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俗话说,嫁出去的姑娘如同泼出去的水,我们老何家嫁出门的闺女,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好疼... ...

何云织是被吵醒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瞬间被额角的抽搐刺激得逐渐清醒

明亮的日光照在室内,她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瞧错,破旧的门漏洞的窗,整个狭窄的房间除了墙角堆积的杂物,只有身上盖的棉被还算凑合。

这是哪里?难不成在她车祸没被送往医院,而是到了拍戏现场?

一连串问号浮现在脑海,她的脑袋更痛了,何云织手撑着胳膊想艰难地起身,屋外的争执声此时又起。

“你家姑娘做出这样丢脸的事,闹得全村人尽皆知,难不成和离都不成?”

“和离?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姑娘成了你们董家的人,你们就得养她一辈子。”

“你...”

“好了好了,老头子,别气到身子了。”一道轻声的安抚响起,何云织本以为耳廓子能安静片刻。

“嘭”忽然,另边的屋门被人猛然打开,冲出一道高大强壮的人影,他言语冰冷却带着压抑与愤怒:

“你们这是骗婚,成婚前怎么不说她痴缠那姓郑的,瞒着我们全家人,这是把我们当傻子。所以今日无论如何,你得带她离开我们家!不然,我董守川也不是吃素的。”

然而,他还是小瞧了眼前妇人的厚脸皮程度,听到这话,张氏白眼一翻,黑黑的脸上瞧不出表情。

她丢下手里的炒南瓜子,哂笑一声,手指向何云织所在的屋里,高声道:“让我领她走也行,今夜必须将十两银子送到我家,毕竟半年前,你俩的婚事可是经过文书的,三两句就想我领人,哪那么好的事!”

说完,她冷哼一声,便离开了董家的院子。

院里的几人听罢,都深吸一口气,十两银子,这张氏也说得出口,哪怕年成好时,也就是普通农家一年不吃不喝的收入。

更何况经过两年的旱灾,大家手里大多捉足见肘,也就今年情况好些,但也时常有上顿没下顿的呢

董守川漠然地收回目光,他低声宽慰老父老母,让他们不要太担心。

大不了他多进几次山,多打些野兔野鸡,银子慢慢攒就行,无论无何他都不想再与何云织同在一个屋檐下。

董父却对此话无动于衷,董母则轻声道:“川儿,你今日也太冲动了。”

“是啊,这何家在小河村住了几十年了,毕竟有些根基。而咱们是从漳州逃灾过来的,虽没受他何家多少帮助,但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总要打交道,你以后别那么冲动,有话好好说。”董父叹着气补充。

这话合理,董母跟着点头。

“可她太欺负人,何母脸皮太厚,也不看看她闺女的所作所为,现在我们家在村里还抬得起头吗?”

董守川说完后,董父董母默不作声,都不约而同面带忧虑。

而屋里的何云织属于原身的记忆也在逐渐归拢,她明白过来,原来她竟然穿越了。

想不到她命这么大,连环车祸竟然没死,还穿越到了不同时空的同名同姓姑娘身上。

这是个架空朝代,是历史书没有的大燕朝,现在正是昌平年间,经过两年的旱灾,所以大家都不怎么富裕。

而董家上下是一年多前从漳州逃灾到的小河村,半年前,原身由何父做主以五斤肉的聘礼定给了董家的独子董守川。

董守川现年十八岁,身强力壮,比原身大个三岁左右,因是贫苦出身,除了忙活农田,平时农闲时便跟着董父进出后山打猎,偶而运气好猎到了野鸡野兔,也能有个百来文的收入。

半年前两人成婚时,董父更拿出积攒一年的一两半碎银,买了块地,还借了邻居半两。

照理说,两人年龄相当,董守川更是个踏实肯干勤快的庄稼汉,即便记忆中他对原身寡言不够热情,但两人如若相敬如宾目标一致,在有山有水旱灾已过的小山村,把小日子过好不是难事。

但难就难在,根据记忆,其实原身在成婚前已心有所属,就连婚后也对人家死缠乱打,何云织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她没想到,好不容易一朝穿越,竟穿到思想如此开放的古代姑娘身上。

搁现代,勇敢追求所爱,不被困难打倒是值得称道的事。但不同的是在古代,未出阁的姑娘极为看重名声,更别提是出嫁为妇了。

“咕...咕”

