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烟站在官落微身边,眼睁睁看着官落微下令将男主暴打一顿,而后用更加结实的捆仙绳捆在了板凳,不自觉打了一阵寒战。
在触及到官落微飘来的视线时,凌尘烟连忙立正站在原地,剑身笔直,看起来乖巧极了。
官落微冰冷的神色柔和了不少,指尖微动,将剑握在手中,另一只手的指尖汇集魔气照着上次的模样从上往下缓缓浸润剑身。
凌尘烟一边心虚一边又抵抗不了这种浸润带来的灵魂中的酣畅淋漓,便连挣扎也懒得挣扎了,直接躺在官落微手心,舒舒服服地躺平任撸。
魔气浸润之后的剑看起来愈发慵懒了些,甚至挣脱官落微的束缚,用剑靶蹭了蹭官落微的衣裳,看起来像是在撒娇一般。
对的,一把剑在撒娇。
官落微看着“银叶”前世从未做过的动作,眼睫微垂,遮住眸中一闪而过的诧异。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银剑,便见这把剑飘飘忽忽地往外走了。她用眼神示意两个魔卫看好牧云泽,便转身跟在凌尘烟身后,看看她要做些什么。
凌尘烟此时晕晕乎乎的,其实也没想做什么,只是刚走出门,她便闻到了一股醉人的酒香,浓香馥郁,和两日前她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只不过那时凌尘烟懒得去找,但此时晕晕乎乎的状态下,她忽然又想去看看了,直觉告诉她,这肯定是个好东西。于是她飘着剑身歪歪扭扭地走到了一棵大树下,开始控制着剑身左一铲子右一铲子地掘着土。
官落微跟在身后看着自己的剑掘土掘得不亦乐乎,若有所思地蹙起眉。
很快,土被掘开,露出了埋在地下的两个坛子,浓郁的酒香便是从这传来的。
凌尘烟有意想将两个酒坛子搬上来,但她是一把剑,她没有手,便围着官落微转圈。官落微不知怎的忽然福至心灵,试着帮助它将两坛酒拿起。
于是剑便高兴了,更加上下浮动了两下。
官落微此时已经大致能知道一些“银叶”的情绪了,比如它快速地绕着自己转圈圈,那就是表达自己不满,绕着她慢慢转圈就是有求于她,上下浮动就是表达肯定高兴。
看着眼前分明被施加过阵法掩盖的酒,官落微神色古怪地瞥了一眼凌尘烟,但随即又恢复淡然的神色,提起剑拎着酒,一人一剑一起回了魔宫。
她倒要看看,这把剑究竟想做些什么。
片刻后,官落微看着半截倒插在酒坛中一动不动的剑,陷入了沉默,她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将剑从酒坛中唤到自己手心再一次聚起魔气缓缓浸润剑身。
昏睡中,凌尘烟感到身体被人触碰,正要挣扎,熟悉的暖流便涌入她的身体,凌尘烟知道是官落微,便没有再管,悠悠地睡过去了,徒留官落微眯着眼打量手边的长剑,眸中流转着思索的微光。
再次醒来时,时间已然到了黄昏。
官落微听见外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哎呀!老夫珍藏的酒啊!老夫的酒哪去了?!”
凌尘烟刚睡醒浑身舒畅,听得老者撕心裂肺的喊声还有些许疑惑,什么酒?
恰在此时,官落微站起身,带着凌尘烟一起准备往声源的方向去,在路过外殿时还顺手拿了两个酒坛子。
凌尘烟丢失的记忆一下子苏醒,她回想起昨日的事,这两坛酒不是她带着官落微去找的吗?这酒是别人的?完了完了,那她岂不是光明正大地偷了别人的东西?
凌尘烟有些心虚,因此一直跟在官落微身后,借着官落微的身体遮挡自己。
离那老者越近,那老者的哀嚎便越发清晰,期间还夹杂着几句魔卫的“……小声点,殿下听见怎么办”这类的话。
终于,在某一刻,那老者的声音忽然消失了。而官落微的脚步也忽然停下了,凌尘烟没来得及躲闪,一下子撞在官落微后背。
她“哎哟”了一声,正欲说话,便瞥见官落微冷漠的视线,于是她默默地选择了不出声。
比起凌尘烟,对面那个老者显然更难熬。他看着官落微无甚表情的脸,又看看她手中拎着的酒坛子,当下脸皮一抽,讪笑道:“微微啊,你怎么来了?哎哟,这酒好香,是带给我的吗?”
官落微没理会他,将酒坛子拎起道:“方才我听爷爷说丢了两坛酒?是这两坛吗?”
老魔皇的眼睛随着官落微的动作左右飘忽,馋嘴又心痛地盯着那两坛酒,而后果断道:“不是,什么丢了酒啊,微微你是知道的,爷爷已经戒了酒的,不是我丢的,是他们两丢的,对是他们两!”
