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公主府

“皇帝今天怎么有空来哀家这里?”

“皇姐不必多礼,朕听说母后身体欠安,心中挂念。”

“哀家年岁大了,身体多多少少有些毛病,圣上不必多虑。”

所谓母子情谊有多少,太后和叶敛两人都是心知肚明。

在梁太后眼中,叶敛的行为显然已经足够,以先帝生前的举动,能不迁怒后宫众人都是好的,更何况叶敛这般尊重。

这也是为何梁太后始终未将昌平侯府的事告诉皇帝。

告诉皇帝,让皇帝戴上忤逆先皇的帽子解决崇宁长公主的事,皇帝怎会干。

先帝再不是,皇位也是从他手中传下来的。

“听说母后身体不适,儿臣专门带了这尊佛像,愿母后身体安康。”

工部的玻璃制作技术越发纯熟,达官贵人最爱的观音和佛像自是不能少。

佛像一拿出来,梁太后疑惑道:“这佛像不像是出自宫中私库,圣上有心了。”

叶敛没做解释,只笑道:“若能让母后高兴,便是此物的功劳。”

“德茂,将这佛像摆到那,哀家要天天看着。”梁太后指着屋内百宝架中最显眼的位置说道。

“皇姐这段时间住在宫中可还习惯?”

崇宁长公主发自内心觉得这个弟弟上位后是越发难以捉摸了,忍住不安说道:“谢陛下关心,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

“哀家身子不适将崇宁留在宫中几日,眼看哀家身体好了,再不放崇宁回去,昌平侯府该来福寿殿要人了。”

“皇姐本不是普通妇人,留在宫中时日多些也碍不得事。母后身子未好,朕政务繁忙,皇姐不妨多留在宫中几日,好好陪陪母后。”

叶敛非但不是要赶人,反是想留人。

昌平侯府和莱国公府不同,叶敛并不打算放过。

莱国公府是烂泥扶不上墙,但好歹人家好端端在墙角蹲着,昌平侯府就不一样了,什么都要掺一手。

先帝母家又如何,若加上叛国的罪名,先帝在世都救不了他们。

没错,陈国公入枢密院后发现的问题不计其数,其中最严重的莫过于贩卖军粮。

而且是向戎狄关外贩卖。

克扣自家粮草卖给敌人,这妥妥的嫌弃脑袋太沉了。

在真正发作昌平侯府前,叶敛要做的便是将崇宁长公主拔出来。

别看梁太后现在如此厌恶昌平侯府,若是昌平侯府面临抄家灭族的大祸,波及到崇宁长公主,她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在叶敛看来,崇宁长公主和梁太后已然是牺牲者,既然早晚将崇宁长公主摘出去,不妨提前些,还能卖太后一个面子。

梁太后也被叶敛的话说的一愣,然后反应过来,“皇帝说笑了,崇宁既是已经嫁出去,哪里有久留娘家的道理,即使是公主又如何。”

“公主本就该住在公主府,何况驸马是入赘皇室。”

崇宁长公主听到这话不禁苦笑,刚想说话,却被梁太后摁住。

“昌平侯府是先帝母家,崇宁为父尽孝哪能有那么多讲究。”

梁太后饶是涵养过人,提到这个都不禁表露一二。

“国法在前,家法在后,父皇的做法恐怕有失分寸。皇姐为尽孝留在昌平侯府,其余公主岂非不孝。况且驸马入赘,该孝顺也是孝顺先皇和母后。”

叶敛皱眉道,“正好正阳街有一座景宗时期的公主府,虽久未修缮,但距宫中不远,离昌平侯府也不远,便赐给皇姐做公主府吧。”

崇宁长公主一下被这个馅饼砸住还有些晕,忍不住看向太后。

梁太后虽不知圣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应却极快,“崇宁还不向圣上请罪,怎能不顾国法,即日便搬回公主府去。’”

“是臣无礼,谢圣上恩典。”

梁太后对叶敛说道:“先帝一心尽孝,哀家也是糊涂,只顾着崇宁,忘了国法,多谢陛下提醒。”

“既是国法,谁都不能有例外。”

梁太后迫不及待的将公主下降的规矩踩实成国法。

若不是先帝脑子有泡,抬举外人,贬低自己女儿,加之碰上了个拎不清的,大周公主过的还是很滋润的。

不然怎么会有驸马纳妾,群臣起而攻之的现象。

先强调好驸马入赘的地位,那时就算崇宁长公主未和离,昌平侯府的破事也牵扯不到公主府。

叶敛不急着说明,似乎来福寿殿只是来看望太后,“朕朝中有事,母后好好休息,朕先走了。”

叶敛离开的痛快,崇宁长公主却久久回不过神来。

“母后,儿臣也有公主府了。”

梁太后心中思索圣上的深意,见女儿这么高兴地摇起自己手臂,也不禁乐了,“是是是,陛下说那公主府未修缮,你先请人修缮出一个院子,其余的住进去再说。”

“只修缮一个院子?”