何云织揉了揉干瘪的腹部,她醒后就觉得腹中空空,想是大半日没进食了。

但貌似门外名义上的公婆和夫君都没想管她,不过原身的所为就连她这个现代人都脸红,婆家放任不管也是情有可原。

但她实在太饿了,何云织轻推开门,记忆中董家经济相当拮据,平时以稀粥咸菜和黑窝窝头为主。

农家一般只吃两顿,透过天色,现在大概是下午四点多,早过了午饭的点。

院中愁眉苦脸的三人听到动静一愣,董父抬头见是儿媳,面色虽不改,狠抽了口旱烟后,转过头愿不看她。

“你...”董母刚欲开口说话,不料身侧的董父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闭嘴。

董母回想起昨日黄昏和父子俩从农田回到家的一幕... ...

眼前的这个儿媳从嫁进门后从未干过活,如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姑娘一般,整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她虽有些看不惯,但好歹也是从儿媳熬过来的,所以不忍责骂。时间久了和村里的邻居熟悉后才知道,何家长女在村里的名声。

那可是出了名的懒姑娘,且婚前就产生了极不好的闲言碎语,但木以成舟,儿子听后也没抱怨过,所以也就日常多盯着,想着只要不出格就好。

但没想到,一个没注意,她就跑出家门私会外男,还闹得整个村里人皆知,更不知怎样闹腾得,摔得头伤严重被村人送回来,当时脑门后厚厚的一层血,没想到她倒命大,竟惊险得活了过来。

做了不干净的事,大病未愈竟出房门找吃的

“爹,娘,家里还有吃的吗?”何云织见三人都不想开口说话的样子,为了填饱肚子,她主动上前问道。

董守川闻言睁大眼,没想到眼前的何云织做出不要脸面的事后,竟还有勇气找他们要吃的。

不过她以前就懒得出奇,饭不做碗不洗,整日只会窝在床上,到饭点才会准时出现,脸皮贼厚。

这样想想,也就不足为奇。

他张嘴正准备说没有,没想到身边的董母的嘴更快,她道:“厨房还有稀粥,你自己去取吧!”

何云织点了点头,她能开口当然是知道董母的为人,原身的这个婆母是相当和善心软的人,饶是原身这半年的所作所为让她这个现代人回忆起都汗颜,董母却从未苛责过。

是真正的好婆母,可惜了,原身从未珍惜过。

她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娘,你这是做什么,凭什么给她吃的?”

“好了,不过几口粥,你至于吗?难不成让她饿死在董家,张氏不得抓住机会让我们拿大把银子呢!”

何云织也不理会,直接进了厨房。

而董母突然想起晒在屋后的花椒还没收,只身去了屋后。

董守川隐起胸腔的怒气,决定等何云织用完饭,再说休她或和离之事。

厨房里的何云织看着碗里稀薄的粥,显然这是董母留给她的,与其说是稀粥,不如说是米汤,因为大多都是水。

何云织前世虽然出身农村,但毕业工作后见多了也吃多了美食佳肴,突然只能喝米汤,心下一时不知滋味。

不得不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她微叹口气,忍着灌进喉咙好几口,突然感觉身前有人,拿下碗便见灶台前蹲着个小孩。

穿着补丁叠加补丁的黑衫,眼睛圆溜溜的,又黑又瘦,从又黄又稀疏的长头发来看,应该是个小女孩。

何云织想起来了,这是董守川的女儿芸珠,他在漳州乡下成过婚,据说发妻是自小长大的青梅竹马,由于那妇人刚生产完便跟着逃灾,一路风餐露饮的,身子很快不继,还没到小河村就离开了。

芸珠就是两人的女儿,但因原身从来不待见她,所以在记忆中很少出现。

何云织见面前的小姑娘不停吞咽着口水,知道她是饿了,因为董母考量一般上半日的活累些,所以做的饭更干,而下午回来则是熬稀粥,随便对付几口就是。

芸珠才三四岁的模样,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想必那半碗稀粥根本不顶饿。

于是她将手里裂了小口的黑瓷碗递过去,问她:“芸珠,要不你先喝,喝不完再给姨喝,好吗?”

