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秦时越挑衅似的言论,苏淮锦一下子就被点炸了。
她活了两辈子,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世家大族的娇小姐,不缺钱的主子。所以花钱花的随性,也不在乎别人的评论。只是不知为何,这句话从秦时越嘴里说出来,竟带了七分挑衅三分嘲笑。惹得苏淮锦一下子就气恼了起来。
但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苏淮锦也不能把他怎样,因而只把手往背后一背,仰起精致好看的下巴,一副自得的样子。
“本小姐乐意。”
说完,苏淮锦偷偷瞄了瞄秦时越的表情,却见那人依旧嘴角含笑,眼神淡然,似乎是在看家里不听话的小辈。
于是苏淮锦后之后觉的生出了几丝懊悔,正要悄悄转身,却忽见秦时越眼神在自己和成韵之间转了转,开口问道:“你那小丫鬟,一直这么跳脱?”
这话问的突然,苏淮锦不由一愣神,等她反应过来,正要开口。却远远的瞥见成韵晃着丱发,带着一脸傻笑,买着小碎步跑了过来。
“大小姐,那姑娘说要见您,想表达感激之意。”
苏淮锦听罢,看着面前已经稀稀拉拉散去的人群,思索了一会,摆手道:“道谢就不必了,你告诉她,我是相府中人就可以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差钱,不见面了。
成韵心领神会,点点头,乐颠颠的跑去传话了。苏淮锦觉得她一团孩子气,可爱的紧,忍不住笑了出来,站在原地兀自乐了半天,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等着自己回答的秦时越,于是抓紧转头对身旁的秦时越笑道:“也不能说跳脱,你就没觉得她挺可爱的?”
说完,也不等秦时越反应,转过身去,自顾自的喃喃自语:“反正比你可爱多了。”
秦时越内力深厚,就算是苏淮锦声音压的再小,到了他这里,也是听的一清二楚。秦时越垂眸看了看低声抱怨的苏淮锦,不置可否。
成韵回来的倒是快,那姑娘似乎也是明白了,苏淮锦是个不差钱的主子,便也不再坚持着还钱,只遥遥的超苏淮锦鞠了一躬,微风轻卷,幕篱晃动,显得
那姑娘柔弱温婉。
倒是个懂礼貌的好姑娘。
本来见成韵回来了,秦时越想直接打道回府,只是还没来得及转身走人,却忽然被人机警的扯住了衣角。
秦时越回首低眸,果然是苏淮锦。而苏淮锦似乎对自己的行为是半分愧疚也无,秀眉轻俏,杏眼微睁,一张明艳动人的脸上,天真烂漫中带了三分漫不经心。
“说好了,本小姐陪你出来,你就要陪本小姐逛街去。”
成韵看了看自家大小姐,又瞄了瞄一脸高深莫测的王爷。顿时捂住双眼,自觉惨不忍睹。
自家两个主子要打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然而成韵预料中的惨剧并没有发生,就在成韵捂着眼不忍直视的时候,耳朵却捕捉到了自家王爷的声音。
自家王爷似乎是笑了一声,然后低声说:“好。”
好。
好……?!
难道不应该是“滚”么?
成韵将这句话来回咀嚼了两三遍,原本木呆呆的大脑终于品出了两三分不同寻常的味道。
看来自家的未婚妻,和捡来的小暗卫,待遇果然不一样。
看来这两位日后若是成婚了,这璟王府里也能少些水深火热了。不然就自家王爷这冷淡脾气,真怕大小姐嫁过去之后,会忍受不住和王爷干起来。
这个时代民风开放,文化多元。苏淮锦早就注意到了,所以一路上只坦坦荡荡的拉着秦时越的衣角,在一众携手同游的有情人里面,显得是非常的普通且不起眼。
苏淮锦头一次逛古代的街市,所以看什么都新奇。一路上乱七八糟的小玩意买了不少,看的秦时越一阵头疼,忍不住想这姑娘是不是太能买东西了些。
“这些东西,有何用处?”秦时越细细打量了一圈苏淮锦买的东西,挑眉询问道。
“自然是有用的。”苏淮锦转了转手中做工精致的镶珠乌木簪,“我自然是用不到,可成韵用的到,她也是个小姑娘,没点好看的首饰怎么成。”
苏淮锦说完,果见成韵一脸泫然欲泣,不由得意洋洋的挑眉看向秦时越,却发现秦时越的表情更加耐人寻味。
“你这小丫鬟叫成韵,你取的?”
“是啊。”苏淮锦无知无觉,仰头看着他,满脸期待道:“这可是我起的名字,怎么样,好听么?”