“陛下既是说国法,你还不赶紧改正,夜长梦多不知道吗?”

“是是是,我立刻去找人。”

“还用得到你,德茂,去尚宫局找人修缮公主府。”

……

北燕和西秦在经过数日的谈判后,不得不同意了大周“缩水”的岁币数目。

还在别人的地盘上,尤其对方的深浅你现在还没摸透。

暴躁如拓跋护也不是脑子蠢,一举一动都在大周底线之内。

北燕和西秦齐齐让步,当然对外说得话很是好听。

这传说的天灵玉自然是逃不脱价值连城的估价。

纵然汴梁的权贵心中清楚,这天灵玉大概是为了安抚北燕和西秦的面子,但依旧少不了好奇的人。

“这天灵玉是何物,能让戎狄松口?”

“据说是大周先皇的私藏,能被皇帝藏起来肯定是宝物啊,你想想。”

“不光是宝物,我邻家婶子她娘家弟妹娘家有个孩子在宫中做差,这宝物可灵了。”

“能有什么灵,要是真灵圣上能送出去。”

“那倒不会,这新皇帝不像是傻的,不过肯定值钱,不然那戎人……”

“那得多少钱,总不会比减少的岁币多。”

汴梁的百姓消息最是灵通,只是传出一个天灵玉模模糊糊的消息,其余的立马便被百姓完善好了。

玻璃这算是未出先火。

叶敛已经能想象到这“天灵玉”带回北燕和西秦后掀起的风浪了。

那可都是钱啊。

相比往年,如今的北燕和西秦都没了久留汴梁的打算。

还不到元宵节,两国的使臣便提出辞行。

唐清最后看了一眼这汴梁城墙,上了车架。

“西秦的丞相还要乘车啊,狄人该不会连马都不会骑了。”

听到拓跋护这话,唐清侍从站起身想要反驳,却被唐清拦住。

“大人,拓跋部如此跋扈。”

“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不用理他。”

有着趁火打劫的心思来,灰溜溜的回去。

拓跋护没在汴梁城中闹开,怕是忍到了极限。

难怪被燕帝看重,他往日这暴躁的样子恐怕未尝没有“扮猪吃老虎”的意思。

“猪扮久了,不是猪也成猪了。”

侍从没听懂唐清这句讽刺,没出声。

不过这也说明北燕的实力恐怕没有想象中的厉害。

北燕拓跋氏势大,加之有萧氏,地位自是稳固。但要想改革,动到其他部落利益,那就不好说了。

更何况,燕帝年老,底下几个儿子虎视眈眈。

“燕帝选的继承人是这位。”唐清在看到五皇子和萧钰出现在出使队伍中有些惊讶。

燕帝年老,出使的人定的是五皇子,这样一个废嫡非长的脾气暴躁的皇子。

身边还有号称“北燕智者”的萧钰,五皇子的身份呼之欲出。

萧氏待拓跋氏倒是忠心,放着有自家血脉的皇子不扶持。就是不知北燕的大阏氏和嫡皇子是不是如此识大体了。

侍从见唐清久未出言,吞吞吐吐地说道:“大人,我等此次出使……”

话虽未尽,唐清却明白意思。

无论如何,西秦没拿到往年的岁币。

他在朝堂动别人的利益,有这样一个明显的“错处”,连西秦王都帮不了他。

况且随着唐清权势之盛超过西秦王预期后,两人的关系早不似从前。

西秦王对此可以说喜闻乐见。

唐清未正面回答,只对侍从感叹,“大周迎来了个好皇帝。”

这样一位雄主,可遇不可求。

拓跋部的拓跋护俨然不是对手,西秦呢?

唐清不知道。

叶敛不知道自己得到了这位低调的西秦丞相如此高的评价。

相比拓跋护整日搅风搅雨,这位西秦的丞相实在太好伺候,好伺候到礼部官员偶尔会忽视这位西秦的丞相。

当然,在钟离微等人眼中,唐清和萧钰两人的危险程度显然要比拓跋护要高。

送走两国使臣,叶敛年后第一次上朝遭遇到了久违的“催婚”。

叶敛年后□□周男子二十加冠,加冠意味成人,一般是加冠后成亲,十八岁已然是到了定亲的时候。

身为天子,娶亲礼仪只会更加繁复,礼部准备个两年也不算夸张。

成家立业,成婚后,皇帝便可全面掌权。

在大臣看来,将权柄放在后宫女子手中总归不妥当。

他们设身处地来想,皇帝会更想早日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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