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在唐宫月彦渐渐等得不耐烦的情绪下，无限列车的剧情总算开始了。

灶门炭治郎的心志和实力在这一次的对战中又一次得到了磨练和提升。

然而唐宫月彦却对这样的灶门炭治郎升起了忌惮心理。

唐宫月彦曾经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现在却与这个身份背道而驰了。

从物种层面来讲，人和食人鬼已经是两个物种了。

论遵纪守法，唐宫月彦替代了原本属于鬼王无惨的身份，那些原本属于无惨的眷属现在也是唐宫月彦的眷属，纵使他能克制自己不去吃人，那些被眷属杀害的人也应归罪到唐宫月彦这个鬼王身上。

看过原著的人都知道鬼杀队斩杀鬼王的决心，双方之间有着不可调解的矛盾，或者说仇恨，这种仇恨不会因为鬼王换了个人就烟消云散。

只要鬼王还存在，他就永远都是鬼杀队的眼中钉、肉中刺，永远都不会被社会所接纳，永远都是个异类。

只要有机会，鬼杀队的人就会不择手段、前仆后继的和他同归于尽。

也许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又没有勇气走到阳光下结束自己的荒唐人生的唐宫月彦才会在之前顺应剧情，赐予了梦魇鬼血。

未来或许还会有更多的人因他而死，但唐宫月彦仍旧是想活着，或者说活过一个正常人应有的年岁。

［我不是圣人，也许过个几十年，我会因为孤独寂寞、无聊透顶、活腻了这样的原因走到阳光下自我毁灭，但绝不会是现在。］

［对于我来说，我还才15岁，所经历过的人生还不足正常人的四分之一，现在叫我引颈就戮的话，那也实在是太让人不甘心了。］

这是唐宫月彦现在真实的想法。

更何况如今的这个世界，在唐宫月彦的记忆中，只是存在于电视和漫画中的虚构世界，他和这个世界之间存在着认知上的隔阂，又处处于人类社会相悖。

所以才步步为营、装聋作哑、战战兢兢。

纵使眼前上演了一幕幕让人感动的画面，对于唐宫月彦来说也只是见证了剧情的发展而已，看着熟悉的剧情，唐宫月彦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将自己从剧情之中脱离出来。

唐宫月彦看待这个世界的眼光让唐宫月彦对待世界的态度也显得冷酷无比。

他赐予梦魇鬼血，如今还通过梦魇亲眼目睹他是如何算计一列车的人，还听到了他在死前不甘的心声。

顺便通过上弦三猗窝座的眼睛见证了猗窝座杀掉鬼杀队的炎柱。

那个人品高尚、待人热情且毅力惊人的柱级剑士炼狱杏寿郎终究还是死在了黎明之前，死在了强大的剧情发展下。

灶门炭治郎在朝阳下对着密林悲愤怒骂的画面也无法打动唐宫月彦的心。

仿佛在他被改造成鬼王无惨并被无情的丢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属于“唐宫夜宴”的人性也在被这个世界无情的消磨着。

“太慢了。”

断开与猗窝座的链接后，唐宫月彦呢喃了一句。

“什么太慢了？”一旁同样在看直播的分身问。

“剧情进展的速度太慢了。”唐宫月彦道。

“有什么问题吗？”分身疑惑。

“长时间以这副鬼王的身体生活，我的人生观，世界观都发生了巨大的扭曲，我有预感，如果再不快点的话 ，我的人性会被彻底磨灭的。”

唐宫月彦手指在胸膛上轻轻滑动着，那是身体里那五脑七心游动的轨迹。

这副躯体的结构与人类有着极大的不同，不光是五个脑袋，七颗心脏，人类本该有的某些器官也随着食人鬼的进化而直接消失了。

比如阑尾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还有用于排泄的肠道，调节身体状态的某些腺体。

“……”分身闻言沉默了。

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进化成了别的物种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你想做什么？”分身问。

“反正灶门炭治郎和弥豆子现在已经被鬼杀队接受了，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等待珠世那边的好消息就行。”

唐宫月彦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突然觉得和珠世初次见面时没有赐予她鬼血将其重新拉回控制是相当愚蠢的事情。

那个时候唐宫月彦刚来到这个世界，对于自己的人类身份还有着极大的认同感，不愿意强人所难。

但是现在，唐宫月彦改变了想法。

“我后悔了，我应该在当时就给珠世打上一管血的。”唐宫月彦冷冷的道。

分身：“……”

眼看着本体一天天的脱离人类自己的“认知”，分身焦虑又无可奈何。

分身觉得这是本体大部分的人性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所以本体才会出现这样的转变。

