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未说破的守护

【“三级电击惩罚执行,持续十秒。”】

话音未落,林烬瞳孔骤缩,刚想蜷起身体绷紧神经,电流已如奔涌的岩浆,电流便像条毒蛇,顺着他的脊椎猛地窜遍全身。

顺着他的每一寸血管、每一根神经轰然炸开。这不是像二级惩罚的“啃噬”,更像是“吞噬”。

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要失去意识,可电流又会猛地加重,将他从黑暗里拽回炼狱。

“嘀——”提示音终于结束。

电流骤然褪去的瞬间,林烬像被抽走了所有支撑,重重摔在地上,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轻微痉挛。

他想闭眼缓一缓,眼皮却重得像挂了铅,只能勉强睁着一条缝。他想抬手摸摸自己是否还完整,可手指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柴房里依旧安静,慕无邪似乎没有被惊动。

次日,储物间的门帘缝里漏进大片晨光,落在他脚边那堆被新谷糠盖过的地面,把麻袋上的霉斑照得清晰可见。

他动了动手指,昨夜电击残留的麻痹感已淡成细密的刺痛,耳鸣彻底散了,柴房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林烬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外挪,腿还在发颤,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他得时不时停下来,靠在麻袋或墙壁上缓一缓,走到柴房门口时,他停了片刻。

他抬手按了按发疼的胸口,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庭院,缓慢的往前走。

指尖触到冰凉的木门时,他几乎脱了力,又靠在门板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推开门走进去。

房间里静得很,没有柴房的霉味,只有原身惯用混着剑油与墨汁的清苦淡淡的味道。

他没心思想其他了,甚至没脱那件沾了尘土的外衣,就径直走向床边。

他一手撑着床头,慢慢俯身躺下 刚沾到床板,就忍不住闷哼一声,只能侧过身,把重量压在未受伤的一侧,蜷缩起身体。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脖颈,皮肤光滑如初,没有半点伤痕。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力有多糟糕,经脉里还残留着细微的灼痛感,那是昨夜为了帮慕无邪稳固紊乱的灵力,强行输出太多修为留下的后遗症。

没人知道这件事。

林烬还没从灵力透支的虚浮中起身,房外就传来了师弟们的议论声。

“你们发现没?慕无邪那小子,今早看着不对劲!”

“怎么没发现,昨天被罚得脸色一直惨白,一个人站都站不起来,今天毫发无损从柴房里出来,居然能正常挑水了!”

“何止啊!我刚才路过练功场,远远瞅见他练剑,前几天大师兄和其他师兄弄断了他的左手,现在居然能握稳剑了,连陈年旧伤的痕迹,好像都淡了!

声音隔着门板飘进来,林烬的指尖微微一顿。

没想到连原身过去留下的旧伤,也被那股灵力顺带抚平了。

房外的议论还在继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揣测:

“邪门了!他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怎么一夜之间就好了?”

“该不会是偷偷用了什么禁药吧?就他那穷酸样,哪来的钱?”

“除了师尊,还有谁,那也不可能啊,师尊还在闭关着呢。”

“管他呢!等着师兄们再一次教训他!”

这些带着恶意的猜测,林烬听着却并不反感,反而松了口气——没人会把慕无邪的好转,和他这个“同谋”般讨厌慕无邪的“大师兄”联系起来。

他靠在床头,丹田处的空落感依旧明显,可听到那些议论,心里那点因灵力透支的疲惫,竟淡了些。

林烬刚靠在床头缓过些灵力透支的虚劲,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小师弟带着怯意的呼喊:“大师兄!大师兄您在吗?”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被褥,指节泛白——社恐的本能让他第一反应是“躲”,是假装不在房间,是避开所有可能的对话。

尤其是在他此刻虚弱不堪、心里还藏着“偷偷帮了慕无邪”的秘密时,任何突如其来的打扰,好不容易筑起的“安全壳”又被拽出来。

“大师兄!我们在慕无邪那搜着好东西了!”为首的师弟嗓门最大,隔着门板都能听见他拍巴掌的声音。

“是好几瓶补药!看着就贵得很!”

林烬的心脏猛地一沉,指尖瞬间攥紧了衣角。他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是他昨夜找慕无邪时,从袖袋里滑落的药瓶,慌乱中给忽略了。

竟被慕无邪当成“救命恩人”的馈赠,老实地带在了身上。

“昨天还病恹恹的,今天看起来就好了,原来是用了补药啊!”另外小师弟附和着。

另一个师弟的声音带着鄙夷“问他药哪来的,就说是什么“捡到的”,鬼才信!我看就是偷的,说不定是偷了库房里的药!”

