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钰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些都是宫廷秘辛,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打听来的,小里,你听听就行,别往外瞎传啊,毕竟这些说出去都是要杀头的。”
竹里:?
他疑惑眯眸:“好不容易打听来的……”他咀嚼了一遍,“无端来的,你打听这个干嘛?你说,你到底有什么图谋?!”
“我能有什么图谋。”蕴某人摸摸鼻子,有些心虚,飞快的嘟囔了一句:“我不得帮你看看他老人家情史干不干净嘛……”
竹里:???“蕴!!!钰!!!”
蕴钰是被竹里一路猛追,狂奔回醉和春,摁在房间里面毒打了一顿这事情才算过去。
他发誓比半夜出没的女鬼更可怕的,一定是发了疯的竹里。
次日一早。
神清气爽的竹里拖着鼻青脸肿的蕴钰出门。
慕玥和慕韬,温开以及礼部几位大臣陪同夕照来的那位皇子游逛了玑瑜山,中午则是在半山腰的清凉台设宴。
长安城的才子们便是在这个时候到清凉台等候,竹里和蕴钰也在其中。
奇怪的是竹里和蕴钰刚一到场,好几个人就围了过来。
“竹兄。”几人主动先和竹里打了招呼。竹里回礼笑了笑。
心想,真是奇哉怪也,曲江宴饮的时候他还是个无人问津的小透明。这才几日的功夫,就变成众星捧月了?
除了李长荣还是一如既往站的距离自己远远的,别的人都上前同他打过一遍招呼。
竹里清楚,李长荣不会来和自己打招呼的!他们两个水火不容。
蕴钰远远看见温若廷和楚天阔走在一起,冲两人招招手,唤了他们过来。
温若廷道:“竹兄,我们都听说了中秋宴那天的事情,君上他没为难你吧?”
“没有没有。君上他老人家是治世明君,他宽厚容和,怎么会无端惩罚我呢。”竹里一边笑一边摆手。
就是背地里腹黑了点,凶残了点,爱体罚学生了点,除此之外,他怎么不算是个好君主呢?
可惜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听到他的心声。
温若廷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他这话也是在场其他人心中所想。
看来,朝中参加中秋宴那天的大臣都说君上对这竹里是明目张胆的偏爱,这话果然不假啊!
他们从前都以为这届考生中最风光的当属是李家这对孪生子。
从一开始,就没有人关心竹里这个落榜生。
结果,现在李长英进了大狱,李长荣也跟个斗败公鸡似得,闷不吭声。
只有这个落榜生却名声大噪,风光无限!
大家瞬时明白过来,人不可貌相,竹里才是真正的靠山啊。
一行人说了没多一会儿的话。
清凉台的殿外有太监高呼:“太子殿下到,夕照国阿勒格渠王子到。”
众人又赶忙跑到殿外跪着接驾。
阿勒格渠?
我嘞个去??
竹里:这夕照什么民风,这取名风格多少有点奔放啊!
蕴钰忙拐了他一下:“快别发呆了,接驾了!”边说,他把人推出殿外,摁着一起跪倒在地。
竹里:“你刚听到了吗?那王子叫我嘞个去哈哈哈哈。”某人忍不住笑的浑身颤抖。
蕴钰白了他一眼:“竹小里同学,嘲笑别人名字缺陷可不是什么良好的品德!”
“我也不想啊……可你试想一下,要是你叫什么王八犊子之类的名字,明明我是在认真叫你名字,可一喊出口就变成了哔哔哔哔。你想想那场景,能不好笑吗?”竹里憋笑憋的很痛苦。
蕴钰眉心跳了两下:“竹小王八?噗……”
不说还好,被竹里这么一提,还真是!
于是,慕玥一行人走进清凉台的时候,两排恭敬跪迎的学子中间,出现了两个不合时宜的、古怪的抖如筛糠的身影。
“竹先生。”慕玥又唤了一遍,竹里才反应过来。
竹某人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景王殿下,阿……阿勒格渠王子。”
“竹先生请起。”
竹里抬头正好看向身前那座如小山一般的人影。
他?
竹里心下一惊,怎会是他!那日,他见到的那个眼睛泛着绿光的像野兽的西域人!
那双兽眼此刻正落在竹里身上。
他眼中带着血腥,眼底是猛兽的掠夺和残暴,目光凶狠的瞬间将竹里逼退。
这人是没有一点怜悯和温柔的!就是一只嗜血的兽!
竹里心中如是想到。
“竹先生?”阿勒格渠颇带玩味的重复了一遍,“他和太子殿下年龄相仿,我看不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恐怕值不得殿下称呼他这一声先生吧。”
他的汉话带着一股子烤羊肉串的味道,勉强让人能听懂,但偏偏还要假装高傲,便让人感觉滑稽满满。
慕玥揣着手,平静回答:“我天赤尊师重道,我称呼为先生的人,必然有胜于我,值得我推崇的地方;况且圣人无常师,又何况我等;只要不耻下问,勤于求学,乃人人可做我的先生。”
竹里赞赏的目光看向慕玥。
这话听着有些耳熟,但慕玥却让这些话不仅仅是纸上充满说教的一篇文章,而真正的做到了“圣人无常师,无论高低贵贱,不耻下问”这一点,竹里就觉得他是让人钦佩的。
阿勒格渠轻哼了一声:“我可不这么认为,在我们国家‘先生’这个词是很尊贵的,才学、身份、地位都要达到一定高度,才能被人尊称为先生;这和你们天赤还真是不一样,见人就叫先生,真是笑死个人了。”
这话不仅在羞辱慕玥,顺带连竹里也羞辱了!
慕玥能忍,竹里也不能忍!
他对着阿勒格渠盈盈一笑:“那请问贵王子可曾听说过一个典故,叫做夜郎自大。”
阿勒格渠横眉冷对,怒目圆瞪:“你!你个黄毛小儿,你敢嘲笑我?”
竹里耸肩:“不敢不敢,实事求是罢了。”
他说完就要准备回座位了。却不料身后那人冷哼一声:“我姑且相信你们天赤人才济济,既然如此,我们夕照有一件最普通的乐器,就是三岁小孩也能演奏,若是你们也能弹奏,我就相信你们国家真的人才众多,人人可做老师;若是不能嘛……”
他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来,啧啧砸了咂舌头:“偌大个天赤,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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