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们越行越远,在林叶间几乎没有了踪迹。白年年的眼睛也越睁越大,瞳仁闪烁,迸发出一种绝望的冲动,笼罩在林中的黑暗好像同时也把她给淹没。
纠结、困顿、自厌、退缩……
极度的情感沸腾下,白年年反而逐渐平静下来,萌生出一种“累了,毁灭吧!”的释然。
如果任由他们离去,天地浩大,就是师尊也很难寻到。
白年年手上抖着,计算着与两人的距离——够远了。咬牙又捻了一张急救定位符咒,手腕决绝地一扭,符咒发亮飞出。
“宿主,这在剧情之外,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声音顿了一下,
“你、你真的要跟过去?”
“不然呢?谁让我学过九年制义务教育。”白年年在脑海里回道,带着拉长的哭腔和无奈,“怎么偏偏在我眼皮子底下被抓?这种见义勇为的事不应该由主角来做吗?”
而且,师尊是主角,有主角光环的,肯定会在千钧一发之际出现,吧。
说着,她眼底晦暗难明,吞下一粒辟谷丹,便一步步走进那未知的黑暗中,身上的光一点点消失,她背对着喧嚣,逐渐隐入林间,单薄纤弱的背影蒙上了一层孤勇的弧光。
林间树丛茂密,遮住了头顶的半月,让这里的夜色更浓,孕育着人心底所有的恐惧。
她尽力忽略脑海里翻涌出的恐怖片段,不断默念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并努力放轻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辨别他们的踪迹,还时刻注意任何灵力波动,初春的虫鸣不多,却足以掩盖自己的声音。
……
暗红色身影在黑夜中有些扎眼,那男修却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白年年心中微喜:小东西,还是被我追上了。
随后灵活而又迅速地躲到大树后,微凉的夜里,她已然额角滴汗,带来滑腻的流动感。顾不上擦,白年年咬住下唇,屏住呼吸,眼睛迂回地瞥向他们。
她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忽略了:秋豆麻袋,秋豆麻袋!离开了有禁飞禁制的集市,那男修为什么没有选择用飞行法器。要说是为了不引起注意,可现在已经到了林深处,完全不用顾虑了。除非……
白年年瞬间眼神一凛,立刻使用最后一张急救符咒,几乎在符咒遁出的瞬间,
一个巨大而沉重的阴影落下,一张俊美邪魅的脸庞就凑到了她的眼前。那脸上嘴角勾出了诡异的弧度,眸底乌沉,像深不见底的深渊。
白年年:啊啊啊……恐怖片成真了!
她杏眼圆睁,冷汗直冒,凭借着毕生的毅力才将嗓子口的叫声压了回去。
“呵,有只小兔子跟过来了。”声音黏腻,气息湿冷。
有一股寒气从白年年都脚底升起,让她几乎战栗得站不稳。紧紧握住自己的落羽剑,才有勇气稳住身体。
白年年:呵,要无。
求生本能强迫她按耐住恐惧,一息之间,白年年用灵力冲刷全身,再汇聚于剑刃上,全力挥出。这是她能使出的杀伤力最强的一剑。
只见青光大闪,映照着绿衣少女的眼,显得更加灿若星辰,她的眸中迸发出一种强烈的生机,衬得整张脸生动得逼人。沈邢舔了舔嘴唇,随手一接,剑招就被破了。
白年年下唇都快被咬破,眉头紧锁:你他……又是轻松接下。刚准备再来一剑,她突然感到头重千钧,极力抗争却还是渐渐昏睡,很快自己就没了意识。
*
白年年醒来时,发现自己侧睡在一床柔软的被褥上,身下还硌着自己的长剑。她仍旧保持着低缓的呼吸,没有动作,也没有立刻睁眼,只静静听着。
“系统,周围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在非剧情时段,我只能共享你的视力。”系统语调无奈。
“……”我要别人家的系统。
这时突然一阵悉索声传来,离自己正侧很近,几米开外。“刺啦”……几道撕裂声响起,让人想入非非。紧接着,又是“唔”的一声,是含糊的少女声音,音调绵长,勾人心魄。
这是……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白年年听出了端倪,心里又开始焦躁起来,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条几不可察的眼缝。
畜生……
只见房中有两张大床,除了自己睡的那张,另一张上躺着个衣衫半露的昏睡少女,倚在她身旁的是那高大男修,衣衫整齐,他半支着身子,眼中邪光闪烁,手上却不慌不忙的扯着。
白年年怒火冲天,强烈的冲动促使她拿起剑。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四肢完全动不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灵力也运转不了。
一瞬间,她感到了什么在轰然崩塌,无力感席卷全身,密密麻麻,折磨着她:
让自己目睹一个花季少女的枯萎,也太过残忍了。
而下一个,很可能就是自己。
“这么快就破开了我的神识控制。别着急,下一个就是你。”男修转过头来,“好好看着哟。”眼底的邪气更甚,猩红的舌尖划过薄唇。
白年年顿时怒目圆瞪,秀眉飞扬,只想作呕:别让我找着机会,否则一定阉了你!
