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近来越发觉得,萧锐锋和萧雁云上辈子大概是苦大仇深的冤家。
萧锐锋当了萧雁云多少年的爹就是当了多少年的“甩手掌柜”,如今突然开始“管教”起了儿子,就好比是给一直吃素的人突然喂了大鱼大肉,先不说能不能消化吧,窜稀是指定跑不了的。
萧雁云的个子随了爹,乍一看像个九、十岁的孩子,可实际却虚不过七岁。
萧锐锋没事的时候就拿萧雁云当个半大小子似的往死里训,通常都是先让黑土白云追着萧雁云跑,若是被猪追上了就罚萧雁云倒追黑土白云跑。
两猪一人,来来回回起码跑上一个时辰,跑得白云倒地翻白眼,黑土倒地翻肚皮,最终是惹得人猪共愤,见到萧锐锋一个黑脸,两只龇牙。
至于那些拳脚功夫萧锐锋都是让古天来教的,那二人在太阳下打得一头大汗,而他本人就在树荫底下边喝茶边看沈青记录的人员分配,可萧雁云若是打错了一式便要被他再罚打上一百次,看得古天都心疼,看得黑土白云只觉当猪也比当萧锐锋的崽强。
不过最令萧雁云肝颤的却是站在比自己还高出不少的梅花桩上扎马步,一扎就是一个时辰,累得他从梅花桩上爬下来都恨不得继续爬回家。
沈青虽也埋怨过萧锐锋,可他毕竟是个外行,琢磨着大概这就是严师出高徒吧,况且父亲对儿子间又能有什么大缺大德呢?
可他还是在梅花桩下铺了好几层细沙干草,用自己的方式尽量护着孩子。
萧锐锋见状却有点吃味地问他是不是心疼萧雁云心疼得紧。
沈青瞥他一眼道,嘀咕道,
“你这教法在我来的地方都算‘虐T’了,没准要吃牢饭的。”
萧锐锋听罢却不以为意道,
“那小子先前也跟人练了两年,如今却连马步都扎不稳,我再不练他,他可就废了。”
沈青表面哼哈点头,实则却在心中腹诽:还不是你对孩子不闻不问?如今都快把孩子练废了!
一旁的萧锐锋忽然眉梢微挑,一错不错地看着沈青似笑非笑问,
“在心里嘀咕我呢?”
沈青吓了一跳,立马尬笑道,
“没有,绝对没有!”
“你腹诽我时,眼睛会向右瞥向,是也不是?”
沈青翻了个白眼,狡辩道,
“乱猜!”
岂料,对方跨近一步,勾指挑起了他的下巴,不疾不徐道,
“还有你这嘴角也会跟着向下瞥,是也不是?”
被猜了个透心凉的沈青气鼓鼓地想咬那长指,岂料刚刚露齿却被两根长指率先探入口中夹住了R软S舌,而他也在挣动间任由X涎S水L拉C出LL了CC长CC长D的银YY丝SS。
萧锐锋的眼睛暗了暗,探身贴在沈青的耳畔,磨着犬齿装凶道,
“你若再替那小子说话,我可真要吃味了。”
低哑的RR热LL浪FF拂过沈青的耳廓,撩得他不禁抖了个激灵,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却没好气地瞪着萧锐锋,将那指节咬得泛白。
萧锐锋好似不知疼般地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又贴上了沈青的耳鬓,露出尖尖的犬齿哑声道,
“你若用上面这张小嘴逞凶,我便要XX下MM面那张小ZZ嘴还债。”
一边惹事却也一边怕事的沈青听罢,不但立马松了口,竟还安抚似得SS吮LL了下印上牙印的长指。
萧锐锋抽指时顺便用拇指揩净了沈青的唇角,又放在自己的唇边TT舔J净L了。
沈青被那双深邃的乌瞳看得耳尖发烫,听那人一字一句道,
“你知道,我吃不得半点酸。”
“可那是你的儿子!”