“如果现在重新把珠世拉回鬼王的控制，一直监视着出事的鬼杀队或许会有所察觉，进而导致后面的剧情无法发展。”

分身闻言顿觉不妙，当即提醒道：“鬼杀队目前还在考察珠世，在确定珠世与鬼杀队目的一致前他们是不会轻易的合作的。”

“鬼杀队一向很敏锐，尤其是他们的主公，产屋敷家族和神官家族的女孩结合后，继承人拥有着极高的敏锐度和神性，甚至于在某种程度上是有着［先见之明］这样的能力，假如珠世赫回归了你的掌控，他应该能在第一时间预感到。”

“这样我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唐宫月彦闻言皱紧了眉头，纠结了好久，最后为了大局考虑，还是决定放过珠世。

“算了，珠世那边就让她顺其自然吧。”

“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不对，要不要把我收回去？”

好说歹说终于改变了本体的想法，分身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得把本体的想法拉回正道才行，于是提议道。

唐宫月彦用猩红的鬼裂纹瞳孔看着分身，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是心动，但很快又用强大的理智将其压了下去。

“不用，既然已经决定了你是我活下来的后路，那就不能轻易的改变。”

“那……要不你拟态成继国缘一的模样试试看，说不定能让你恢复成之前的状态。”分身又道。

［刺激疗法吗？］

［或许这样有用。］唐宫月彦这般想着。

事实上是非常有用，甚至于是出乎意料的好用。

拟态成继国缘一以后，唐宫月彦仿佛一下子又找回了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感觉，心性波动尤其大。

尤其是在照镜子的时候。

［你把生命当成了什么？！］

原本属于无惨的记忆扑面而来，唐宫月宴的耳边产生了幻听，仿佛真的听见了继国缘一在他耳边的怒吼，就连闭上眼都是继国缘一那时沉着脸愤怒质问无惨的画面。

再一睁眼，旁边微微跳动着的烛火都被唐宫月彦环视为继国缘一挥舞着日轮刀朝自己砍来的画面。

一瞬间，唐宫月彦竟然有些瑟瑟发抖，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有了和鬼王无惨一份的ptsd症状。

“呼，不行，太可怕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了？之前……明明没有那么害怕的。”只看了一眼，唐宫月彦就后怕的切回无惨形态，捂着胸口大声喘气。

分身见状那是一个激动。

还得是你啊，继国缘一。

不愧是鬼舞辻无惨的一生之敌，就算死去200年也依然是鬼王无惨的恶梦。

“不行，不能半途而废，你之前不是成功过吗？要是现在放弃了，那你不就被无惨给同化了吗？”分身苦口婆心的劝道。

唐宫月彦闻言身体一僵。

是啊，他要坚持本心来着。

“这个法子很有用，我们继续刺激疗法。”分身掰过本体的肩膀，让他发动拟态的能力直视镜子。

唐宫月彦：“……”

……

刺激疗法持续了整整一夜，唐宫月彦被折磨得萎靡不已，两眼呆滞的躺在榻榻米上，浑身上下的血液都仿佛冻结一般，冷得唐宫月彦牙齿打颤，整个人好像掉色了一般。

唐宫月彦累到连鼻子都不再喘气了。

分身见此也不好意思逼他起来继续训练了。

“咳，今天的训练就到这儿吧，晚上咱们再继续。”分身道。

“晚上还练？”唐宫月彦颤声道。

无惨对他的影响真是太大了，大到一时间让唐宫月彦有些分不出这么做到底是在治疗还是在加重病症。

“当然，不能放弃治疗呀。”分身信誓旦旦的说。

“这个世界对我的恶意实在是太强大了。”唐宫月彦翻了个身，下巴重重的磕在榻榻米上，委屈巴巴的道。

既不能被无惨的记忆和感情同化，又不能被食人鬼的体质磨灭人性，唐宫月彦夹在这中间头都大了。

分身无比认同本体对这个世界的感受，但还是不能放弃治疗。

“那什么……你之前不是说想把上弦一找来教我日之呼吸吗？我觉得现在就可以，我已经学会雷之呼吸的所有型了。”眼看着本体如此消极，分身决定说点什么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唐宫月彦：“现在？”

“……如果你想休息一会儿也可以。”分身看着本体一时半会儿还手脚虚软，决定先让他调整调整。

唐宫月彦：“……再给我两小时吧，我现在有点爬不起来。”

继国缘一：听说有人想见我，大哥，是你吗？

黑死牟：你听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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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世界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