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锦指尖悬在慕无邪嘴角上方,没再靠近,只转头看向林烬紧绷的脊背,语气听不出情绪:
“看起来是新伤啊...”然后又往林烬塞了药,嘱咐他最近要吃。
林烬后背的冷汗浸湿了衣料,毒素的灼痛混着愧疚在心里翻涌——他根本不想挥那鞭子。
可“反派”的剧情设定像道枷锁,让他连说句“不是故意的”都没资格,只能任由心虚堵得胸口发闷。
林烬忙应声“知道了”,转身就往门外走,身后就传来秦云锦的声音:
“等等。”
他回头时,见秦云锦正从药箱里取出个褐色瓷瓶,快步走过来塞到他手里,指尖触到林烬的手腕。
还顿了顿——明显感觉到他经脉里紊乱的灵力:
“这里面是‘清毒散’,每日饭后服一勺,能慢慢压制你体内的毒素,无邪就先待着我这观察吧。”
林烬攥紧掌心的褐色瓷瓶,瓶身微凉的触感压下几分毒素带来的灼痛。
他抬头看向秦云锦,喉结动了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谢……谢谢。”
可刚迈出两步,经脉里的毒素突然翻涌,灼痛感顺着手臂往上爬,加上心虚带来的慌乱,他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撞在门框上。
他扶着门框稳住身形,咬着牙没哼出声,只匆匆往藏经阁外走——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露了破绽。
林烬攥着瓷瓶,脚步虚浮地回到自己的屋子,推开门时,门板发出的“吱呀”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反手关上门,后背重重抵在门板上,才敢松了口气,可经脉里的毒素却像有了动静,灼痛感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他扶着墙慢慢走到桌边坐下,将瓷瓶放在桌上,指尖划过瓶身的纹路,心里乱糟糟的。
既怕毒素压不住影响后续“任务”,又想起慕无邪嘴角的伤疤,愧疚像潮水般涌上来。
他撑着额头缓了片刻,才想起秦云锦的嘱咐,颤着手打开瓷瓶,倒出一勺淡绿色的药粉,就着桌上的冷茶咽了下去。
药粉入口微苦,像极了他此刻被迫扮演反派的处境,连一丝甜意都没有。
药粉刚入喉,苦涩还没散,经脉里的毒素突然和药力冲撞起来,一阵眩晕感猛地袭来。
林烬撑着桌沿想稳住身形,指尖却越来越软,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
他没力气再撑,身体一歪,重重靠在椅背上,瓷瓶从手中滑落,滚到地上发出轻响,他却已经没了力气去捡。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最终都被浓重的睡意吞没,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休息两日片刻后的晨光刚漫过窗棂,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曾顺略显急切的呼喊:
“大师兄!大师兄!”
林烬刚压下清晨经脉里隐隐的灼痛,便前去开门。
只见曾顺喘着气,额角沾着细汗,一开口便带着几分雀跃:
“师尊闭关结束了!方才在大堂传讯,让咱们稍后过去一趟呢!
林烬的心一沉,握着瓷瓶的指节微微泛白。
这两日靠着“清毒散”勉强压制毒素,他正暗忖如何避开师尊追问慕无邪的伤势,此刻突来的传讯,像一块石头砸进本就紧绷的心里。
他强压下眼底的慌乱,只淡淡应了声“知道了”,却没告诉曾顺,自己此刻最怕的,从穿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师尊,藏不住体内尚未平复的紊乱灵力。
曾顺没察觉他的异样,又絮絮说了两句师尊闭关前交代的事,便转身去通知其他弟子。
林烬望着他的背影,缓缓阖上门,后背再次抵上冰冷的门板——师尊出关,这场被剧情裹挟的困境,怕是又要添一层变数了。
林烬深吸一口气,压下经脉里若有似无的灼痛,独自往大堂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不是因为乏力,而是心里的忐忑在慢慢攒聚——师尊刚出关。
他既怕被问起慕无邪的伤,更怕体内紊乱的灵力藏不住。
林烬刚踏入大堂,便觉气氛比预想中更沉。
主位上,师尊一身浅绿锦袍,暗金流云纹在光下泛着柔润光泽,指尖捻着玉珠,是他和慕无邪共同师尊“归恒”。
目光扫过堂内时,连空气都似慢了半拍,细碎的衣料摩擦声在安静里格外清晰。
他捻着玉珠的手稍顿,目光精准落在林烬身上:
“林烬,最近术法练习如何?”
这话一出,两侧弟子的目光瞬间都聚了过来,有人悄悄抬眼,有人仍垂首却竖起了耳朵。
林烬心头猛地一慌——他这两日被毒素搅得心神不宁,连基础的灵力运转都断断续续,哪有心思练术法?
