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
铁剑相击的声音越发急促,余老捋着胡子面带笑意:这花九枝便是遇强则强,我还真没看走眼!
两人虽在对战,却是多了些切磋的意思,暗自收着几分力度。
九公主不甘心地在台下看热闹,见苏欢颜不肯使力,心中焦急。她偷偷撇了眼陆宁远,见他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台上二人,便放心地自腰间掏出一包粉末,冲着台上的苏欢颜洒了过去。
“什么东西!”众人看向台边站着的九公主。
花九枝停了手,苏欢颜则是嫌恶地一挥衣袖。
余老却是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催促道:“继续打呀,我还没喊停呢!”
花九枝略作调息继续上前,苏欢颜却是脑海一阵胀痛。
簌!簌!铛!
花九枝的剑被苏欢颜的剑格挡住了,两人的剑别着劲儿,侧身对视着。
“嗯……”花九枝暗自吃力,疑惑地看向苏欢颜,却见她目光幽深,呼吸间却是在调动丹田的内力。
花九枝体力透支,手中的剑不稳,微微颤了颤。再看苏欢颜,却是碎发舞动,显然已经调集了深厚的内力。
“呃……”花九枝猛地退后一步。
“铮!”两人的剑再次别在一起。
“啊?!”陆宁远微微向前冲了一步。
高博连忙动手拉住他:“当归,怎么了?!”
“九公主给苏欢颜下了药,”陆宁远低声道,“就像她给自己下的药一样!”
“啊?!可恶!”高博焦急地看着台上硬撑着的花九枝。
“当归,你能找到证据吗?”建安公主问道。
“倒是可以,只是……”陆宁远看向两眼放光的余老,“不知余老到底意欲何为!”
建安公主看了眼余老,只觉得他全心全意都集中在两人身上。沈天妍没有发话,苏明珠也懂了,仔细地观察着台上的情形。
“呀——”苏欢颜大喝一声,突然发力。
“嘶——”一阵剑锋摩擦的声音,“簌!”
花九枝不敌,一个附身,就见苏欢颜的剑擦着头皮而过。
“小心!”陆宁远喊了一声,高博等人也捏了一把汗。
花九枝节节败退,被苏欢颜逼到一角。
“怎么办呐,当归,你有没有这种药,给九枝也下点儿!”建安公主拉住陆宁远问道。
“有倒是有,”陆宁远扭过脸,死盯着台上的余老,“但是药三分毒,总归于身子无益!”
“呀!哈——”苏欢颜此时一招快剑冲着花九枝的脖颈挥去。
花九枝向后弯腰躲闪不及,被她一剑挑断了发带,发丝尽散,好不狼狈。
“余老!”高博高声喊着。
几乎是同时,余老拍手笑道:“好!”
“余老,苏姑娘剑招太猛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建安公主喊道。
“无妨!”余老一挥手,干脆站起身来观看。
几人见此,对视一眼,苏明珠便悄悄退出了队伍。
铮!铮!
花九枝格挡之声不断,被苏欢颜猛地一道力度一震,退后突然摔倒在地。
“啊!”建安公主吓得捂住了嘴。
“九枝,快起来!”高博喊道。
可花九枝早已精疲力竭,眼看着苏欢颜的剑刺过来,花九枝向右一个翻转躲开,却被苏欢颜接下来横砍的一剑划伤了背。
“啊——”建安公主的尖叫声盖过了闹哄哄的议论声。
“呃……”花九枝立刻撑着剑单膝跪地。许是剑锋太快,她还没感觉到疼痛,却感受到全身的内力在血脉中汹涌。
“哼!”苏欢颜侧身,一手执剑指着花九枝,状似癫狂,“我爹是安吉王,我娘是苏三娘,我不能输给任何人!”
“哇——”台下的男子看着此时的苏欢颜,只觉得她更美了!
同时被她震撼住的,还有众人身后的一位华服男子。他穿着一身金黄圆领袍,袍子全身绣满了云纹和四爪巨蟒。
“太子殿下,殿下?”一位老太监往那人跟前凑了凑。
“嗯,哦?”太子回过神来,“怎么了?”
“老奴说这顾凌风也太不像话了!”那太监皱着脸,“太子殿下来了,也不知道出来迎接,该罚!”