门外的声音像潮水般涌进来,林烬的后背渐渐沁出薄汗。

社恐的本能让他想假装没听见,可“慕无邪要被冤枉”的念头,又像针一样扎着他。

他不能让慕无邪背偷东西的罪名,可一旦开口辩解,就要解释药的来历——那等于把自己昨夜偷偷救人的秘密,摊在所有人面前。

大师兄?您听见了吗?”门外的师弟见没动静,又喊了一声,语气里多了点犹豫。

林烬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慌乱,用尽量冷硬的声音回应,刻意让语气里带着“不耐烦”的威慑:“药留下,人别碰,这事我来处理。”

门外瞬间安静了,接着是一阵窸窣的响动,想来是师弟们把药瓶放在了门槛边,然后匆匆离开。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林烬才缓缓松开手,指节泛着白。

他盯着紧闭的房门,胸口又闷又慌——既怕出去拿药时撞见人,又怕晚一步,师弟们又去找慕无邪的麻烦。

这场告状,像一块石头砸进他平静的角落。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林烬的脑袋,突然冒出来:“要是慕无邪真的被师弟们弄死了呢?这个世界会怎么样?会不会崩塌?会不会出现无法预料的乱子?”

他就像寄生在这本书里的人,慕无邪的存在,是他能安稳活下去的“根”。

一旦这根“根”没了,他不知道自己会被卷入怎样的漩涡,那些未知的、失控的后果,会不会把他这个“反派大师兄”彻底吞噬,一起坠入无法预料的深渊里。

这种恐惧像潮水般把他淹没,让他连起身去拿药的力气都没有。

社恐的本能本就让他习惯躲在房间里,此刻这份“怕世界失控”的慌,更让他死死蜷缩着,不敢迈出房门一步。

他怕出去后听到关于慕无邪的坏消息,更怕面对那个“没了慕无邪、也没了他容身之处”的混乱局面。

林烬双手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臂弯里,呼吸又急又浅。

他只能这样缩着,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反复祈祷慕无邪没事——不是为了守护,是为了自

窗外彻底黑透,肚子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咕噜”声,他才猛地回神。

饿...

是那种从胃里泛上来的、空落落的饿,带着灵力透支后的虚弱,一起扎着他。

他这才想起,自己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可即便饥饿感越来越清晰,他还是没敢起身——门外是未知的黑暗,是可能存在的关于慕无邪的消息,是他不敢面对的一切。

他伸手摸了摸身边的被褥,想找点能垫肚子的东西,却只摸到冰凉的布料。

房间里本就没什么吃食,胃里饥饿感像小虫子,一点点啃着他的耐心,可那份“怕出去”的恐惧,依旧压过了食欲。

林烬又往角落缩了缩,把脸埋得更深。

肚子还在叫,可他宁愿饿着,也不敢推开那扇门,还是很怕。

夜幕越来越沉,房间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肚子的抗议声。

他就这么饿着,缩着,在无边的黑暗里,继续被恐惧和饥饿双重拉扯,祈祷着天亮时。

第四天的天还没亮透,林烬是被一阵尖锐的胃痛拽醒的。

不是灵力透支的闷痛,是那种空了太久、胃酸灼着胃壁的疼,像有只手在肚子里拧着,疼得他额头瞬间冒了冷汗。

他蜷缩着身子,弓起后背,才稍微缓解了些——从昨天清晨到现在,他只喝了几口房间里积下的冷水,连口热的都没沾过。

饥饿终于熬成了实打实的痛,可清醒后,最先冒出来的念头不是“找吃的”,而是慌慌地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没有喧闹的议论声,没有师弟们咋咋呼呼的声音,只有远处传来的、极淡的晨练吆喝。

现代的记忆又冒了出来,也是这样疼。

他缩在出租屋的床角,手机屏幕亮了又暗,窗外的路灯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和他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两个孤独的魂。

林烬撑着床头,慢慢坐起身,胃里的疼让他虚晃了一下,可他知道,不能再缩了。

再饿下去,不等世界失控,他自己先垮了。

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出去看看——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慕无邪是不是还在,哪怕只是听人提一句他的名字,才能让那颗悬了两天的心,稍微落地。

林烬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把沾了血迹的布料扔到角落。

他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到门边,指尖触到冰凉的门板时,还是顿了顿。

胃痛在提醒他要吃饭,而心底的恐惧在催促他确认慕无邪的安危。

这一次,他没再缩回去——再怕,也得推开这扇门。

谢谢啦~[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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