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须原本等他们完事,看着手里还剩着的一把石头,准备干脆在这里先逛一圈,结果刚转身走进商场,就听见贺霆杀猪般的叫声。
看过去,分不清怎么回事,只能看见贺霆瘫在地上。
她本想直接在上面解决了那人,但又一想,还是下去嘲讽一下贺霆比较好,于是摘了帽子拿在手上,一跃而下。
这才有了柳慕雪看到的那一幕。
她隐着呼吸,放轻脚步,一踮一踮地靠近那人,最后在离他还有五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那道机械的声音此时还在放着狠话:“别耍花招,否则我先废了他。”
路斯恩这会也发现了江须,回头和使劲控制自己嘴角的柳慕雪对视了一下,再次板着脸转过来,乖巧道:“那你废了他吧。”
比起黑衣人的顿时呆滞,贺霆就戏剧多了。
“啥——”一道凄厉无比的声音从地面上喊出,带着悲痛,带着不可置信,甚至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用更大的声音喊到:“那就来!”
江须站的老远都揉了揉耳朵,多少还是心疼了下这孩子的嗓子,远远地望了一眼路斯恩,朝他眨了下眼。
她攥好手里的小石头,使劲咳了咳。
黑衣人身子颤了颤,用极快的速度回身开枪,激光却是先一步从路斯恩手里的枪□□出,直直冲入他的心脏,手里的枪砸在了地上,身体也随之倒下。
江须看着面朝下砸在自己脚边的人,鼻间缓缓出了口气,手里攥着的石头慢慢松开,重新将手揣进兜里,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路斯恩放下柳慕雪攥着枪的手,拍了拍,笑了下。
贺霆被江须从人堆里扒拉出来,alpha手都在抖,一看是江须,“哇”的一声就扎人怀里嚎着去了。
他两条腿都伤的不轻,还有路斯恩身上也有旧伤,柳慕雪便直接叫了急救,又给导师说了情况。
到班主任的时候,江须就偷不了懒了,两人不是一个班,贺霆这会已经在她怀里失血过多神志不清了,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托比老师的通讯,翻了翻,果不其然没找到。
本来可以直接不联系的,但鬼使神差的,她把陈昱承的通讯拨通了。
这会已经过了门禁时间很久,也不知道那人睡没睡。
“嘟”声响了很久,那边才接。
她赶紧开了私密通话,放大声音,陈昱承沙哑带着倦意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
江须抿了抿嘴,忽略路斯恩疑惑的眼神,说:“老师,我和贺霆在医院,你帮忙给托比老师说一声今晚不回寝室了。”
几乎是刚说完,那边的声音就清醒了些,还伴着衣料摩擦声:“那个医院?你们怎么了?”
“还不清楚呢,”江须正说着,急救车已经到了,她赶紧道,“我等会给你说,你记得给托比老师说一下啊。”
说完,还不等陈昱承回话,就急匆匆地挂了。
陈昱承瞪着光脑愣了两秒,终于确定这不是个梦,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给托比发了消息,套上衣服又给江须拨了通讯,响了两下,对方给挂了。
他正要再拨的时候,那边发来了地址,于是也不再耽误,迅速跑下楼去车库开车,然后遇见了同样一脸懵逼急着找车的埃弗里特。
两人碰面没两句,埃弗里特就全说了,陈昱承一听,原来是一起事故,直接捎带上一起走。
假期的事刚完,接着又出事,还是同样的两个倒霉蛋,陈昱承都有点发愁这回该怎么交代。
再看旁边一脸黑线的埃弗里特,那人多半也在心里骂的正欢呢。陈昱承叹了口气。
找到江须的时候,人在走廊凳子上和柳慕雪聊得高兴。
两个小姑娘看样子是跑去点了外卖,一人占了一头,中间堆了一堆好吃的。
埃弗里特看看这边,又看看对面房间躺医疗仓的两个alpha,一时沉默。
深呼吸两秒后,他选择先骂江须。
后者听着柳慕雪说得正欢,也知道那两人都已经到了,一听埃弗里特骂她,江须撇了撇嘴,看向旁边的陈昱承,冲过去拉着他不撒手,隔开埃弗里特。
柳慕雪也拽着埃弗里特说:“导师,这次怪我,是我非要拉着江江他们出来的。”
“什么!”埃弗里特讲究的就是一视同仁,刚才准备送给江须的话这会立刻原封不动输出给了柳慕雪。
他脾气暴嗓门大,柳慕雪又没适应过埃弗里特的摧残,被骂得委委屈屈,缩到墙根里成了那么小一团。
江须听着他这更年期一样的发展,胳膊怼了一下置身事外的陈昱承,说:“你不管管?”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排队准备继续骂?”他语气平淡,表情严肃,尽管说出来的话有些幽默,但江须还是嘴角抽了抽,不怎么走心但乖乖认了个错。
陈昱承叹气,揉着眉心说:“没事吧?”
