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竟遥慵懒地斜靠在雕花座椅上,手中的茶盏冒着袅袅热气,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触感温润,却丝毫未能缓解她心中对原剧情的不屑。
想到原剧情中段清淮那所谓的“天命之路”,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神中满是轻蔑。
段清淮,不过是靠着白月光的死而堕入疯魔,又凭借女主时水苏的痴心和一众红颜知己的助力。
后来,祝无思飞升,魔尊久不出世,段清淮修炼到化神期,最终竟能登上修真界的巅峰。
这在祝竟遥看来,简直荒谬至极。
“就凭他也能登顶?靠着女人和莫名其妙的机缘,这算什么本事?天道还真是瞎了眼,偏爱这种废物。”
她在心中暗自嘲讽,这般潦草的剧本,她连嗤之以鼻都觉得多余。
“天道偏爱废物,我便偏要碾碎这偏爱。”祝竟遥仰头饮尽杯中残茶,动作干脆利落,那炽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仿佛也点燃了她心中的斗志。
她眸中暗芒如剑,透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似乎已经迫不及待要去打破这天道既定的剧本。
是的,天道的剧本而非是小说,在祝竟遥有意无意的崩坏“剧情”后,她已经十分怀疑这并不是一本小说,非要说是小说的话,那也是天道写的书,“系统”真是和她玩的好一手文字游戏。
不过她还需要做一些事来确定,祝竟遥一边慢慢品着茶,一边在心里想着。想通这些后,她心情格外舒畅,连练剑都更有精神了。
像往常一样,祝竟遥让沈银朱陪着她练剑。很快,就到了比武的日子。去比试前,她心情大好,特意挑了一身石榴红的衣裙,那明艳的颜色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比武场周围围满了人,喧闹声此起彼伏。阳光洒在比武台上,映照出一片金黄。蓝玉书一袭水蓝长衫翩然而立,身姿挺拔,气质温润,宛如清风霁月,引得台下不少女修红着脸窃窃私语。
祝竟遥却对此嗤之以鼻,她一身石榴红裙猎猎飞扬,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剑尖轻挑,直指蓝玉书的眉心,语气中满是挑衅:“蓝公子,你这一身衣裳太过素净,沾了灰才更配你。”
话音未落,祝竟遥身形一动,剑气裹挟着地上的尘沙如风暴般扑向蓝玉书的衣袂。蓝玉书面色微变,却依旧从容应对,他迅速抽出佩剑,手腕翻转,剑花闪烁,巧妙地格挡着祝竟遥的攻击。
然而,祝竟遥的剑法变幻莫测,看似直来直去的一剑,在中途却陡然诡变,剑锋贴着蓝玉书的脖颈险险擦过,带起一丝微风,他的衣襟“嗤啦”一声裂开一道细缝。
“祝姑娘的剑,倒比传闻中更……别致。”蓝玉书温声开口,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可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他心中暗自警惕,深知眼前这个女子绝非等闲之辈。
“过奖。”祝竟遥笑靥如焰,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在享受这场战斗。她脚下步伐灵动,手中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最后一剑横扫,带着强大的力量,将蓝玉书逼退三步。
蓝玉书稳住身形,心中暗暗惊叹祝竟遥的实力,拱手说道:“祝姑娘好剑法,在下承让了。”
尽管祝竟遥还分出心思去挑逗蓝玉书,但这场比试,最终还是祝竟遥赢了。
其实蓝玉书并非剑修,可祝竟遥并不觉得自己胜之不武。她想着,自己才练了不到三天的剑,蓝玉书输给她,只能说明对方天赋不如自己,不过是手下败将,她才懒得关心对方输的原因。
祝竟遥看着蓝玉书,满意地点点头,懒得多看败者一眼。她转身下台,直奔自己的院子。
她接下来还有好几场比试,蓝玉书虽然不是剑修,但经验比她丰富,她也从中领悟了不少。
回到院子后,她自己练了一会儿剑,又让沈银朱继续指导她。沈银朱二十岁就达到元婴期,是她们那一批人中最优秀的。
祝竟遥每次和她练剑,都能收获颇丰,进步明显。她想着,有这么好的“老师”,要是拿不到第一可就太丢人了。
晚上,祝竟遥去大殿抽签。蒋引玉像个小尾巴一样,不折不挠地跟在她身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祝竟遥发现段清淮也偷偷看了她几次,再看看正在和段清淮交谈的时水苏,她勾唇一笑,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是在男主意气风发结交的好友,而是在男主备受磋磨的时候救他于水火的恩人。
那现在两人提前相遇,若是两情相悦,白月光又会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呢?
祝竟遥眯起眼,心中涌起一股恶趣味,她忽觉这出戏若由自己执笔,定会更加精彩。
“这所谓的天命,也不过如此。”她在心中暗暗想着,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
祝竟遥随手拿了一个签交给登记的弟子,结果她抽到了段清淮,而抽到她的是谢明阙。
祝竟遥知道谢明阙,他是谢家的长子,天资聪颖,却从小体弱多病。
三年前的拜师试炼他没能参加,今年却来了,才十三岁就已经是结丹期修为。
祝竟遥长叹一声,幸好与他的比试在十日后,虽然十日时间不足以让她突破到结丹期,但总比三日后就和他比试要好。
“体弱多病……”祝竟遥喃喃自语,望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陷入沉思。她转头问沈银朱:“银朱姐姐,你会阵法吗?”
