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谢回察觉端倪，兴师问罪，桑淼立刻重新戴上设备，继续冲分。

约等于五百人的车轮战，桑淼一边学习一边突破，输输赢赢，一天下来她发现自己还是0分。

这场冲分淘汰赛为期半个月，第一天竞争太激烈，即使桑淼上手已经算快的，也无法短时间内完全掌控机甲，她看着自己的0分，觉得这么打下去与给人送分无异。

她决定接下来以学习为主，上分为辅，先稳定一下自己的基础，等厉害的选手都积满分了她再去捡漏。

结束对战后，桑淼点击查看积分排名榜。

第一名是一个ID名为“称霸流放区”的人，积分已经高达45，今天单人最多比9个场次，能拿下45分，说明这人一场未输。

第二名则是法外狂徒，他就输了一场，积分是40。

第三名的ID叫“去死”，他的积分也不低，25分。

从这后面开始就断层了，5-10分段以及后面的负分密密麻麻。

桑淼翻了整个榜单，发现就她是0。

“……”

桑淼原本明天还想休息一下，但这个数字着实刺激到她了。

她不要当0！！！

扶她起来，她还能再打几把！

回到住处，桑淼和谢回讨论过后，认真总结了下今天的输赢对战。

比起感应机甲，手操机甲需要很多精细操作，尤其在她驾驶轻型机甲和轻型机甲对战时，其中区别更加明显。

和重型机甲对拼时她总是倍感吃力，这也不仅仅是因为两个机甲类型的火力差异，更多是因为她自身力量不足，无法最大限度地启用机甲动能。

第一天她还能靠野路子和风筝侥幸赢几局，但明天就不一定了，大家或多或少都会对那些下三路的套路有所防备，再赢就难了。

缩小差异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多学多练，没有捷径可走。

晚间的流放区难得宁静，流放犯们作息十分规律，这会儿已经全在狱警的督促下熄灯睡觉了。

桑淼和谢回的行动不受限，她深觉这是训练的好机会，决定拉谢回一起去训练场。

“你要卷就自己卷，别带我。”谢回打了个呵欠，“我都困死了。”

桑淼也打了个呵欠：“我这不是想接受点专业训练么？”

谢回听出她这是在暗中夸他，臭脸立刻摆不出来了，上下打量她两眼，砸吧一下嘴：“我能教你的格斗技巧有限，实战才能学得更快，不过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提高体能。就你这细胳膊细腿儿，别说人，一只血目蜂都打不死，我真怕我一锤子下去你就倒地不起了。”

桑淼：“……”

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体能训练，桑淼并不陌生，于是她和谢回交流一番后，在基础负重训练里增加了武器训练。

匕首和刀剑的熟练运用十分重要。

谢回提醒：“还有枪械。”

“这就不用了。”桑淼道，“我射得很准。”

这句话仿佛点醒了什么，谢回看着她，忽然道：“你知道吗，光之巨人也射得很准。”

桑淼：“……”

谢回皮笑肉不笑：“要不你先给我露两手？”

桑淼：“……告辞。”

桑淼飞快溜了，留下谢回一个人龇牙咧嘴，对月嘶吼：“光之巨人——有种别跑——”

来到训练场。

除了守备的警卫，周边空无一人。

桑淼仰头，望着天空出了一会儿神，天幕没有半颗星星，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好在训练场里没什么障碍物。

她很快在双腿上绑好负重，沿着偌大的训练场，开始一圈一圈地跑。

身体累到极致，桑淼感觉浑身又开始发烫，连汗水都被高热一点点蒸发。

谢回说过这是觉醒的正常过程，但这次似乎比以往每次的反应都要严重。

桑淼头晕脑胀，肌肉酸疼，甚至出现了强烈的耳鸣症状。

同时伴随着变化的，还有对周围声音的敏感。

她能听到离她十几米外的狱警打盹儿时的呼吸声，能听见隔离所里濒临发狂的人发出尖锐的声波，还有另一片区域里的狱警刻意压低的交谈声，她感觉自己脑子都快爆炸了。

桑淼痛苦不堪地抱头蹲坐在地上。

未避免晕过去，她死死咬着下唇，直至鲜血在口中蔓延。

这时，头顶上方却忽然亮起了一盏灯，习惯黑暗的桑淼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眼睛发疼，同时抑制脖锁里再度传来边野十分及时的声音：“深呼吸，试着去控制你的身体。”

“控制？怎么控制？”桑淼喘着气问。

她连动一下都难。

“你才是身体的主人，”边野沉声道，“如果你无法绝对掌控自己，血目毒素也许不介意帮你接管。”

桑淼一惊。

她只想好好做人，不想做虫！

也不知是不是执念加成，在桑淼的强力压制下，那股不适感渐渐退去，耳鸣、头痛、高热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身体的无比轻盈。

她刚才跑步还觉得脚上负重吃力，现在四肢伸展已经和平常无异了。

“呆在原地，不要乱动。”边野说完就掐断了通讯。

两分钟后，几名狱警过来将她带进了医务室。

边野也随后赶到，一直和医生交谈，随着桑淼身体数据的一项项出炉，他的眉心越皱越紧。

“攻击之力？”边野以为自己听错了，“之前数据分析不是显示神圣之力方向？”

“我们也感到奇怪，但关于309的天赋数据分析的确发生了变化。”医生道，“以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我们猜测，也许是她的信息素在觉醒期发现并不适合神圣之力，所以转而发生了变化。”

