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我看向危洲的表情多了几分怜悯。
回顾小说里的剧情,作者虽然在我下线后没有明写我的死亡,但作者心里清楚,身为男主初恋的我已经明确是彻底领便当的状态,所以,作者为了挽救危洲的感情生活,也为了让小说不彻底沦为主角孤独终老的无CP结局小说,尝试加入其他角色,为危洲设计新的感情线,并为此做了不限性别,不限物种的多种尝试。
婳妨便是作者尝试为主角牵线的第一个正式角色,我记得小说里的剧情是,危洲盗取仙药后被追杀,被逼沉入关押着魔蛟的海底,饥饿已久的魔蛟出现直接将危洲一口吞下,但危洲体质特殊,被逼到绝路后反倒实力暴增,在魔蛟腹中割破它的血肉,吸收它的血气和灵气修行,于是吃了大亏的魔蛟痛苦不堪,只能将危洲又吐了出来,并与危洲定契,只要危洲能为它解开束缚它的封印,它便答应替危洲报仇。
于是危洲又顺利被遣返,因为仙岛上的众人以为他必死无疑,而每次魔蛟吃完修士后都会安分些时日,皆放松了警惕,这让危洲解开封印的过程十分顺利,像是有人在暗中帮他一样,但这点危洲没有追究,作者也没有细写,现在看来果然存在猫腻。再之后的剧情便是魔蛟重新现世,狠狠报复折磨它多年的仙岛,危洲自然没打算坐着等这两方分出胜负后,胜者将他也当做战利品收拾了,他提前做了准备,席卷了岛上的灵丹妙药,趁双方缠斗的时间强行提升修为突破境界,借天雷将本就负伤的岛主和魔蛟通通劈了,此举虽然凶险万分,但结果是好的,危洲顺利晋升化神。
成为化神期修士后,危洲比以前有底气多了,他走到两败俱伤的岛主和魔蛟之间补刀,虽然魔蛟也快死了,但是它见到几个蓬莱岛主先它一步闭上眼睛后,双眸逐渐变得平和,它释怀了,在临死前拜托危洲将它的孩子从肚子里剖出来。
那颗蛋刚被剖出的时候,魔蛟还睁着眼睛,它看到后发出声感慨:“太遗憾了,如果能早点产下,我就能将它吞了。”说完,魔蛟便咽气了。
危洲觉得这枚蛋虽然没孵出来,但也是个威胁,便打算将未孵化的幼蛟炼化成武器,但他方一动着念头,幼蛟便在它母亲尸体旁孵化了,它用头顶稚嫩的角顶破了蛋壳,通体漆黑的小蛟睁着双懵懂的眼睛,像看自己母亲一样看着危洲,欢喜地叫出声,湿哒哒地爬到危洲的脚边,用头蹭着危洲的小腿表达着眷恋。
如果是个死物,处理了便处理了,但这是个活物,一个无辜的活物。危洲想起了我,为了我能复活,他决定还是积点德,于是他留下了这只幼崽。
危洲也是后来才知道,这只幼蛟有真龙的血脉,灵智开化的极快,没过几天便能口吐人言,它希望危洲能给它起个名字,但危洲正因为仙药对我没作用而焦虑万分,并没有给孩子起名字这种闲情雅致,小蛟便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婳妨。
可当时,忙于救我的危洲并没有想起一个死人的名字,那个被他确认死亡后的长岛主之女的名字,这事中透出的种种违和便被其他紧随其后的剧情掩埋了。
现在在我看来,这个名字起得并不好,婳,指容貌姣好的美人,妨,却是妨碍、伤害的意思,几乎没有父母亲会把这个字放在孩子的名字里,除非父母亲是文盲,或者这个孩子生来便是被双亲所厌弃。
婳妨虽然被危洲留在了身边,陪伴危洲的时间足够的长,但如果一些文学作品能被作者论证人的XP系统多种多样,在某些情况下甚至可以和自己养的宠物相爱,那么危洲和婳妨的故事可以为这个论点提供一个反向论证,证明跨物种没法谈恋爱,作者首次为危洲开辟新感情线以彻底失败告终。
水镜那边的危洲面色不虞训斥完婳妨,便语气忐忑地与我传音:
“云开,婳妨它是俯身在岛主之女身上的,她真身是条长得像龙的黑蛟,通体漆黑,看着就怪......丑的。”
我觉得危洲这是临时改了口,他在小说里可一直觉得他这个宠物就长得还算顺眼,看起来威风凛凛,但与我说时,危洲便想起我以前似乎讨厌与龙有关的东西,便改口不提帅之类的褒义词汇。
我有些想笑,与危洲传音:“我听着,你继续说说看。”
危洲继续与我道:“她的母亲是囚禁在岛下数千年之久的一条蛟,现在已经堕魔了,她母亲不是自愿怀她的,所以她母亲恨她,恨到想等她一落地,就直接吃了她,她在母亲的腹中蛰伏了数百年,迟迟不肯出来,但它有真龙的血脉,天生就有灵智,能压制魔蛟的部分神识,便趁着母亲昏睡时将神识附在母亲没吃完的修士身上溜出来,好不容易才附在长岛主之女的身上,努力想将被镇压的母亲救出来,其实她挺可怜的。”
原来是这样,我突然想通了一些剧情,为什么婳妨会对母亲又爱又恨,以及,为什么危洲会将婳妨留在身边了。
危洲接着与我传音:“虽然她不够聪明,但还算听话,知道自己出去找吃的,什么都吃,绝不挑食,还挺省心的,出去惹祸了也知道瞒着,瞒不住了的时候也知道死不承认,咳......那个,云开,你像云一样很好看,这玩意就像坨黑黢黢的泥巴一样,有她衬托,显得你会更好看,所以,能不能......”
我有些无语地望着危洲隔着水镜露出的小心翼翼的眼神,感觉他像是一个在努力介绍自己养的比格犬优点的忍人,因为实在找不到什么优点,便开始了胡言乱语。
但那样孤寂的几百年,只有婳妨一直陪在他身边,更何况,婳妨是为他死的,我无奈点头道:“好吧,你都与我说了那么多了,就养吧。”
危洲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我接着与他传音说:“但婳妨这个名字不好听,得改一个。”这次,就做个负责任的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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