沈银朱这些日子陪着祝竟遥练剑,知道她天赋极高,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阵法的事。
沈银朱这一生只专注于修剑,于是回答道:“不会。”祝竟遥听了,也没有失望,回到房间后,她从储物戒里找出那几本阵修的修炼秘籍,仔细研究起来,最终确定了要修炼的阵法——问情阵。
祝竟遥白日依旧和沈银朱练剑,晚上就在房间里钻研阵法。很快,和段清淮比试的日子到了。
祝竟遥穿了一身柳黄色的衣裙,看着站在对面的段清淮,眼里满是不屑。她抬头望了一眼天,心中想着:“天道啊,你就好好看着我是怎么打败你的男主的吧,此后他再也没有赢过我的机会。”
比试开始,祝竟遥毫不留情地挥剑朝段清淮刺去。不出片刻,段清淮的身上就多了许多细细的血迹。“废物就是废物。”
祝竟遥嘲讽道,接着一剑朝段清淮劈去,直接把他逼下了比试台。做完这一切,祝竟遥看都没再看一眼,径直离开了。
蒋引玉笑嘻嘻地跟在祝竟遥身后,说道:“祝竟遥,我觉得你肯定会是这次的第一名。”
祝竟遥停下脚步,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用你觉得,我本来就会是第一。”
蒋引玉摸了摸鼻头,讨好地说:“我只是想夸你厉害啦。”祝竟遥淡淡地“哦”了一声。
蒋引玉又想起什么,忧心忡忡地说:“但是谢明阙你打算怎么办呢?他比我们大,修为也比我们高。”
说着,他眼睛突然一亮,“不过听说他体弱多病,不如我去下点药吧。
我不会下什么毒药的,就一点点泻药,包管别人看不出来,就算被查到了,也和你没什么关系。”
蒋引玉一脸期待地看着祝竟遥,等着她的夸奖。
结果,他只等来一个爆栗。“哇,好疼啊,你干嘛呀祝竟遥。”蒋引玉捂着脑袋喊道。
祝竟遥没好气地说:“你个蠢货,谁要你去做这些了,我才不稀罕用这种方式取胜呢。本小姐这么聪慧,当然早就有了对付他的方法啦。
笨蛋,好好疼着吧,就当长个教训。”说完,祝竟遥还踹了蒋引玉一脚,然后快活地跑走了。蒋引玉揉着脑袋,傻笑着看着祝竟遥跑走的方向。
祝竟遥回到院子后,没有继续练剑,而是开始练习前几日研究的问情阵。
这个阵法十分狠毒,它会找出人心里的弱点,引诱其堕入虚无。与镜花水月不同,只要布阵之人足够强大,即便对方内心毫无弱点,也会陷入往事无法自拔,只能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溺其中。
而且这是剑阵,在比试中使用并不犯规。
祝竟遥知道谢明阙肯定有弱点。他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却缠绵病榻,父亲还因此找了别的女人,生下另一个儿子。他来参加青云宗的遴选,想必是想向父亲证明自己。
他心里肯定有怨,怨天道不公,怨父亲不忠,怨自己无用。
祝竟遥看到这个阵法时就知道,这场比试她赢定了。
只要能赢,她不介意是用什么手段。
然而,祝竟遥在阵法上的天赋远不如剑法。她不眠不休地学了四天,才勉强能完成布阵。
之后,她便在沈银朱身上一次次试验,只要能把沈银朱困入阵法,她就大功告成。虽然最后也只是将沈银朱困住了九息,但她觉得用在谢明阙身上足够了。
十日后,问剑台。阳光洒在台上,却被弥漫的灵力光芒掩盖。谢明阙立于阵前,一袭竹青长衫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然而,他的指尖却隐隐流转着结丹期的威压,让人不敢小觑。祝竟遥神色凝重,她深知谢明阙的实力不容小觑,今日这场比试,她必须全力以赴。
祝竟遥微微闭眼,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地掐诀。刹那间,问情阵如蛛网般骤现,一道道灵力丝线纵横交错,将谢明阙笼入其中。
阵中幻象翻涌,谢明阙仿佛回到了过去——病榻上的他孱弱无力,看着父亲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无助和绝望;庶弟那讥诮的冷笑,如同尖锐的刺,一次次扎在他的心上。
这些过往的伤痛如潮水般涌来,冲击着他的心智。谢明阙瞳孔震颤,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喉间溢出一声低吼,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在努力抵抗着幻象的侵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祝竟遥紧紧盯着谢明阙,心中默默计数。九息之后,祝竟遥手一挥,问情阵缓缓消散。
谢明阙踉跄跪地,大口喘着粗气,他的衣衫已被汗水湿透。然而,他却抬起头,对祝竟遥绽开一抹苍白的笑:“多谢……让我看清了自己多可笑。”
祝竟遥怔了怔,她没想到谢明阙会有这样的反应,旋即冷哼一声:“谢公子若想演苦情戏,不妨换个戏台。”她心中虽然疑惑,但表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高傲的模样。
暮色渐浓,天边的晚霞如血般艳丽。祝竟遥倚剑望天,云层翻卷涌动,在她眼中,那云层就如同天道执棋的手,掌控着一切。
而她,偏要反抗这所谓的天道。她将剑锋直指苍穹,眼神坚定,今日我碎你棋局,来日便斩你这双偏心眼的手。
蒋引玉揉着脑袋凑了过来,一脸崇拜地说道:“你刚才那阵法简直……”
“聒噪。”祝竟遥不耐烦地打断他,一脚踹开他。她的裙摆掠过青石阶,留下一个倨傲如淬火之刃的背影。
蒋引玉看着祝竟遥离去的背影,摸了摸鼻子,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祝竟遥的脾气,也并不在意。
这一局,祝竟遥赢得彻底。但她知道,真正的棋,才刚刚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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