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在他看向慕念的瞬间,对上的那双凤眼情绪翻涌。
慕念心神乱了。
慕念声音喑哑,对竹里勾了勾手:“徒弟。”
竹里迷茫的看着慕念,往他身边挪了两步。下一瞬,就被那人一把勾住前襟猛然带到跟前。
“你既然不知道,便不要知道了,永远在吾身边,可好?”
竹里茫然点头:“好。”
他却不知自己这句回答给慕念带去了多大的鼓舞。
慕念陡然将他拉近自己,双唇就要贴上的时候。
竹里忽然想到什么:“先生,你要听什么曲子,我给你弹。”
慕念“啧”了一声,真是个磨人的小东西。
好事被打断的某君郁闷的蹙了蹙眉头,“捡你喜欢的曲子弹吧。”
竹里想了片刻,应声:“好。”
他弹得是一支流行曲,叫做《梦中的婚礼》,这是他学钢琴的初衷,他很喜欢理查德的曲子。
家里面存了很多黑胶CD,都是理查德的专辑。
竹里这曲子弹得很轻快,这是他第一次在月光下弹琴,这种感觉和从前任何一次在充满鲜花和掌声的舞台都不一样。
皎洁而温柔的月光下面,只有他和慕念,他的观众只有慕念。
他只为他一人弹琴。
竹里弹完这首之后,又弹了《夜的钢琴曲》,这一整个系列他都很喜欢,他把一到二十七全部弹了一遍。
弹到第27部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竹里抬起左手,又落下,敲响了最后一个音符。
他长出一口气:“不弹了不弹了,累死我了。”
慕念浅笑着,眼底尽是宠溺,他揉揉小人儿额前的碎发:“吾送你回去。”
他拉起小人儿的手,放在自己手中轻轻按摩,力度刚刚好的揉搓着每个指节,“吾让他们将钢琴就放在这儿,以后你想弹琴就可以随时来弹了。”
“不不不。”他不想弹了!一点都不想弹了!这一夜,已经足够让他弹得发腻了!
慕念轻笑一声,拉着他走出了大殿。
听竹里弹完这一夜的琴,他觉得心情大好。
慕韬说的不错,小人儿弹奏的钢琴可以称之为大师级别,难怪有人听他一曲,如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
“想吃什么早饭,吾带你去。”慕念温柔问道。
竹里摇头:“不吃了,我得赶快回去。”
“我大概知道是谁写的那封举报信了,我得去找人问问情况。”竹里道。
慕念有些赞赏的勾了勾唇:“徒弟,你办事速度还挺快。”
“哼。”竹傲娇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给了他十日的限期;不搞快点的话,不是给人留了把柄好拿鞭子抽嘛!
慕念难得见他这么积极上心,便也不再留他,嘱咐他多注意安全,将人送到醉和春门口,慕念方才离开。
竹里刚进怀石小院,店小二就把阳春面送了上来,“竹先生,您吃面。”
竹里拿醋的手生生愣在了半空。
“你叫我什么?”他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店小二。
“竹先生。”
“咳咳咳咳。”竹里差点被呛死,“别,你从前叫我公子,现在也还是这么叫吧。这先生二字我听着别扭,浑身起鸡皮疙瘩。”
店小二解释:“您别见怪,这是长安城现在最流行的叫法,自从太子殿下说了‘咱们天赤的作风是不耻下问,人人皆有长处,人人可做先生’这话之后,现在大街小巷您去看看都在叫先生哩。”
“公子已经成了土老帽的说法了。”
小二从他手中把醋拿过去,替他倒在面上,这才退下。
竹里嘴角抽搐了两下。
这和后世见人就叫老师有什么两样。
本来是个好称呼,慕玥也是在做一件好事,怎……生生给搞得恶心了!
竹里摇头,几口把面条吃完,才悠悠去敲南山居的门。
他把这事儿和蕴钰一说,蕴钰一口面条喷出来,“竹……先生?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蕴先生。”竹里没好气白他一眼。
蕴钰笑的更欢了。
两人笑过闹过之后,说起昨晚的事情。
蕴钰从房间中将两张笔迹一样的纸拿出来,“你肯定想不到写这封举报信的人是谁。”他卖了个关子,展开信纸后,指着最下方的落款。
竹里陡然瞪大眸子:“是他?!”
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名字。
竹里暗暗垂了下眸子,做出决定:“走,找他去。”
蕴钰点头,两人收拾了一番便出了门。
却是还没走出醉和春,一个人影着急忙慌的朝着两人奔来。
“竹兄,蕴哥儿,快走快走,出事了!”
温若廷脸上写满了着急,他身上穿着礼部的官服,走出两步却发现两人都是常服,没有穿官服,又叹了一声:“哎呀,您二位赶快去换了官服来!”
竹里不明觉厉:“怎回事?”
“来不及了!你快去换了衣服来,我们边走边说。”温若廷拉着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焦急的把两人往里推。
竹里他们只得赶忙换了官服出来。
边走,温若廷边说道:“萧墨染和夕照国的王子起了冲突,现在两人都被扣在长安令;长安令处理不了这事儿,说要转刑部处理呢!”
蕴钰一惊:“啊?怎会如此?”
“可说呢,还不是因为昨天的斗诗会。”温若廷长话短说:“萧墨染不是夺了魁首,得了和慈心公子夜游长安的奖励嘛。”
“昨夜,两人正在听音阁看戏,后来阿勒王子也去了,不由分说就要抢人,萧家那公子也是从小骄慢的,怎肯容他,两人就闹起来了,闹着后面打了起来,惊动的官差,那官差不认识阿勒王子,就把两人都带回去,关了起来……”
竹里:……“就他那张一点都不中原人的面孔,还能给错认了??”
“这些年来天赤做生意的胡人不少,他出门连个亲兵也不带,官差问他身份,他也不说,也难怪人家抓错人。”
蕴钰皱着眉头问:“那萧墨染也没说自己的身份?”
“说了,他到衙门才说的,等他说完之后,县令也弄清楚了阿勒王子的身份,这才决定不管的,把事情甩给了刑部。”温若廷道。
蕴钰又问:“太子殿下可还在长安?”
温若廷摇头:“殿下今日一早就出发了,要不是找不到太子殿下,我也不会急匆匆来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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