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旁听了解到温氏一族竟然为了荣华富贵联合术士动手脚到了龙脉上,他怒不可遏,当即恳求阎君对仅剩温氏族人从重处罚,就是逃去异世的温若云也不可放过,要带回此界处罚。
“阎君,这温氏一族竟敢私动龙脉,妄动国本,至黎民百姓于不顾,还为满足私欲,将无辜之人牵扯其中,以至于俞姑娘有家不能归,实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非严惩,不足平民愤正视听。”
包拯言辞激烈,字字铿锵,抱拳向秦广王恳求道。
秦广王闻言神色凝重,叹了口气道:
“星主,这温氏族人阳寿未尽,待他们魂归地府之时,地府自会依照其一生功过,秉公处置。至于那逃至异世的温若云,她的名讳仍在生死簿上,纵使一时逃脱,终究难逃地府律法的制裁。
秦广王心中也很恼火这些扰乱阴阳秩序的凡人,屡屡为地府滋生事端。
他们并非不想收拾这些妄图逆天改命的家伙,只是阳寿未尽,地府也不能随意干涉。
这些凡人不甘心接受命运,和术士勾结施展禁术,妄图篡改生死簿上的命数,完全无视地府律令,扰乱阴阳秩序。
真以为自己能像齐天大圣那样,脚踢阎罗王、手划生死簿,就算大闹地府也能全身而退?
如今地府不断更新刑罚,就是为了对付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阎君,除恶务尽,怎能等到恶人寿终正寝?此等十恶不赦之徒,唯有尽早将其正法,方能彰显公理正义,护佑黎民安康。”
每当包拯想到若让这些恶人继续逍遥法外,不知还会有多少百姓遭受荼毒,他便寝食难安。
在他看来,温氏一族勾结术士祸害龙脉,此等恶行,岂能因阳寿未尽就置之不理,这将天地律法置于何地?
“星主,地府与人间各有律法约束,各不干涉,非有大劫至,不得插手人间事。”
秦广王可不背纵恶行凶的锅,向来最不想他们这些仙神插手人间事务就是人族。
现在他们满足凡人的仙神不得随意干涉人间事的愿望,结果对仙神不干涉活人事,最不满的还是凡人,觉得仙神白受了他们供奉的香火。
这不是典型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包拯眉头紧皱,接着追问道:
“阎君,地府有律令不得擅自干涉人间事,可人间那些修行之人,为何没有管束住这些利用术法残害百姓的妖人?”
包拯心中有疑惑,他想从秦广王处了解人间那些修道的人是不是都是尸位餐素之人?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同为人族,为何见妖道祸害龙脉而置若罔闻,这样的人怎配修道成仙?
秦广王见包拯误会人族修行者皆是不顾同族生死的小人,赶忙解释道:
“星主有所不知,事发后道门几大宗派立即出动,将施术的邪道就地正法。
如今那邪道还在十八层地狱受刑。只是温氏一族暗中豢养邪修,又用秘术遮掩气息,才得以在俗世苟延残喘。”
他顿了顿,补充龙脉后续处理:
“至于被邪道擅动的龙脉,唐朝龙脉因王朝覆灭,龙灵无所依托,逐渐溃散,其残灵最终被地府法则牵引,归入地府。”
说这话时,秦广王目光隐晦地看向包拯,他想起宋朝那七零八落、先天不足的龙脉,与唐朝完整的龙脉形成鲜明对比。
当初那邪道想要借龙脉之力瞒天过海,看到宋朝那明明是新建立的朝代,龙脉却是那个鬼样子,想借新朝的龙脉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最后邪道宁愿以唐朝的快要消散的龙脉作为主阵眼,宋朝龙脉作为搭头,也不愿以宋朝龙脉为主要力量,
毕竟唐朝的龙脉哪怕即将消散那也是完整的龙脉,一个明明是新生的龙脉,不仅支离破碎还怎么看都像是软脚虾。
毕竟邪道是想谋富贵,不是去送死,若是用宋朝龙脉为主导,等同于是主动告诉天道自己在干坏事,快点降下天雷来劈他。
“阎君,我朝龙脉如何?可有救治之法?”
可能是阎君想到宋朝龙脉那不忍直视的模样和后续宋朝那些君王一个赛一个的神操作,不由得在面上显露几分出来。
包拯敏锐察觉到秦广王神色有异误以为宋代龙脉损伤严重,人间的修行者没有法子能修复,他就想从阎君这里问法子治疗。
秦广王神色复杂,叹息道:
“宋朝龙脉并未受损,此次邪道主要抽取唐朝龙脉施展邪术。
只是贵朝龙脉虽已显形,却如江河断流,七零八落。
并非受损,而是自开国起便先天不足,至今尚未成型。”
包拯初听闻龙脉未损,心中稍安,松了一口气。
但之后知道龙脉未成型之事,倒吸一口凉气,他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就像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压在在心间。
“先天不足?难道……”
他突然想起太祖皇帝陈桥兵变的传闻,喉间发紧。
王朝建立却无龙脉诞生,这跟说宋朝的君主是乱臣贼子有什么向区别?
他心内顿时五味杂陈,对龙脉之事忧心忡忡。
包拯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还是镇定下来,向秦广王拱手问道:
“多谢阎君解惑,不知我朝龙脉何时能够出世?”