哪料,芸珠眼神从惊讶逐渐到不安,她听罢垂下眼眸,也没回答,一溜烟很快跑了出去。

何云织失笑着摇头,也不管她了,猛地一口将剩下沉在底的稀饭,喝完揉了揉肚子。

就这点米,都不够塞牙缝的。

她放下瓷碗,缓缓走到厨房的门边,突然院里传来董守川急切的声音:“爹,你快来,娘刚刚摔倒了。”

董父听罢顿感眼前一阵恍惚,他颤抖地放下烟杆,趿拉着鞋跟着往村医宋家去了。

何云织回到院时,已是相当安静,就连小芸珠都去了隔壁找小伙伴玩。

何云织也想跟着去宋家,看看董母是什么情况,毕竟对方一直待原身很不错。

但她毕竟不受欢迎,于是走到门口又回至院里,最后还是决定回屋里等。

然而她实在有些头晕,想必是头伤还未痊愈,还未睡着,屋外忽然有了人声。

屋外,董守川将董母背进主屋,董父跟着走动,焦急地看着董母腿上血淋淋的一片。

他大骂眼前一根筋的儿子:“你个浑小子,你娘都疼晕过去了,膝盖不停流血,宋大夫不在,你还不快去找驴车,将她带到镇上。”

董守川也着急,他将董母放平在榻上,解释:“爹,不是儿子不孝,赶驴车的周叔我也认识,离他回村还有一个时辰,我去哪里喊。”

董父他当然知道,毕竟好歹在村里待了一年多,但他实在心急如焚,毕竟老婆子身子一直相当硬朗,这摔倒可是头一遭。

想到这些年跟着他可是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他是愧疚又焦急,所以一时说话没了头绪,但自家儿子可不管那么多。

他怒瞪着董守川道:“还不去看着点周家和宋家,万一他们提前回来呢?”,董守川来不及抹掉额角的汗,立马又往周家去了。

何云织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自是猜到了发生的情况,跨进门槛几步,果然见董母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微闭着眼。

她右腿中间处肿得高高的,湛蓝的粗布料与血液混合得不堪入目,膝盖处还残留着泥巴痕迹,以及不停冒着血珠的伤口。

何云织心底一慌,现在当务之急是消毒和止血,但是古代医疗条件差,还是与城镇相隔甚的乡里,大夫又不在。

等那董守川找到赶驴车的,找到大夫,不得天黑之后... ...

何云织也是出生于农村,小时候父母重男轻女,两人眼里只有弟弟,从来对她是放任不管。

小学时,家附近搬来一位中医传人,她跟对方家的小孙女玩得来,所以一放学就待在她家,跟着耳濡目染,多少也认识了一点草药。

她深吸口气,先到后山山脚附近寻合适的草药,三七没找到,倒找到几株地锦草。

然后在厨房和堂屋找到了剪刀,还有一般情况不会用的油灯,以及少量的纱布。

准备好这些物件,她也不管董父的目光,直接进了主屋。然后将董母的裤腿剪下,小心的清进伤口,准备将捣好的药汁敷上。

董父被她连贯的动作给惊得双眼圆睁,他不好动手干预,毕竟公媳大防,只好大声道:“你这丫头,又不懂草药,这是做什么,别把你婆母的腿给弄坏了!”

然而何云织并未停下动作,她言辞清晰,并未被吓到,只淡淡道:“爹,你放心,滁州不比漳州,这里山多草药多,家家户户都会识得一些草药,情况紧急自救总比等着大夫来更快。”

董父见她动作流畅,况且她说得没错,相比水乡漳州,这滁州地界的小河村山多,草药丰富,儿媳懂这些也正常。

但她以往平时大多懒在塌上,偶而和别人对话还会不停口吃,进门后,他这公爹和她说过的话都不超过三句。

没想到,此时像是换了性子,说话清楚脑子在线,这是回转心意了?

但何云织趁董家人干活之际与郑家长子私会闹得满城风雨,其内容被传得极具画面感,当真是令人难堪,转头不免又嗤之以鼻。

想必她这是怕自己被休,强迫自己来讨好公婆了?

董父一时不知自己该作何心情,当他愣神间,何云织渐渐完成了敷药和包扎,她的动作灵敏又准确,他看着老婆子的腿真的被止住了血,心里的石头也在此时落了地。

所以董守川从宋家独自回到家时,便看着自家爹像吃了死苍蝇,嘴里仿佛有话却要说不说。

而外界传的已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媳妇正忙得不亦乐乎,完全不像以前只知吃喝不会思考的懒婆娘。

开文了,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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