边野表情愈发难看。

神圣之力有治愈、清除、转化三个天赋。

顾名思义，【治愈】是指治疗被虫族寄生后的人；【清除】则可融化虫族寄生卵，避免感染扩散；【转化】则因为数据被摧毁，作用不明。

攻击之力同样有三个天赋：控制、潜袭、毁灭。

本质都是利用信息素对虫族发动精神攻击，但每个天赋都有附带的功能，【控制】还可以单独控制虫族的行动与思维；【潜袭】能够隐藏信息素生命体的气味；【毁灭】则可以发动无差别的AOE精神攻击，在对战时一般都是清场时才会使用。

三个天赋，皆为机甲单兵量身打造。

每个觉醒者只能觉醒一个天赋，而所有觉醒者里，拥有神圣之力的人凤毛麟角，也因此被各大军队和研究所精心保护。

边野需要的可不是一个觉醒者战士。

一系列检查做完，桑淼身上的仪器终于被撤走。

医生也把大致情况和她说了。

桑淼这次觉醒的是【攻击之力-控制】。

她一听就知道这是个鸡肋。

当然不是指天赋鸡肋，是她觉醒这个天赋很鸡肋。

她压根没有腺体可以大范围释放信息素，也就等于没有控制虫族的媒介，同样，她都无法分泌足够信息素，又拿什么对虫族发动精神攻击呢？

再者她半点也不想上战场杀虫族。

桑淼对此大失所望。

好在她已经习惯了凡事靠自己。

桑淼舒展了下僵硬的身体，问边野：“我能走了吗？”

边野一眼看出她打的什么主意，警告道：“你现在身体情况还有待观察，并不适合继续剧烈运动。”

“再不加把劲儿，我明天拿什么冲分？”桑淼的训练计划都还没做完。

边野无情讥讽：“就照你那训练强度，明天依然是个0。”

“……”

桑淼：“狱长大人有何高见？”

边野淡淡瞥她一眼：“我不是慈善家。”

桑淼：“……”那你跟我废话？

边野见她转身就往训练场的方向走，完全不给面子，湛蓝眸子不由闪过些许恼怒。

这人是不是听不懂暗示？

边野咬咬牙出声：“站住！”

他深吸一口气：“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训练，但得有条件。”

桑淼皱眉：“刚抽完血，至少得让我缓两个月吧。”

“没要你抽血。”顿了顿，边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像逗宠物一样，“求我，或许我会考虑考虑？”

边野以为这种略带羞辱的话多多少少能让她心里不痛快。

没想到对方一听，半秒思考都没有，立刻道：“求你！”

边野：“……”

觉醒后力量没增强多少，脸皮倒是变厚了。

他没打算食言，将人直接扔进了模拟舱，并说：“我给你请来了全联盟最好的教官。”

桑淼一戴上链接设备，就察觉出了这次的对战场地和白天的不同，边野似乎用权限修改了模拟舱的模式，眼前的视野变了，周围环境不再是星际战场，而是类似于训练教室的地方。

她还没反应过来，屁股就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

桑淼差点摔个狗吃屎。

“……”

就是说，谁这么缺德。

桑淼刚要回头，又是一阵劲风袭来，这次她有防备了，在地上滚了一圈躲过去。

而她也终于将袭击她的人看清。

比起她所见过的Alpha，这人的身形稍微有些单薄，高高瘦瘦的，穿着一身黑色连盔作战服，看不清面容。虽说是虚拟场景，但黑夜里的点点微光包裹着他，将他身体的每个轮廓都切割得很立体。

黑衣人并未给她喘息机会，急奔两步，借势往她下腹位置狠狠一踢。

桑淼被踢这儿踢出了阴影，情急之下翻了个身，于是这一脚又踹在了她屁股上，痛得她龇牙咧嘴。

这人下手是真黑啊。

关键从头到尾，他连一个手指都没动一下，桑淼就已经不知挨了他多少下。

渐渐的，桑淼发觉自己已经被打得有肌肉记忆了。

护头，护胸，护档，还有……护屁股，抱头鼠窜的动作是如此熟练。

但也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桑淼勉勉强强能从他十下攻击里少挨一下了。

而躲过的几下里，有一次她尝试反击，阴差阳错碰到黑衣人头盔，黑衣人立时像一只陡然看到黄瓜的猫，整个身体都弹跳起来。

当然，她也因此被揍得更惨。

桑淼猜测，他不愿意被人摘下头盔，可能是因为头部是他的弱点。

于是桑淼越挫越勇。

就在她快要完全熟悉对方的攻击习惯时，四周骤然黑暗，随即她屁股被一脚飞踹，猛地从虚拟世界里醒过来。

“怎么回事……”桑淼盯着熄屏的模拟舱，喃喃问。

“你已经在里面呆了整整一晚。”从模拟舱电源处起身的狱警无奈摆摆手，“监狱长让我看着你，如果早上7点你还没出来，就强行切断模拟舱电源，你赶快回去休息下吧，一会儿训练对战就要开始了。”

桑淼摘下设备，望了眼曦光照耀的天色，心中讶然。

居然已经早上7点了。

她完全没感觉到任何疲惫，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作用，屁股倒是阵阵发疼。

神特么最好的教官，踢臀狂魔还差不多！

迟早有一天，她会打回去！

恶狠狠！

桑淼沿着训练场的反向返回，路上看到流放区各个路口的悬浮公告显示屏更新了内容。

她在公告栏下驻足。

似乎是为了刺激众参赛者的积极性，上面公布了此次黑市机甲竞技赛的高级奖励内容。

有丰富的钱财货币，有全年营养液套餐，有带薪休假年卡，流放犯的各类需求应有尽有。

她一行行看过去，目光最后停在最上方。

冠军的奖励，包含前面所有，外加一个从未被人标记过的Omega。

打屁股（恶狠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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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