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熟悉的医院，伊凡坐在芭芭拉的病床前，她的心境与刚穿来时已经截然不同了。

从前她对这座城市只有一个道听途说的模糊印象，她以为只要自己不作死就能生存下去，但是当她真正地置身其中才明白，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和话语权，那么她保不住自己，更保不住想要保护的人。

伊凡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想变强，也需要变强，那种任人宰割的无助经历，她绝不想体验第二次。

“不…不要！”

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芭芭拉从噩梦中惊醒。

伊凡回神，急忙查看芭芭拉的情况。

只见芭芭拉脸色惨白，满脸冷汗，一双漂亮的蓝色眸子里充斥着恐惧和迷惘。

伊凡感到一阵心疼，她轻轻握住芭芭拉的手，声音极尽温柔，“别怕、别怕，芭芭拉，我们已经安全了，不会有事了。”

芭芭拉盯着白茫茫的天花板，脑子还有点懵，她眨了几下眼睛，才想到自己应该是在医院。

在工厂时，虽然发烧导致她整个人变得昏沉疲累，但意识依然清晰，她清楚地知道伊凡为了保护她而做出的所有努力，也知道绑匪的目的是威胁吉姆，认真算起来，实际上是她连累了伊凡，使她陷入了那样的困境。

想到这些，芭芭拉的眼眶不由红了，心里涌现出愧疚和感动。

“伊凡…”

尽管芭芭拉的声音好似低语呢喃，但伊凡依旧捕捉到了这一声音，轻声道：“我在这里。”

芭芭拉扭头看向伊凡，她不顾手背仍扎着针，一把抱住伊凡，哭泣道：“谢谢你，伊凡。”

伊凡身体突然一僵，这出乎意料的拥抱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感受到怀里的温度，轻抚着芭芭拉的背部，“没事了，没事了……”

输完液，又开了些药，伊凡送芭芭拉回到家中。

两人坐在沙发上，芭芭拉气色和状态还是很低靡。

伊凡想了想，建议道：“你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会儿？我去煮些粥什么的，我还蛮擅长中餐的。”

芭芭拉讶异，“中餐？”

伊凡点点头，“对，我以前在其他地方有请教过。”

她所说的“请教”，其实也就是在福利院的时候，会帮厨师打打下手，成年后，偶尔还会代厨，她自认为自己的水平还算不错。

芭芭拉虽说有些好奇伊凡做的中餐，但她忍不住担忧道：“你的伤没问题吗？”

伊凡笑道：“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你瞧，我胳膊上的青紫都消得差不多了。”

昨晚与那些人的打斗中，伊凡也受了一些伤，但或许是因为她良好的身体素质，现在甚至连疼痛都没有了。

芭芭拉靠近，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实如伊凡所说，她安下心，道：“那就麻烦你了。”

面对芭芭拉的关心，伊凡心情莫名地高昂了些，她笑着回应：“一点也不麻烦，我去做饭，你快去休息吧。”

芭芭拉家的厨房是半开放式的，虽然芭芭拉不会做饭，但该有的厨具倒是一应俱全。

伊凡摸索了一会儿，大致学会了那些怎么用，她煮上粥，设定好时间后，思考做些什么菜比较合适，想着西方人比较喜甜口，芭芭拉应该也不例外，于是决定做一道糖醋排骨和几道清淡点的菜。

她挽起袖子准备开做，却发现居然没有糖和醋之类的调味品。

伊凡从厨房出来，看到沙发上的芭芭拉已然睡着，睡的仍是不太安稳，她不忍心打扰，拿了一条毯子盖在芭芭拉身上，又写了张纸条放在茶几上，轻手轻脚地出门。

从超市购买完所需物品，伊凡看到街边竟然有卖糖人，她鬼使神差地买了两根大雁造型的。

伊凡兴致勃勃地想要快些回去，跟芭芭拉分享，但她出了电梯，刚拐过弯，便看到了门口与芭芭拉相拥在一起的吉姆…

她们脱险后，伊凡给布洛克和吉姆分别打过电话，但都没有打通，她就拜托警局同事帮忙找人，希望同事有消息后能第一时间通知她，不过现在看来，他们应当是平安无恙了。

伊凡注视着吉姆进入屋内，她想自己还是不要过去当电灯泡好了。

伊凡走出公寓，路过垃圾桶时，她将手里的两个糖人对准桶口，但在松开的一瞬，又紧紧握住。

啪嗒、啪嗒…

伊凡抬手抹去眼泪，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对芭芭拉一直以来的好感到底是种怎样的心思，但她假装不知道，不敢去触碰内心深处那不该产生的妄念…

芭芭拉被门铃声吵醒，她揉着眼睛看向厨房，“伊凡？”

没有应答，她正疑惑间，看到了茶几上的纸条——

我去超市买些东西，很快回来。

芭芭拉拿起纸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想门外应该是从超市回来的伊凡。

“伊——”

芭芭拉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人，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吉姆？”

吉姆佝偻着背，像头受伤的幼兽，他什么也没说，张开双臂环住了芭芭拉。

芭芭拉面无表情，心也是出奇的平静，几秒后，她轻轻推开吉姆，“进来吧。”

芭芭拉倒了一杯水，递给吉姆，看他满脸的伤痕，皱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出了点意外。”吉姆沮丧地说道，却不肯明说是什么。

面对态度含糊的吉姆，芭芭拉厌倦道：“吉姆，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这副什么都自己扛的样子。”

“我…”吉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芭芭拉话锋一转，问道：“吉姆，你知道我昨天被绑架了吗？”

“什么？！”吉姆不可思议地惊道。

芭芭拉见状，自嘲地笑笑。她无助时，他不在；现在他需要陪伴了，又擅自出现在她面前。

“那你知道绑架我的人是因为你吗？”

吉姆更惊讶了，“到底怎么回事？”

芭芭拉忽然觉得一切确实都该结束了，她没有回答吉姆的话，而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吉姆，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哥谭吗？”

话问出口，她心中也早已有了答案。

“芭芭拉，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你知道的，这里有我的理想和抱负。”

“所以你不会跟我离开，对吧？”

吉姆沉默良久，“对不起，我不能离开。”

接着，他据理力争道：“你的美术馆也才刚刚有了起色，你也不舍得放弃吧？”

芭芭拉没有说话，她起身走至落地窗前，眺望窗外的万家灯火，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淡然。

“吉姆·戈登，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吉姆想要挽留，但看着芭芭拉决绝的背影，最终什么也没说地离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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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