“哦……”太子的目光重新锁定了前方台上的苏欢颜,一边三心二意地回应着老太监的话,一边伸着脖子看着台上的情形。
花九枝撑着站起身来,只觉得呼吸间内力如一泓清泉充满了整个身体。
“九枝她……”陆宁远惊讶地发现花九枝仿佛重生了一样,急忙去看高博和沈天妍,却见他们二人也微张着嘴。
“众生平等,出身并不能说明什么。”花九枝剑指苏欢颜,语气平淡,却自内而外透露着一种力量。
“呼——”众人眼前略过一道残影,就见花九枝已经执剑上前,瞬间靠近了苏欢颜。
“铮!铮!刷——”花九枝挑落了她的发带,“叮——”一阵兵器颤动的声音,苏欢颜手中的剑飞了出去。
“啪!”花九枝一脚踢在心口,苏欢颜退了几步却面露癫狂。
“啊——”苏欢颜张开双臂,内力自丹田外涌,直冲得身上衣饰烈烈做响,乌黑的发丝在脑后飘荡。
花九枝怕她内力耗尽,欲上前查看。苏欢颜眼神一冷,将身上汹涌的内力向花九枝推去。
“嗯!”花九枝被这团劲力击中心口,“噗——”
“九枝!”苏明珠喊了一声。
众人回首便见一道黑影自头顶飞过,向着台上而去。
“不要!”太子惊呼出口。
顾凌风一侧头,看了太子一眼,收回了手中力度,在苏欢颜昏睡穴点了两下。苏欢颜应声而倒,顾凌风抱住了花九枝。
“老师!”
沉重的呼吸声,显示着他此时的愤怒。
“可惜!”
余老摇晃着脑袋,见花九枝吐了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顾凌风。余老转身离去,众人盯着台上的顾凌风,气氛一时安静地落针可闻。
“大胆!”一声尖细的捏着嗓子的声音传进了众人耳朵,“太子驾到,为何不来迎接?”
太子此时快步走向演武台,众人从中让出一条路来,就见太子径直走到演武台前,焦急地指着苏欢颜道:“还不快找人医治!”
“呃……啊是——”老太监拉着长声应和着,立刻便有侍卫上前,将苏欢颜抬走了。
“不知太子驾到,微臣有失远迎!”顾凌风搂着花九枝,敷衍着说了一声。
“无妨,母后让我也过来看看。”太子突然意外扫到了建安公主,“皇姐,你头发怎么了?!”他提着袍子快步上前,老太监也摇晃着身子紧跟着他的步子。
“那太子请自便,微臣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顾凌风抱着花九枝大步流星地准备离去,并给陆宁远使了个“快走”的眼色。
“大胆,殿下准你走了嘛!”老太监兰花指一指顾凌风,后者却头也未回地走了。
“皇弟……”沈天妍拉住了太子的胳膊,“咱们边走边聊!”她回首看了眼离开的顾凌风等人,只好陪着太子参观起西山大营。
“皇姐,刚刚那两名女子是谁呀?这比试,要弄得如此残暴吗?”太子问道。
沈天妍眼神担忧地转了转,回道:“还不是余老,非要她们比试,顾凌风今日又没来!”
“他作为指挥使,怎能不在场?”太子抬手,“我要不要告诉父皇,好追究他的责任?”
“你还嫌父皇烦心事不够多吗?”沈天妍埋怨道,“尤其是这个月以来,父皇一直在准备应对苣澜的战事。这几日顾凌风也不在营里,或许父亲派他去做什么事了。你要是这时候去告状,父亲不狠狠罚你才怪!”
“哎呀,也对!”太子挑眉,“皇姐,你在这可有什么好玩的事,快跟我说说!还有,你这头发怎么回事?”
沈天妍领着他,一边在营地内散步,一边同他讲起这几天的见闻。
另一边,花九枝趴在床上,陆宁远却不好为她身后的伤口治疗。屋内众人坐在椅子上,却如坐针毡。忽然门开了,慕容弦歌进了屋子。
“九枝姐姐!”慕容弦歌面带焦色,提着裙子和药箱进了屋门。
花九枝苍白着脸一笑:“弦歌,你来了!”说着准备起身。
“别动!”慕容弦歌疾走几步,扶住了欲起身的花九枝,“听闻你伤口有巴掌长,可千万别再裂开!”
“只是划了一剑,哪有那么严重。”花九枝指了指面前的座位。
慕容弦歌跟屋内众人问好后,才坐了下来。
“陆神医,姐姐这伤……”慕容弦歌出言问道。
“背后被割了一剑,皮肉外翻……”陆宁远紧皱着眉头,“心口中了一掌,气血上涌,吐了不少血。”
“啊?!”慕容弦歌捂着嘴惊呼出声。
“内伤我能调理好,”陆宁远继续道,“只是背后的伤,我毕竟是男子。方才事急从权便罢了,日后还需勤加护理……”
“就交给我吧!”慕容弦歌认真保证道。
“左相那里……”顾凌风问道。
“父亲是同意的,”慕容弦歌微笑着说道,“我来时父亲是允了的,还说若有必要,就在营地住些日子。父亲说,麒麟卫为陛下效力,我一介小女子能出份力,亦是幸事!”
“不愧是慕容宰相,果然是高风亮节!”高博笑着夸赞道。
慕容弦歌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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