沈青气鼓鼓得红了脸,却听那人蛮不讲理道,
“儿子也不行。”
……
经过“谈话”之后,沈青决定改换战术。
他做了几十块盐酥点心,等萧雁云练完功,他就跑去送点心,给两个姓萧的每人三块,跟大萧说“辛苦了,教得温柔多了”,跟小萧说“辛苦了,练得更好了”,总归是将二人的情绪值都拉满了。
沈青想,如此也算是积极干预吧,最起码能让那二位的怨气小点。
然而,事实证明,有些人的父子关系终究是一场报应。
萧雁云也不是没吃过点心,却觉得沈青做得格外香酥可口。
许是自幼便缺乏安全感,他有喜欢的东西便总要想法子囤一些才安心。
他起初要了几次,沈青却没多给,后来他干脆装乖扮可怜,磨得沈青心一软,便偷偷塞给他几块。
萧雁云将“骗”来的点心小心翼翼地藏在了枕边的木盒里,半夜饿了吃一块,想母妃了也吃一块,吃完抱着盒子才睡得格外踏实,睡在他床下的黑土白云也因此能大半夜得些点心渣子吃。
然而不知怎的,萧锐锋几天后却突然跟他说要在梅花桩上比试,摔下梅花桩的人要输三块点心。
萧雁云冷冰冰地盯着父亲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父皇想要点心,不如直说。”
萧锐锋却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父皇只想看看皇儿的真本事罢了。”
看着萧雁云满脸写着“放屁呢,就是欺负小孩”,萧锐锋顿了顿,又道,
“父皇让你一双手,若你一炷香的功夫还在梅花桩上,便算你赢。”
萧雁云见萧锐锋自缚双手,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然而事实证明,萧锐锋的确将对儿子“拘小节,缺大德”的准则贯彻在了行动里,几乎是没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将儿子踹下去了三回,摔得萧雁云半天都起不来,最终连点心盒子都输光了。
看着悠闲吃点心的萧锐锋,沈青的心里真是五谷杂粮,只觉这个爹怕不是个野的吧?
萧雁云直接被这位活爹给气病了,人在床上躺得半死不活,猪躺在床下哼哼唧唧,看起来倒是有种莫名其妙的和谐。
沈青拿出了哄白云的本事哄孩子,给他用茶和牛乳熬了奶茶,茶叶也莫名其妙地没浪费,跟着剩余的奶茶都进了黑土白云的肚子。
“你别跟你爹一般见识,气病了还得自己受罪。”
沈青揉着萧雁云的头宽慰,不免有些同情。
萧雁云一听,心想既然这人深得父皇宠爱,那不如问问这人破局之法吧。
想到这,他便渐渐红了眼眶,委屈巴巴道,
“父皇是想教云儿本事……是云儿不争气……”
沈青怔了下,只觉这孩子愁眉苦脸的样子像极了萧锐锋小时候,格外惹他怜爱。
于是,他忍不住抚了抚那张小脸,提点道,
“一炷香的功夫,不掉下梅花桩便可,而不是非要站在上面,是也不是?”
“国师的意思是……”
沈青看着萧雁云渐渐拧起的眉头,微微一笑,
“兵者,诡道也。若善用地形,便可令自身如虎添翼。”
萧雁云的目光沉了沉,半晌软着语气道,
“云儿听说国师的木雕厉害得很,想让国师给云儿雕一只点心盒子……”
他怕沈青不应,便更显委屈巴巴道,
“云儿那个盒子被父皇抢走了……”
沈青一听立马应了,不但给他精雕细刻了一支带着萧雁云名字的点心盒子,还在里面铺了荷叶,分三层摆了整整一盒子的各式点心。
萧雁云见到这满盒的点心和精巧的盒子却反倒更现愁容,他羽睫低垂,扣在盒上的指节都用力得泛了白,
“国师这盒子雕得越是漂亮,云儿便越舍不得失去,可却又怕护不住……”
沈青一听,立马升起了满腔的保护欲,拍拍萧雁云的肩膀道,
“别怕,他敢抢,我就跟他没完!”
距离沈青放出豪言壮语的日子不过几个时辰,萧锐锋便从服侍萧雁云的小太监那听了个七七八八,想到萧雁云抱在怀里的宝贝盒子,心里多少不是个滋味。
果然,他很快便又要和萧雁云比试,生怕那一盒点心在孩子手里焐热了。
可当二人真比划起来时,萧锐锋却发现这孩子改换了战术,居然借着灵巧的身形如猴子般攀在了梅花桩间,直叫他一脚也踹不着。
由于他自缚双臂,攻击低处的萧雁云便极容易失了平衡,一时间竟被对方巧妙得压制住了。
不一会,他见得了消息的沈青也前来观战,不由得有些急躁起来。
萧雁云一见萧锐锋的节奏变了,便借机打了个响亮的哨子,而原本歇在一边的黑土白云竟不知怎的,一齐冲到梅花桩下来回乱跑吱哇乱叫,闹得萧锐锋直皱眉头。
就在萧锐锋露出破绽的刹那,萧雁云忽如鲤鱼般得翻上了桩子,使出了一记扫堂腿。
萧锐锋的脚腕被狠狠踹了下顿失平衡,侧歪了好几下才靠着多年的功底稳住了身形。
他眉头轻蹙地看着对面的娃娃,却见那小人儿躬身行礼道,
“父皇承让了。”
“他教你的?”
萧锐锋缓缓解开了束手的绳子,余光瞥过一旁大咧咧叫着好的沈青,压着火气问。
萧雁云明显感受到了父亲的气恼,心中暗笑,眼珠一转,故意道,
“是国师点拨了云儿一二。”
萧锐锋点点头,似笑非笑地又问,
“猪是你训的?”
萧雁云佯装胆怯道,
“是、是云儿用点心训过的……”
萧锐锋的眉头微挑,冷哼一声,
“那剩下的,你便留着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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