江须摇了摇头。
“没事就行,等他气消了就好了,你去安慰一下柳慕雪。”陈昱承看着从医疗仓出来的路斯恩,朝她挥了挥手。
“哦,准备和你亲爱的霍华德说什么悄悄话呐。”江须面无表情的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顺着陈昱承的目光瞪着路斯恩。
房间里路斯恩被这两道目光看得莫名一身鸡皮疙瘩,看着两人诡异的姿势,脚步顿了下。
陈昱承耸了一下肩,给江须下巴震的不轻,上牙打下牙,一下子江须就揉着下巴将脸移走了,幽怨地瞪着他。
眉毛往下压着,耷拉着眼睛,嘴巴微微不服气的撅着,陈昱承看她越看越像一只矜贵的猫,没有半分威慑力,于是没忍住笑了一下。
看着眼前alpha见鬼似的瞪大眼睛,他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全当安抚了,把人拍去哄柳慕雪,又叫来了埃弗里特。
“老师。”路斯恩走到陈昱承面前,平静道。
埃弗里特抄着兜走过来,皱眉道:“你的事我们大概清楚,第一军已经协商好了人保护你。”
“什么?”路斯恩惊诧。
“有事应该先给老师说,不然被朋友发现了,事情会更不如你所想。”
陈昱承也很无奈,缓缓道。
路斯恩看向椅子上瘪着嘴的柳慕雪,叹了口气点头。
又问了一句:“我父亲告诉你们的?”
“那不废话,”埃弗里特打了个哈欠,不耐道,“不然你们家的事,谁敢插手?”
“那陈老师还让我有事先告诉老师们。”路斯恩扯着嘴角幽幽道。
埃弗里特:……
陈昱承弯了弯眼睛,笑着替友人找补:“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们导师头铁的很,也没什么不敢的了。”
三个人聊了聊,有护士从房间里出来,说了一下贺霆的情况。
得知只需要休息后,两位老师也算是松了口气,坐在旁边等着人醒来。
贺霆的家人已经通知了,这事瞒不住,还不如老实交代,就是……
陈昱承将面前这位神似贺霆的红发美女送出医院,天都亮了。
他揉了揉脑袋,叹气,觉得要再和大门户的家长这么打交道下去,自己可能真的会累死。
正要进医院,却看见江须从大门出来。
“怎么出来了,不再睡一会?”陈昱承问。
他们三个谈完话不久贺霆的姐姐就来了,谈了很长时间。
期间埃弗里特受不了跑了,陈昱承便领着人去了楼道,离开前瞟到江须他们靠着椅背像是都睡着了。
于是这才问的。
“睡不着。”江须走过来摘了帽子。
陈昱承这才发现,她将头发变成了辫子,从头顶开始,一直垂在脊背。
“好看吗?”江须走过来还转了一圈。
“好看,”陈昱承笑着点头,“怎么忽然想编辫子了。”
“没洗澡,头发脏了,打结。”
江须又重新带上帽子,往前走了两步,看向他:“吃个早饭?”
“可以。”
两人拐去医院门口的早餐店,来的早了些,还等了一会,才提了早饭往回走。
昨天半夜点的外卖已经被埃弗里特和路斯恩他们分着吃掉了,只剩下些零食留给贺霆。
但那人还没醒,也只能放着,又不能当早餐吃,陈昱承才提议给他们带些早饭回去。
江须举着一杯豆浆喝着,另一只手捏着个咬了一口的包子。
她吃饭不讲究,像这种早饭,豆浆都是一次性吸完,再转过头来吃包子。
陈昱承发现了,便将一堆袋子从江须手里接过,扬了扬下巴,说:“你别着急,吃太快消化不好。”
“我……”江须停下已经喝了大半杯的豆浆,看了眼杯子又看了眼陈昱承。
本来想告诉他,这种小事根本不会出现在她身上,但是看陈昱承扬眉看她,咂了咂嘴,淡淡的“哦”了一声。
一口包子一口豆浆,慢慢地嚼。
说实话,这家店味道不错,但也只能是不错了。
好不容易走到医院走廊,江须终于结束了用餐,她扔了垃圾,准备接了袋子,陈昱承却给躲过了。
“走吧,就这几个东西还能累死我?”他无奈地笑着。
江须接了个空,闻言点头,两手空空揣着兜跟在他后面,偏过头来看陈昱承:“老师,你有酒窝啊。”
“好像是的。”陈昱承挑眉看了她一眼。
“笑起来明显,你可以多笑笑。”
陈昱承没搞清楚她什么意思,但还是被她的话说笑了:“笑了,然后呢?”
江须盯着他看了几秒,看着他眉眼弯弯地看过来,最后来了句,不干什么,我看完了。
陈昱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江须的意思是她要看酒窝。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抿了抿嘴,望着江须掠过的背影,心里闪过了一缕愉悦。
“干什么呢,走啦——”江须拖着调子在前面说了一声,连头都没回。
刚才的情绪转瞬即逝,陈昱承暗叹着摇了摇头,默默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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