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雨停了，两人简单吃了早饭。

客厅的投影仪放着恋爱综艺。

江岚盘腿坐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屏幕心不在焉。

“昨天在游乐园…”江岚突然开口，声音不大。

“我生气走掉，是因为我以为你更喜欢艾琳。”

陈默转过头看她。

江岚盯着电视里拥抱的情侣，好像很认真的在看。

“没有更喜欢谁。”

陈默的声音很平静：“艾琳人不错，适合当朋友。”

江岚捏紧了抱枕，陈默又夸艾琳了。

她心里有点闷，但脸上没表现出来，轻轻“嗯”了一声。

艾琳高挑，看起来温柔大方，说话也不拐弯抹角。

原来陈默可能喜欢这种类型？

江岚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穿着陈默那件宽大的睡衣，感觉自己像个没长大的小孩。

“中午吃什么？”陈默端着水杯问她。

“都行。”江岚还不饿。

“出去吃？顺便买点东西，我送你回家。”陈默提议。

“买什么？”

“杯子。买个新的给你备着。”

江岚的心跳了一下，专门给她买个杯子？

“哦……好。”

商场里人不少，陈默直接走向家居用品区。

江岚跟在她旁边。陈默目标明确，拿起一个纯白色的马克杯看了看，又放下。

“这个怎么样？”江岚拿起一个淡黄色的陶瓷杯，杯把是个猫爪，她觉得挺可爱。

陈默看了一眼：“你喜欢就买。”

“是给你家买的。”江岚强调。

“你用，你挑。”

江岚反复挑挑，把那个杯子放进了购物篮，她又挑了一个同款但浅绿色的。

“一人一个。”她说。

陈默点头，推着购物车去结账。

两人还是没能出去吃饭，江父派车过来接江岚回家了，两人在商场门口分别。

“明天见！”

“明天见。”

陈默回家，看着两个可爱杯子出现在杯架，嘴角微微上扬。

——

中秋假期结束回到学校，江岚有了一些变化。

她试着把卷发拉直了，看起来更温柔，说话时也努力放慢语速，不那么急躁蛮横。

陈默很快就注意到了。

课间她看着江岚又一次对着小镜子整理头发，终于开口问：“最近怎么了？换风格了？”

江岚感觉有个答案就在嘴边呼之欲出。

因为她不想再像个幼稚的小孩？好像不准确，她一时间想不出理由。

“没怎么啊，就是觉得这样好像更好看一点。这个风格适合我吗？”

陈默左右看看，还让江岚转了个圈：“好看。”

江岚松了口气，好看就行。

她和陈默的关系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比普通朋友更亲近，却又隔着一层谁也没捅破的薄纱。

日子一天天过着，江岚觉得高三生活最美好的部分就是和陈默待在一起。

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自习，周末一起逛书店或者去陈默家蹭饭，顺便监督她按时喝药。

陈默家里虽然依旧空旷，但多了点属于江岚的东西，变得不再冷清。

然而这份二人世界的宁静，总会被艾琳打破。

艾琳在一旁总能恰到好处地融入进来。

江岚问问题，艾琳也凑过去一起听，放学路上恰好同路一段，时间一长，陈默江岚两人散步也会带上她一起，周末去图书馆，艾琳知道后两人行就会变成三人行。

她不刻意讨好，永远保持着得体的距离和礼貌的微笑，说话温柔，落落大方，完全符合温柔高挑姐姐类型，衬得自己好像在学她。

江岚每次看到艾琳都在想她怎么又来了，但还是努力假装不在意。

艾琳和陈默讨论问题时，她就坐在陈默另一边紧紧挨着，试图表现更亲密让艾琳知道她才是陈默最好的朋友。

三人一起走时，她必定要走在中间，把陈默和艾琳隔开。

回头看到艾琳又拿着本子问题，江岚也拿出卷子。

“稍等，我先给她讲这个。”

陈默安抚的拍了拍江岚想要吸引注意的手。

江岚刚要得意。

“你先忙。”艾琳微笑着点头，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样子，反而体贴地往旁边挪了挪，给江岚让出更多空间。

江岚更气了，艾琳越大度越显得她无理取闹，她讨厌艾琳这种从容不迫好像包容小孩的样子。

她更讨厌的是陈默似乎默许了艾琳的存在，不拒绝艾琳的靠近。

江岚更加留意艾琳和陈默之间的互动。

她想让陈默离艾琳远一点，又知道自己没有理由，陈默好朋友这个身份不该管这么多。

她只能继续扮演懂事的朋友，把醋意和委屈压在心底。

这天周五放学，江岚收拾好书包，习惯性地看向陈默的位置，看讨厌的艾琳不在江岚立刻发出邀请。

“新开的那家奶茶店超火，我们去尝尝嘛？”

陈默不感兴趣，但看着江岚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睛，还是点了头：“好。”

奶茶店离学校不远，门口排着长队。

两人排在队尾，江岚踮着脚看荧幕上的菜单。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奶茶店制服的身影端着托盘从操作间走出来，开始收拾靠窗位置客人留下的杯子。

她动作熟练，显然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了。

陈默和江岚同时认出了她。

周清清。

比起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着几分刻意柔弱的小白花女主，眼前的周清清变化太大了。

她瘦了一些，皮肤更白了显得有些病态，曾经总是含着水汽的眼睛此刻也半分曾经那种谁都要欺负我的委屈也没有。

她认真擦着桌面，完全没注意到二人。

江岚眉头皱了起来：“怎么是她？”

陈默也感到意外。

自从那个中秋夜之后，周清清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没有出现在秦寒身边，没有在学校惹出任何风波，甚至连那些曾经总爱找她麻烦欺负她的爱慕者们也很久没出现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打工？而且看起来过得相当窘迫。

原著剧情里，周清清虽然是清贫特招生，但她的“清贫”更像是一种人设背景板，为了衬托她的坚韧不拔和男主的救赎。

这本书的主旋律就是周清清与男主男二的纠葛，打工经历也只是为了制造偶遇和冲突的借口。

但现在周清清这样仿佛真的拮据到为了生活在奶茶店忙碌。

陈默的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

为什么剧情停滞了？为什么本该走剧情的女主，却在这里安静地擦桌子？

陈默想到周清清在中秋夜递给江岚的那杯酒，剧情里那是足以让人失去意识的迷药。

好像那晚之后，就看不到周清清了。

江岚也说在那之前经常看到秦寒和周清清，她也好久没见到她了。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陈默的脑海一闪而过：周清清，会不会也是穿书的？

或者，因为没送出酒，意外摆脱了某种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