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英:??上书房?皇帝批改奏折的上书房给他面壁?
偌大的罪过,就罚面壁思过么?!
君上,你还敢偏心的再明显一点?
而另一侧的慕玥先一愣,待到反应过来便开始了漫长的憋笑。
上书房面壁?
不得不说,他家老父亲真是太有才华了!
慕玥眸子一转,跪下,开口高呼:“君上英明。”
慕忻也道:“君上英明。”
反应过来的群臣,和稀泥的,李家阵营的,中立派的,见事情已经到了盖棺定论的地步。
便一同高呼:“君上英明。”
李长英转头与李家其他几个子弟交换了目光,眼底的愤恨流露出来。
烟雨楼的奇耻大辱他尚未得报!
怎容竹里就大摇大摆的离去!
他抱手躬身:“君上!竹里他的官职……”
“是孤亲封的。”慕念瞥向他,眼底就几个字:你有意见吗?
李长英自然不敢有意见。他只是没想到慕念会这么说!
慕念薄凉的眸光扫过在场众人。
最后落在李嫣身上,“早时候听母后说身体不适,母后可要先回宫休息。”
李嫣也看着他,母子两人最像的就是一双丹凤眼,可在此刻两双凤眼中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两种薄凉。
李嫣朱唇轻启,温柔平静、一字一顿说道:“哀家真是生了一个好皇帝啊。”
慕念微微弯着的嘴角连幅度都没有改变,就静静看着李嫣。
李嫣眼底的薄凉翻涌成怒火,她几乎压不住,留下一声冷哼,起身就走。
敏忠紧跟着高声道:“太后娘娘摆架回宫。”
王土一高呼:“恭送太后娘娘。”
群臣也紧跟应和了一声。
送走太后之后,慕念勾了一下手指,王土一立刻上前替他倒满酒杯。
慕念道:“值此中秋佳节,孤与众卿共饮此杯。”
群臣面面相觑,最后将目光转向李长盛和李枫翼之间。
慕玥率先举杯:“儿臣恭祝父皇中秋安乐,万事胜意。”
李枫翼见状,太后也已经走了,他眼底一转,随即举杯跟着慕玥的话说了一遍。
众大臣见李枫翼的动作,纷纷照做。
中秋宴席继续,丝竹管乐,歌声舞蹈瞬间充斥了整个大殿。
刚才那个小插曲仿佛就此过去。
但群臣中一些精明的人已经意识到朝中大局已经在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
李长英愤愤不堪,再好看的歌舞他现在却连一点欣赏的念头都没有。
站起身就准备离席,却被李长盛摁下。
“你连君上的脸面都不顾及了吗?”李长盛低声呵斥。
李长英怒极:“不是你说会让竹里身败名裂,叫他死无葬身之处的吗?”他嗤笑一声:“可现在呢,人家该走就走了!丢脸的还是我!”
李长盛哼声怒斥:“丢脸的是李家!整个李家都因为你丢尽了脸。”
他也不压制怒气了,开口就道:“好端端的,你提烟雨楼作甚?烟雨楼的事情岂是能提的?我看那竹里也没说错,你不是草包是什么?”
“你!”李长英被这番羞辱,抬手握拳就要和他动手。
李长盛却一把摁住,他武功远在李长英之上。
“李家有你这个草包,简直是耻辱!”
他话音落下,一把甩开李长英。将身子侧往一边,不再看他。
李长盛挨着李枫翼坐。
李枫翼轻轻呷了一口酒,低声对李长盛道:“长英应当是留不得了。”
李长盛恨不成器的往李长英那侧睨了一眼,终是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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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里被两个侍卫架着走出宴会厅很长一段路之后。
“不必扶着了,我自己能走。”他逐渐平复下心绪,对两个侍卫道。
两人恭敬应了一声放开竹里,他们都是跟在君上身边的老人了,君上一个动作一句话他们都揣摩透彻。
君上虽然发怒,但刚才那种情况分明是为了保护竹里。
竹里停住脚步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他已经渐渐理清楚思绪,他都不懂自己刚才怎么会对慕念抱有那么大的期待。
明明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还是拼了命的往上冲。
到底是在期盼什么?
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慕念给了答案,他都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不是他想要的。
可为什么心里面还是觉得委屈,觉得难过。
那种落差感又是从何而来?
竹里抬头看向皓月当天,明亮的恍如白昼。
压抑不住的悲伤不断蔓延,他觉得眼睛发涩,鼻头发酸。
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悲凉和悲伤占据了他所有心神。
一个侍卫上前问道:“竹大人,可需要卑职替您找顶软轿来?”
竹里飞快擦掉眼角的那一滴晶莹。
“不用了。”他看向侍卫:“我只是瞧着这月亮有点想家了。”
侍卫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愣愣的看着他,半天才“哦”了一声。
竹里晃了晃脑袋,将脑子里面那些扰人厌烦的东西都甩出去。他道:“走吧,上书房还远吗?”
“不远了,前面就是。”侍卫朝前带路,竹里缓步跟从。
却见那头汉白玉的台阶上,依稀可见一个人影。灯火阑珊,那人一袭玄袍,慵懒不羁的坐在白玉台阶上。
一双大长腿随意摆放着,手中捧着一只酒瓶,看见竹里走来,他眯了眯眼睛,往自己嘴巴里面灌了一口酒。
他压了下嘴角,朝着竹里勾了勾手指。
这动作仿佛在逗一只小猫小狗。
竹里眉头微蹙,有些不快,上一个这样对他勾手指的人是慕念。
虽然相隔着一段距离,但竹里能感受到眼前这人身上和慕念有着同样的气息。
他心中隐隐有猜测——不可一世,尊贵自傲的皇太弟,景王。
见竹里停住脚步,慕韬从自己身后拿出一个食盒,放在自己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
这是竹里的食盒!
入宫的时候被侍卫没收的那只,装着他给慕念做的馃子!
怎会在他手里?
竹里眉头又皱的深了几分。他快步走过去,“小人参见景王殿下。”
慕韬剑眉一挑,露出一个顽劣的笑:“没有人教过你么,入仕做了朝臣就该自称臣了。”
竹里微微垂落下眸光,他躬身作福:“臣参见景王殿下,多谢殿下替臣将这盒馃子讨要回来。”
慕韬哈哈大笑起来,他眼底星光熠熠,呷了一口酒:“小竹子,你挺会顺坡爬啊。本王何时说过要把馃子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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