,我一直都以为你是冰清玉洁,可你在床上是如何勾、引我皇兄的,我可都见了!”
沈青大骇,心中叫苦:这TM都哪跟哪啊?冤有头债有主,谁勾、引的你找谁去啊?也别报应在我这啊!!
然而,此时的萧锐锋已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用力一锁沈青的腕子,听沈青疼得叫了声,便更为亢、、奋地将匕首贴着沈青皙白的脖颈滑入了里衣。
这种冰冷的触感不禁刺激得沈青打了个哆嗦,一下子就想到了萧锐锋将人开膛破肚的情景,立马颤声问:
“你、你要做什么?我可是真冤枉啊……”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锦缎被刀锋割裂的声响。
萧锐锋一转腕就将沈青大红的喜服割了开,一眼就看见了包裹着白、嫩X脯的艳红肚“兜”。
他怔了下,旋即邪肆地笑道:
“小皇嫂可真是烧、得很啊!怪不得我皇兄会那般宠幸你,嗯?”
他说着又贴脸上来,咬着沈青的耳垂,哑声道:
“我能把嫂子弄得更舒坦,倒要瞧瞧嫂子如何烧、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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