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仰雪闭上眼,再睁开时沈韫禾正直挺挺的往下倒去。
他干脆的拉住了沈韫禾,皱着眉将她抱了起来。
天降紫薇星,天纵奇才,贤帝之兆。
呵。
可笑。
看不透自己的父亲、不会侍寝、说人命重要与否不以身份位阶而定、把一个宫女当姐妹。
沈韫禾,你是哪个沈韫禾。
又是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谢仰雪这样无声的思索着,怀里的人安静乖巧,完全不知自己躺在谁的怀中,又即将面对什么。
一路上宫人都低着头,谢仰雪进了沈韫禾的寝殿将她放在了床上。
来路不明,目的不明,欺君罔上,以下犯上,只呼君王名讳,损坏君王圣体。随便一条都够你死一个来回了。
“你这个蠢货。”谢仰雪对着全无意识的沈韫禾说。
老天哪根筋搭错了想不开派你来。
他就这样站在沈韫禾床边,脑海中不断的描摹着她的眉眼。
风从没关的窗柩中吹进来,吹的帷幕翻飞,谢仰雪在这刹那闭上了眼睛。
脑海莫名的想起了曾经和母亲的对话。
“会有人爱我吗?哪怕我永远被关在偏殿里?”
“会的。”
“像母妃一样?”
“像母妃一样。”
然后是李明曲的话和沈韫禾的话一起在风声中入耳。
“天降煞星,弑父杀兄,覆灭王朝。”
“天降紫薇星,天纵奇才,贤帝之兆。”
良久,谢仰雪重新睁开眼。
对着殿外的宫人开口:“照顾好你们娘娘。”
“是。”江总管也在门口候着,看着谢仰雪出来了赶紧问到:“陛下?!您的脸。”又想起来陛下刚刚只和娘娘待在一起了,迅速转移话题道:“咳,您要回圣乾殿用晚膳吗?”
“嗯。”谢仰雪摸着自己的脸回应。
“起架!”
已经掉马的沈韫禾浑然不知,她在梦里看到了一个惊鸿一瞥的美人,那美人正笑着朝她走过来。
沈韫禾疑惑开口:“您是?”那个人说了话,她却只看到那人张嘴却没出声。
她不解的皱眉,然后听见那个温婉的声音说:“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然后那人便再也消失不见,留下站在原地的沈韫禾。
晨曦的光芒重新照耀这片天地。
头疼欲裂的沈韫禾从床上艰难的爬起来。
“怎么回事,不是说这酒不会让人喝醉吗?”她抱着脑袋想。
怎么还断片了。
心虚的系统留下了一串神秘的符号。
(^ ^):“不知道啊谁知道呢。”
婷月小心翼翼的靠近。
“娘娘您醒了。”
沈韫禾发现她完全没事一样,然后诧异开口:“为什么你一点事都没有?”
婷月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可能因为我喝了醒酒汤吧。”
醒酒汤,沈韫禾回忆着,好像胭脂是端来了醒酒汤,但是自己没来得及喝就去救命了。
然后是谢仰雪让自己跪,自己没跪,后来是什么来着,完全想不起来了。
婷月替沈韫禾小心的揉着太阳穴,沈韫禾开口:“婷月你还有什么印象吗?我没喝以后你….”突然想起来早就醉了的婷月,沈韫禾讪讪的闭上了嘴。
沈韫禾找来了胭脂和瑶月。
“什么!陛下脸上有伤?”沈韫禾不可置信的问。
胭脂和瑶月坚定的点点头。
沈韫禾继续不可置信的问:“我咬的?”
胭脂和瑶月继续点点头。
她俩其实没看见也不知道,但是只有陛下和娘娘两个人,陛下又咬不到自己的脸。
沈韫禾捂住脸感叹道完蛋了,她昨天竟然没有被乱剑砍死吗?
“陛下没有生气吗?”不对,谢仰雪生气了也很难看出来,沈韫禾换了个问法:“陛下是笑着走的吗?”
胭脂和瑶月齐齐:“啊?”了一声,然后再齐齐摇头。
“娘娘,陛下为何要笑啊?”胭脂小心翼翼的问。
“啊?因为他,嗯……”他想杀人的时候就爱笑,这样说出来太吓人了,于是沈韫禾继续,“他爱笑哈哈,他平常就爱笑。”
“陛下爱笑吗?”胭脂和瑶月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好了,你们去忙吧。我接着刺绣,大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沈韫禾说。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真的完蛋了,谢仰雪这个人不得报复死她,喝酒误人啊。
沈韫禾一边懊恼的想着一边继续刺绣,今日绣的快多了,她还抽空绣了祥云和一朵小小的茉莉花。
婷月拿着香料让她选:“这个是静心用的,这个是提神,这个是药草强身健体的。”
沈韫禾问:“有没有可以让人不做噩梦的?”
“安神香?”婷月抽出了一个递过去。
“就这个了。宫里有供奉神佛的地方吗?拿着香囊去拜一拜。”俗称开光。
婷月赶紧摇头道:“娘娘不知吗?陛下上位后先是将预天司夷为平地,将神佛瓷像砸了个遍,后来就再不许宫中有人烧香拜佛。”
沈韫禾反应过来。
也是,他怎么可能还会允许有人拜佛信神。
“那就算了,就安神香吧。”
大功告成的沈韫禾看着自己的成品,简直是怎么看怎么满意。
但是现在有一个新问题,她该怎么送出去呢,谢仰雪昨天没杀了自己都是自己运气好,怎么还敢去他面前晃。
结果刚到用晚膳的时间,江总管就又喊出了那句熟悉的台词。
“陛下驾到~”
他还来!完蛋了。
沈韫禾苦笑不得去迎接这尊大神。
“陛下。”沈韫禾低着头小心行礼。
谢仰雪颇有些意外,挑眉道:“平身。”
沈韫禾起身就看到了那个不明显的牙印,吓得她直接撇开视线假装没看见。
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不是我弄的不是我弄的。
“淑妃都不问问朕的伤今日怎么样?”
伤?这也叫伤?!
沈韫禾只能扭头重新看着他,挤出一个笑欲哭无泪到:“陛下的伤好些了吗?”
“没有。”谢仰雪干脆道。
“臣妾为您做了赔罪礼,陛下消消气。”沈韫禾赶紧示意婷月把香囊拿来。
一个针脚别扭的白色香囊,绣了一个展翅欲飞的鹤。
谢仰雪漫不经心的问:“你绣的?”
“是。”
“怪不得这么丑。”
“陛下嫌弃就算了。”沈韫禾说着就要把香囊收起来,结果谢仰雪抢先一步拿走了。
“赔罪岂有不收之理,不然显得朕斤斤计较了。”
“臣妾不敢。”沈韫禾很不走心的说。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谢仰雪反问。
沈韫禾理亏,只能闭嘴。该死,又吵输了!
傻人有傻福,我的好宝因为傻逃过一劫。还好还好,还好没有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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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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