老魔皇指着身后的两个侍卫信誓旦旦地说。
官落微挑了挑眉看向两个侍卫,两个侍卫慌张道:“是,是我们埋得。”
“哦”官落微点头道:“这酒已经被我喝光了……”
没等她说完,老魔皇就额角一跳,又心痛又不可置信:“什么?!你竟然喝光了?这可是我埋了百年的酒啊……”
官落微凉凉地朝着老魔皇投去视线。
老魔皇:“……”
凌尘烟借此从官落微背后缓缓探出头,看这情况,貌似她带着大反派找到这酒还是对的就是。
于是她乐呵了,光明正大地从官落微身后跳了出来,绕着两人转圈圈,那模样,颇有几分看好戏的模样在里面。
官落微余光扫到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凌尘烟,简单地“规劝”了几句老魔皇,忽然话音一转,冷哼道:“爷爷倒是会藏,此次若不是银叶,我怕是都发现不了。”
正在看热闹的凌尘烟:“……”
她看着老魔皇投来的忿恨的视线,默默地远离了老魔皇几步。
老魔皇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凌尘烟,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小子干的好事。”
凌尘烟转身逃跑的一瞬,分明看见了官落微唇角掀起的一抹笑,这个魔女果然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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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凌尘烟拖着疲惫的身躯瘫在毯子上,余光看着距离她越走越近的官落微,冷哼一声,心想,她再也不会理官落微了。
这个大魔女当真是满腹的坏水!
官落微看着瘫在地上的剑,好心想将剑捡起来用魔气恢复一番,却在快要碰到剑身时,剑翻了个身,恰好滚落出她手掌覆盖的范围。
官落微扬起眉头,再度往前伸了伸手,便见剑身再度翻滚了一下。
官落微见状也不跟上,只收回手,喊了一句“银叶”。
下一秒,凌尘烟不受控制地往官落微方向飞去,而后缓缓落在了她的掌心。
凌尘烟:“……”像话吗这?
官落微看着掌心一动不动开始装死的长剑,感到有些好笑,但她还是抿住了唇角,右手熟练地汇集魔气开始自上而下抚摸剑身。
凌尘烟正欲挣扎,便见官落微挑起了眉,身上束缚愈发重,她动不了,只好一边骂她一边挣扎。
熟悉的温暖让凌尘烟昏昏欲睡,不过在睡过去前,她用尽全力挣脱官落微的手掌,而后背过身对着官落微,昏睡过去。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官落微缓缓勾唇,虽然银叶比之前世变了许多,可这样的变化,她并不讨厌。
另一边,老魔皇也愤愤地躺上了床,他还在想那两坛被发现的酒的事,那酒他不仅用魔力掩住了气息甚至还加了封印,可是,这怎么会被那把剑发现?
还是她闻到的?这鼻子真是比狗鼻子还灵!
不过随即,老魔皇便意识到这把剑的奇特之处了,一坛被他封印的酒都尚且能被她发现,那……他别的只是藏起来的酒该怎么办?!
想到这,老魔皇便再也睡不着了,连忙起身半夜三更开始藏酒。想到自己那个大孙女,他又是感叹又是心疼,感叹孙女终于开始懂事了,也心疼自己的酒以后怕是越来越难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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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魂洗礼的日子快要到了,可在这之前,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牧云泽逃了。
两个魔卫在晚上给他送饭的时候发现牧云泽竟然悄无声息地不见了,只剩下断了一地的绳子和四分五裂的板凳。
那两个魔卫颤颤巍巍跪在官落微面前请罪,官落微随意扫了二人一眼,便冷着脸道:“去追,翻遍魔族也要找到他。”
魔族有禁制,除非实力达到一定境界,或是本身就是魔族不受禁制影响,否则进出都要经过她这个殿下的同意。
所以她断定,牧云泽一定逃不远。
对此,有人欢喜有人忧,系统自然是欢喜的,并且大夸特夸起凌尘烟办事很给力,凌尘烟一脸懵,这事跟她没关系啊。
系统道:“怎么可能和你没关系,那断了一地的绳子一看就是你的杰作。”
凌尘烟还没来得及辩驳,便见那跪在地上的一个魔卫偷偷地将视线瞥向了她,显然跟系统也是一个想法。
他跪在地上,犹豫着去看官落微的脸色:“殿下,奴有一个猜测……”
话刚说出一半,便被官落微冷声打断:“怎么?孤不治你们看守不力的罪你们不舒坦?”
视线触及到官落微那双冰冷满是寒意的眸子,魔卫当即一哆嗦,道:“属下不敢。”
官落微眯着狭长的凤眸,一挥手,算是放过了两人,那两人松下口气,忐忑地出去了。隐隐约约间,还能听见另一个魔卫的话:“你以为殿下看不出来吗?你多什么嘴,殿下多喜欢银叶你不知道……”
话音逐渐远去,凌尘烟看着官落微面上不辨喜怒的表情,上前微微顶了顶她的手臂。
女人微微一顿,侧过眸子看她,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道:“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凌尘烟睁大了眼睛,虽说这些日子她经常在官落微身边,可有时候她也会独自出去放风,官落微怎么就那般确定不是她做的?
她就这般信任她?
无言的感动在凌尘烟心中逐渐泛起涟漪,下一秒,官落微又撇过头去看那绳子,继续道:“这绳子不是你能切断的。”
正在感动的凌尘烟:“……”
凌尘烟:白感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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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她好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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