可当着满堂同门,他只能硬着头皮躬身,声音尽量平稳:
“回师尊,弟子这两日……身体有些不适,术法练习便耽搁了些。”
话刚说完,经脉里突然传来一阵细痛,像是在拆穿他的谎话,他下意识攥紧了袖中手,指节泛出淡白。
林烬话音刚落,大堂里的寂静便被细碎的议论声打破。
站在后排的两个小师弟立刻交头接耳,声音压得极低却仍飘进人耳中:
“不会真是走火入魔了吧?难怪前几日见大师兄状态比如从前!”
另一个连忙点头,语气里满是紧张:“可不是嘛!上次他在擂台输出灵力都不稳,当时我还以为是错觉……”
这些话像细针,扎得林烬后背发紧。
他垂着头,指尖在袖中掐得更用力,却没法辩解——总不能说自己是被毒素缠上,更不能提出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林烬,这荒唐的秘密。
主位上的师尊倒没理会弟子们的骚动,浅绿锦袍的衣摆随着他捻动玉珠的动作轻晃,目光落在林烬泛白的唇色上,语气带着几分笃定:
“你向来对自己要求严苛,想来是为了突破金丹,强行催动灵力,反倒伤了根基吧?”
这话瞬间让议论声停了,莫子辰立刻上前一步,语气急切:
“师尊!那大师兄需不需要静养?我这就去把库房里的补灵丹取来!”
其他弟子也纷纷附和,看向林烬的眼神里满是担忧,没人怀疑这“走火入魔”的说法。
师尊指尖的玉珠停了停,浅绿锦袍下的身形微微前倾,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沉稳:
“既伤了根基,便先停了术法练习,回屋静养三月。”
他抬眼看向莫子辰:“补灵丹取来后,每日辰时送去林烬房中,再传我话,让秦云锦每日过来为他诊脉,稳固灵力。
林烬攥着袖角,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多谢师尊指点,也谢过诸位师弟。”
经脉里的灼痛偏偏在这时翻涌,像是在为这荒唐的误会添上一笔讽刺。
林烬刚退出两步,就听主位上传来师尊淡淡的问话:“无邪与阿彦、洛洛何在?”
这话让满堂弟子瞬间安静下来,有人下意识张望,确实没见那三人的身影。
站在前排的弟子躬身回话:“回师尊,这两日除了见到阿彦和洛洛上山采药回来,没见到慕无邪身影。”
师尊指尖的玉珠转得慢了些,浅绿锦袍的衣摆轻垂,语气听不出喜怒:
“那看来是阿彦与洛洛许是在药庐耽搁了,他俩向来专注于药材钻研,术法修炼对他们本就艰难。”
林烬的后背猛地一僵,下意识攥紧了袖角,生怕师尊追问伤势。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众人,“至于无邪……他那性子,素来爱往藏经阁钻。”
好在师尊并未多言,吩咐曾顺取完补灵丹后,又他去药庐看看阿彦与洛洛,还让他去转告秦云锦:
“找到无邪,让他即刻来见我。”
“弟子遵令!”曾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其他弟子只当师尊体恤晚辈,没人多想。
唯有林烬心头沉甸甸的,师尊这话看似纵容,却像一把无形的尺。
三个月的时光,悄然滑过。
林烬每日按时服下清毒散与补灵丹,秦云锦隔日便来诊脉。
这日他刚搭住林烬腕间,指尖还未探清灵力虚实,便先开了口,语气带着几分少见的随性:
“你可知我素来怕麻烦,平时打死都不会主动出门。”
“若不是归恒这个老头闭关出来特意吩咐,让我盯着你稳固灵力,我才懒得日日跑这一趟。”
林烬收回思绪,顺势将手搭在桌案上,指尖仍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绷。
秦云锦指尖搭上他腕间,微凉的触感让他下意识放松了些,眉头却渐渐蹙起。
“毒素是稳住了,没再往经脉深处蔓延,”
他收回手,指尖在桌案上轻点,语气沉了几分。
“但奇怪得很,这毒像是扎了根,任凭补灵丹、清毒散轮番用,就是半分消退的迹象都没有。”
林烬的心猛地一沉,果然和原著里写的一样。
这毒本是绑定慕无邪的劫数,可他有主角光环,重生一次便彻底摆脱。
偏偏轮到自己替他承受,没有半分光环庇佑,这刁钻的毒素自然成了难除的死结。
“那……可有其他法子?”他声音微哑,带着一丝明知故问的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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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替劫无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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