“王朝一统,龙脉自可出世。”
秦广王答非所问,玄袖轻摆,似在暗示天命无常。
秦广王这话说了跟没说没啥区别,世人谁不知道只要有新朝建立就会有新的龙脉,
现在问题是宋朝这个没大统一的王朝,它建立后,本该诞生的龙脉,现在还没有出世。
安静聆听秦广王与包大人对话的俞时念,虽非学历史专业出身,熟知王朝兴衰之人,
她却也知道宋朝在历代王朝中颇具特殊性,还极具个人风格的一个王朝,包大人想看龙脉出世,不如期待改朝换代比较容易。
待包拯与秦广王两人的对话结束,她上前一步,恭敬说道:
“阎君、天师,温氏一族的所做所为,自有包大人和阎君审判,此行我想去看看刻我姓名的三生石,不知可否?”
殿内众人本就是为解决她和南初之间的事而来,她现在要去看三生石,自然不会阻拦,秦广王点头应允,亲自带着众人来到奈何桥畔。
奈何桥畔,俞时念望着那散发着神秘光芒的三生石,只见石头上面刻有密密麻麻的姓名,
在这众多的名字中,她还是一眼就找到自己的名字,而南初的名讳就在她名字的旁边。
此时她再不想承认,让南初等待千年的人就是自己都不行。
她指尖轻颤,缓缓触向名字,刹那间石面泛起微光,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碧落色广袖翻飞,她与南初并肩持剑,剑尖在石上刻下“南初”“俞时念”,以及二人对视间眼中流露出的对彼此的情意,任谁都能看出二人是两情相悦。
画面的冲击力太强,俞时念只觉一阵眩晕,不自觉地后退两步。
南初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扶住她,关切问道:“念念,可是有哪里不适?”
南初眼中满是担忧,法力运转自带的光芒闪过,他运转法诀探查俞时念的身体,却只觉对方灵台清明,并无任何外力入侵迹象。
他心中警惕,担心是有人暗中施展了他查不出来的术法暗害俞时念,当下便要拉着她前往天庭,找三霄帮忙查看。
俞时念赶忙拉住他,她脸色苍白,强撑着笑说道:
“等等,我没事,只是突然看到了和你在三生石边的记忆,一时没回过神来。”
她不敢看南初眼中翻涌的情绪,转身望向奈何桥时,余光瞥见四周还有其他人,顿时脸颊绯红,急忙甩开南初的手,故作镇定地说道:
“时辰不早了,我们在地府耽搁许久,还请阎君和天师送我和包大人回阳间吧。”
阎君和钟馗也不好在看下去,更怕有人脑羞成怒,为爱妻出头。
秦广王巴不得他们早些离开,当下便为他们开辟出一条直通阳间驿站的道路,说道:
“仙子和星主,沿此路前行便是阳界,小王不便相送,还请恕罪。
包拯拱手道:“岂敢有劳阎君,我等这就告辞了。”
说罢,便与俞时念、南初一同踏上了还阳之路。
当他们回到阳间时,正值鸡鸣时分。
驿站内,众人早已备好车马,只等包拯魂魄归来。
包拯睁眼醒来,见窗外天色朦胧,又闻鸡鸣之声,询问展昭等人后,得知俞时念并未出现在驿站,心中担忧起她的安危。
但因挂念宋家夫妇安危,必须尽快赶往信阳县县衙,包拯只好起身穿好官服,带着公孙策等人鸣锣开道,匆忙启程。
临行前,他特意嘱咐驿站官差,若俞时念前来寻找,务必让她在驿站等候。
此时的俞时念,正身处与南初结冥婚的园子里。
庭院中,巨大的桃花树繁花似锦,花开满枝头,粉色的桃花似云又似朝霞,风经过时,花瓣随风飘落,
不一会儿,南初和俞时念的肩头和发丝中便沾染了几瓣桃花。
回廊的地上也铺上一层粉色的地毯,两人默默伫立许久,谁也没有先开口。
最终,俞时念打破沉默:“南初,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南初缓缓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问道:
“念念,想说什么?”
他脸上的神色虽平静,但眼中却满是复杂的情绪。
“南初,我们好好谈一谈我们之间的事。”
俞时念不敢与他对视,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山峦。
朝霞满天,初阳即将升起,她轻声说道:
“我……我记不起和你的过往,也不知道曾经的我们是如何相爱的。我知道,现在的我说的话,对你来说或许有些残忍,”
俞时念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对等待她多年的南初很过分,可她真的做不到马上接受自己有一个深爱的恋人的事实,她需要一点时间过渡。
因着俞时念是望着远处对着南初说出的话,
她也就不知道,当她说出“残忍”两个字时,南初心中一紧,不动声色地调动法力封锁了周围的领域,又悄悄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从娲皇宫求得的红绣球红线。
“可我……我真的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份感情。”
但凡俞时念说出不是给她时间接受南初,立刻就喜提现场缔结道侣流程。
在南初心中,早已认定俞时念是他此生唯一的挚爱,若俞时念不是想要时间接受他,而是有分开之意,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当场与她缔结道侣。
幸而从地府回来的俞时念,清楚得知道她和南初这段姻缘估计是断不了,也不打算挣扎,就想摆烂,要点恋爱时间,一场暗藏黑化风波就此消弭。
面对并未说出决绝之语,而是选择接受他的俞时念。
南初心中的方才因她的话生起阴暗心思也渐渐消散。
他望着俞时念,柔声道:“好,我等你,无论多久都等。”
南初袖中红线突然发烫,他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将从娲皇宫求得的红线藏至袖里乾坤更深处。
同时隐下他那句未出口那句“除非天地不存,他神魂消散,否则你我永世纠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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