秦时越不说话,只看着她,眼神一寸一寸的从苏淮锦脸上滑过,半晌之后,才移开目光,轻笑一声,语气莫名的夸赞道:“好听。”
苏淮锦觉得这人一向嘴巴毒,此时肯说好听,多半也是真好听,虽然语气不大对,但万一人家是那种外冷内热,心口不一的傲娇呢?更何况苏淮锦顺着秦时越的目光望去,发现他目光所在之处竟是个卖糖人的摊子,顿时来了性质。兴冲冲的便跑过去点了个糖人。
买糖人的是个小伙子,小伙子见来的是个漂亮的世家小姐,热情招呼道:“唷,这位小娘子,您要画个什么样的?五个铜板一个。”
苏淮锦看着面前一堆各式各样,精致且好闻的糖人陷入了沉思。
正巧此时,那买糖人的小伙子看到了苏淮锦身后,缓步走来的秦时越。见两人一副认识的样子,不由嘴上打趣道:“这位公子倒是端正,不如小的依照公子的模样来画个?”
秦时越现下易了容,清俊好看倒谈不上,模样只能算是周正,而苏淮锦又长了一张俏丽好看的脸,先不说这公子一脸的客气,光这外貌看着,便不是很登对,因而那摊主也并未往多了去想,只当是两人一同出来游玩的。
“成。”苏淮锦听那青年这么说,当即点头,让成韵掏荷包付了钱。
那青年是这一行的老手艺人了,动作利落,没一会便做好了两个糖人,苏淮锦把自己的那个糖人接过,左右打量了一番,捂嘴笑到:“还挺像的。”
秦时越看她笑的开怀,眼底都是层叠的水光,发间的步摇也叮当作响。再瞥一眼那琥珀色的糖人,外延清晰,五官却模糊,也不知道这姑娘哪里觉得自己和那糖人相像了。
苏淮锦玩心重,有时候在那些卖稀奇物件的摊前驻足,挑选些有趣的东西,挑着挑着就忘了身后的两人。秦时越看着苏淮锦专心致志挑东西的侧脸,对一旁的成韵沉声道:“回去让成玉探查一下,北部呼延烈近日的书信来往。”
成韵一怔,悄声问道:“王爷也发现了?属下记得今日那番邦壮汉,身上有狼图腾印记,似乎是北方呼延部族的人 ”
秦时越拿起一个骰子,放在手中心不在焉的把玩着,蹙眉道:“万国朝会还有三月有余,他们不应出现的如此之早。”
成韵不由紧张道:“王爷怀疑这与玘王有关?”
“事出有因,怀疑而已。”远远的见苏淮锦侧头朝他们望来,秦时越收敛了脸上凝重的表情,用眼神示意成韵抓紧过去。
不知为何,苏淮锦总感觉自己似乎被人盯上了,总有道目光,若有若无的往自己这边扫来。
苏淮锦抬头,朝目光的来源之处望去,却只看到了一个高鼻深目的番邦男子,正眸色深沉,一错不错的看着自己。
苏淮锦只当两人是碰巧对上了视线,仰面朝那番邦男人礼貌性的笑了笑,便不做理会,转身招呼起了远处落在身后的成韵和秦时越。
而楼上和苏淮锦对视的番邦男人,正是秦时越口中的北部呼延部族的王子,呼延烈。
呼延烈倚在酒馆的阁楼之上,在苏淮锦移开目光之后,也收回了视线。转身同坐在自己身旁的男子笑道:“这盛京水土,果真养人。”
呼延烈对面的男子,正是苏淮锦之前撞见的那个番邦男人,因他坐在呼延烈的对过,看不到楼下的苏淮锦,也不知道呼延烈和苏淮锦对视了,便只当是他在感慨盛京的风土人情。
“盛京人士,自有风流。只是……”那男子刚刚回来,想到因自己失职而损坏的琉璃瓶,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同自家主子开口。只把那赔偿过来的银子拿了出来
半晌,对上自家主子喜怒难辨的视线,还是咬了咬牙,开口道。
“属下办事不力,未能将琉璃瓶妥善带回,还请主子降罪。”
阁楼中的空气突然凝滞。
就在壮汉神经紧绷,牙关紧咬的时候,却听头顶传来一声沉闷的低笑。
声音里并无不悦。
壮汉诧异抬头,却见呼延烈端起酒盏,豪迈仰头,一饮而尽。等一碗酒都喝空了,呼延烈“咚”的一声放下酒盏,站起身拍了拍壮汉的肩膀。
“我在楼上都看到了,原本也不是你觉得错。更何况那琉璃瓶只是好看,原也不算多么金贵。摔了就摔了,你倒是不必自责。”
说完,呼延烈回到桌前,从里面像是随意的拎出一块银子,颠了颠,看着银锭上的刻痕,故作惊奇道:“这里怎么还有相府的银子。”
“那摔了琉璃瓶的姑娘说自己远道而来,盘缠不够。后来跑过来了个相府的小丫鬟,塞了十两银子过来。说是她们大小姐的心意。”
呼延烈垂眸,回想刚才见到的那个小丫头的容貌,若有所思道:“原来她是相府的大小姐。”
【躺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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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呼延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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