“嗯,眼神不错。”男修动作停了下来,款款走向她,猛地捏住白年年的下巴,细细抚摸手下的细软,饶有趣味地盯着那双眼睛。
少女的琥珀眸子仍旧是拔剑时的生动,大而亮,毫不避闪。明明没有还手之力,却仿佛在用眼神威胁着他。
沈邢扯开嘴角,变得更加兴奋了:让这样的眼神染上破碎和绝望,一定很美味。
“你叫什么?”粘稠又阴冷的声音入耳,再加上下巴处的滑腻触感,白年年生理性地觉得厌恶。
嗓子口的气终于畅通了,白年年寒声斥道:“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眼里都有实质性的杀气。
沈邢慢条斯理地把大拇指挪到少女的唇边,小巧丰润。他摩擦着这处殷红,软软嫩嫩,越擦越艳,与少女凌厉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反差,看得自己瞳孔猛缩。
他觉得自己在摘一颗带刺的水嫩果子,只要剥开碾碎那外面的刺,就能吸到里面甜嫩的果实,而这时间越长,得到的就越甜。
一股凌虐的快感横生心头:“你不怕我?”
白年年哼声:“怕,怕死在你前头。”找准机会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指,牙齿用力泄愤,盖住了恶心。
沈邢近乎着迷地感受着她嘴里的温度、牙齿的研磨以及口水的湿热,些微的疼痛反而是助兴。
白年年看着他一脸爽.到的表情,心里直呼:妈妈,这有变态。
赶紧把他的手指吐了出来,愤恨地呸了几下——恶心。
又动了。
白年年警惕地看着那男修,他起身站直,高大的身子有着极强的压迫感,狭长的双眸闪着暗光,忽的眯着眼笑:“等会儿再来陪你,小野猫。”
小野猫?
什么迷惑发言。
白年年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嫌恶极了。
看着他走向沈菱的背影,一步、两步……白年年急着说道:“你可知我师尊是谁?”
说出来吓死你啊。
“我师尊可是剑君林清韫,那边的少女是他的师侄,身上有弟子腰牌可供验证。我之前发了很多张急救符咒,他肯定在赶来的路上,说不准已经快到了。我劝你赶快跑路。”
她尽量把语气放得骄傲些,营造出一种“我有靠山我不怕,该怕的是你”的氛围。
见男修一点都不为之所动,黑色长袍摇曳,轻微的脚步声是罪恶的前奏,白年年加快语速:“只要你不动我们,我一定把师尊拖住,你有足够的时间逃跑。我可以发心魔誓,绝对保真。”
“剑君?”注意到他停了下来,白年年有些惊喜:这年头还是得拼靠山。
“是有些棘手,只可惜,他找不到这里。”
他走到沈菱身边,不给一点缓冲时间,手灵活剥落,很快地上就散落着衣服,黑与红堆叠,格外刺眼。精壮高大与柔软娇小对比强烈,他的手伸出……
在强烈的急切下,她身上的灵力似乎有了点反应,从丹田处缕缕涌出,沿着筋脉流到全身。白年年脸上涨红,几乎是吼出来的:“喂,喂……我先来。你解了我的束缚,我可以配合你。”
鼻尖的水渍滴落,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沾湿了被子,朦胧了眼眶。
说出来后,白年年首先是很后悔,懊恼侵袭了身心,眼底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掉落。
要说之前跟踪他们,有不忍,但更多的是存在一定的侥幸心理,虽说害怕,但对师尊的主角光环很是信任。可都几个千钧一发了,他还是没来。而这一回,为了一个只见一面的人沦落到此,这么牺牲自己。她自知不是圣母,很难心甘情愿。
白年年不敢再往那看,敛眸低泣,鼻头泛酸,想说点什么:“其实也不是,不对,等下,我、我不知道。”
“唔,有点心动。”沈邢听着那小猫一样的啜泣声,从尾骨处便生出一股挠心的痒。他终是选择了显得更加鲜活的。
突然,一道亮光闪过脑海,
她的心狂跳起来:要是能解开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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