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
傍晚,白年年靠着师尊给的定位符咒,找到了顾怀的所在地。她身穿隐身法宝,能隐身掩息,还能无痕通过同修为及以下的修士所设的结界。
要问为什么这么牛——这可是林清韫在一个大能秘境里寻到的天级法宝。
白年年动作轻盈,快速来到顾怀住处的结界外。
很快就要入夜了。她像一阵风穿过结界:第一次干坏事,好激动!
这时,从屋里传来了剧烈的喘息声,白年年迅速向前,发现窗门禁闭,怕暴露自己,只能等待——文中提及到顾怀在血毒发作的时候会疼得晕过去。屋内开始有了翻滚的声音,接着是东西落地的闷响,夹杂着越来越大,越来越急的喘息声。
少年开始忍受不住,发出了低哑的嘶吼声,即使外面有结界,能隔绝声音,但是他的嘶吼声还是很小,像是刚出生的小动物无力的呜咽,满是对这个世界的惧怕和戒备。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屋内的动静逐渐消失,白年年安耐着抖动的心,稍微多等了一会儿,确定已经毫无响声之后,轻轻地推开了门,很快闪了进去,将门关上。
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少年,狼狈可怖,已经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他暴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是凸起的血管,不停地抽动,像是要爆炸一样。头发都被汗水黏在了脸上,嘴里还咬着一块厚布。如今的他,就像从地狱里窜出的恶鬼,能吓哭小朋友。
白年年,和平年代的小姑娘,哪见过这样的场面。从门外听着屋里痛苦的低吼时,就开始牙酸腿软,能轻声开门关门已经是靠求神拜佛撑着的。
此时她站在门边,不敢走进,生怕顾怀真的变成了恶鬼扑过来。虽然知道自己隐藏的得很好,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直打鼓,又惊又怕,腿更软了。可看着面前的人晕过去了也不停的抽搐,心情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尽管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她也被这些场景惊艳到或者吓到,但还是觉得有次元壁,就像是在玩一个逼真的游戏,书里的角色都是NPC,是她完成任务的对象,而她是个游戏玩家,只是游戏失败的代价很大而已。
然而,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痛苦的情绪是那么真实,就好像这个NPC已经不是设定好的,而是真的。
她不可避免的同情起他来:难以想象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是怎么忍受每月一次的血毒的,那段被老魔头抓走炼药的日子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但是,这种感觉一闪而过。
接着,白年年开始:
这个主角NPC实在是太惨了……
少年,撑住,你好日子在后头呢……
印象里,后面主角两人在某个秘境里找到了解药。
……
突然,少年被疼醒了过来,又一轮折磨开始。
那场景比在外面听震撼得多。
口水已经浸透了厚布,流到了地上,衣服皱得不成样子,浑身湿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手指用力抓破了掉下床的被子,浑身真气流动混乱,像电影里快要变身的丧尸。
白年年都不忍心再看,转过头去,长呼了一口气。有同情角色的成分在,但主要是伤眼睛,看了怕做噩梦。
系统:“宿主,这一个时辰必须用你的双眼见证,否则无法记录。”
白年年艰难地把脸转过来:……酷刑啊!就像在看恐怖片……
又开始催眠自己:小场面,我能行!
……
期间顾怀又晕过好几次,有一次嘴里的厚布因为失去咬合力,又因为抽搐幅度过大掉了出来。
白年年看着那块厚布,心里不太得劲。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准备把它塞回去。
刚走前蹲下去捡,少年就来了个抽搐的大动作,加上那恐怖的脸,活像诈尸,白年年当时就条件反射给了他一巴掌:“啪!”,及时收了力,但顾怀的头还是被打得偏了过去。
白年年立刻后退。
“卧……”槽……
硬生生把国粹憋了回去。
看着地上的人,她心里多少有点负罪感:对不住了,手滑……还好你脸上汗多,又卸了不少力,要不然就出手印了。
白年年接着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没动静了,才过去把沾满口水的布塞回少年的嘴里,怕它又掉还往里多塞了点,手指上沾满口水,黏糊糊的,又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嘴唇,
嗯……还有点软。
然后满脸嫌弃地赶紧把手上的口水擦在他的衣服上。心里嘟囔着:“近距离看,脸更可怕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狰狞的手臂突然抬起,猛地抓住了白年年擦口水的手。
她的整颗心都悬了起来:被发现了吗!?
他的手又热又潮,能感受到一阵一阵的抽动。那手越握越紧,还不停地往他怀里拽。他的怀里更热更潮,手像要融化在一团热气中。
白年年有些吃痛,看他双眼紧闭,暂时没有醒的迹象。就试探着把手拔出来……
可白年年用力,他更用力。
她只好上另一只手,尽量忽略他手上蠕动的血管,把少年的手指掰开,边掰边观察他有没有醒。
一根,两根……手终于脱困了……
看他的手还在无意识地想抓点什么,白年年抿抿嘴,决定再帮他一把。将被子的一角递过去,他果然又抓住放在怀里。
她扯了扯嘴,认命地又退回原位继续熬。
……
在白年年看得都快麻木的时候,漫长的一个时辰终于过去了。
“咔嚓……”
系统:“名场面2:血毒发作,记录成功!”
白年年瞬间开始心花怒放:这是要下班的感觉!
她趁着顾怀又晕过去,小心地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收工!回去睡觉。
*
天边终于升起了朝阳,驱散了笼罩在大地上的阴霾。
就像之前那些个月圆之夜结束后一样。
顾怀身体里的血毒也终于平息下来,少年又重新变成“人样”。此刻,他一身冷汗,像被碾过一样松散无力。睁开眼睛,黝黑的瞳孔里只有冷漠,头发都黏在苍白的脸上,黑白对比鲜明,平添妖艳之气。现在的他不像恶鬼,像诱人入水的水妖。
忍受痛苦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他缓缓用手拿走嘴里的厚布……
厚布?……
顾怀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臂,黑眸终于有了一些情绪:
以往每次毒发,嘴里的东西都会掉落,自己无意识中会用手臂代替缓解痛苦。手臂上的疼痛与全身血管的沸腾之痛相比,不算什么。当一切结束之后,手臂就会留下血淋淋的牙龈。
他慢慢摩擦着自己的嘴唇,柔软冰冷,仿佛摸到的是昨晚意识模糊时的一点暖,
很轻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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