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城常年驻扎着大大小小的剧组, 多数是古装, 月上初升, 橘色和白色的灯光交织, 人来人往, 比白天更热闹了。jiuzuowen
专门的两条娱乐小吃街, 交叉十字形,两边各种店和小吃摊, 从一头走到另一头要走二十多分钟。
景深在前面走, 回头瞥了一眼,靳离安静的跟着他,亦步亦趋,黑色口罩外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衬衫随意解了颗扣子,外套搭在手臂上,宽肩长腿,腰背挺拔, 不像来闲逛的,像来视察的。
走了一段, 到了中间部分,两条街的人群洪流撞在一起,挤得要命,景深走了两步就后悔了,靳离浑身上下每个地方都昭示着他应该从容不迫的待在昂贵地段的总裁办公室里,他怎么就叫人跟他灰头土脸的来这儿挤?
刚有退缩的想法, 原本在身后的人一下拉住了他的手,在缝隙的空挡里大步迈了一步,景深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动的往前快步走,横冲直撞的,也不知撞到了谁,没看清,他匆匆留了句“对不起”,全身所有的感官一瞬间都失灵了,只有被包裹的那只手上传来滚烫的温度,汩汩的血液流淌、神经末梢疯狂跳动。
直到人流终于消失了,两个人停下来,靳离歪了歪头,把浅色系的领结拆下来,微微皱眉。
景深怕他不高兴了,“我没想到人这么多,本来想直接回去算了……”
“是挺多的,所以走快一点,”靳离说,“要吃什么?”
景深愣了愣,他抬头看了一圈,随便指了指,“那个吧……”待看清了,“……火锅?”
拉着穿一身高定的人去吃火锅?
但是可以去吃什么?左边一家牛肉面,右面是露天烧烤摊,毫无逼格。
靳离抬步要走过去,听见景深迟疑说,“要不还是换一个吧。”
他转过头,“怎么了?”
景深露出怀疑人生的茫然表情,“你不介意吗?”
靳离无奈弯了弯嘴角,“景深,跟着你就好,我不挑。”
所以景深想象中第一次和靳离在外面吃饭的优雅场面,变成了现在这样,热火朝天的火锅店里,锅锅红油翻滚,烟气缭绕,景深都能想到他们出去之后沾了一身的火锅味、靳离难以接受的表情。
对于靳离来说,他并不是合格的搭饭对象,真是糟糕的体验。
令人沮丧。
老板娘热情的一桌桌送冰镇啤酒和免费切好的水果,见到他们眼前一亮,脸笑成了花,“两位帅哥,清锅还是红锅,店里搞活动,点鸳鸯可以打九折嘞!”
菜单在景深这里,他犹豫着,“那就点两个吧,其他的……”
他凭着感觉,猜靳离爱吃什么,在菜单上勾勾画画,几乎都画了一遍。
正埋着头,靳离突然从对面起身凑过来,景深连忙往里坐了坐,给他腾出位置。
“以前和母亲生活的地方没有这个,后来也没有机会接触,”靳离说着,和景深挨在一起看菜单上的名字。
景深不知道该惊奇哪个,靳离竟然没有吃过火锅,靳离竟然对火锅莫名产生了好奇和兴趣。
菜陆续上来,这里的味道竟然还不错,底料的味道又香又醇,完全没有劣质的感觉。
景深再次惊奇,靳离竟然不能吃辣,才捞了两筷子,嘴唇已经变红了,他忍着笑给靳离拿餐巾纸。
靳离只能无奈看着他。
“哇,你没口福了,只能吃清汤,”虽说这样,景深把清锅里的东西全捞出来放在了靳离面前,还故意的把浸了辣汤的羊肉片裹满酱料,信誓旦旦对靳离说,“你尝尝这个,这样就不辣了!”
“真的?”靳离满眼写着不相信,但还是凑过去吃掉了,虽然并没有表现出被辣到的样子,但还是惩罚景深似的,捏了下他的脸。
景深心下动了动。
他们点的东西太多了,两个大男人也吃不掉,而且他们吃的模样落在别人眼里太腻乎了,吃火锅,哪有坐在同一边,喂来喂去的,当事人却完全意识不到。
“两位帅哥看着眼生,不是靠演戏吃饭的吧,”老板娘开店开了快十年了,一脸的看透一切,“你们这种我见多呢,对这种地方好奇,跑来一边游玩一边谈恋爱开房,我跟你们说,对面就是好地方,下层ktv,上层大床房,一条龙齐了!”
她嗓门大,周围的食客们竖着耳朵一阵起哄声,有个显然是熟人的大声嚷,“老板娘,你不是和对面那位不和吗?怎么上赶着给人家拉客?”
老板娘推了一下那人肩膀,佯装嗔怒,“我就是瞧不惯对面娘儿们的骚气样,我给她拉客,她还不给我广告费呢!这不是这俩帅哥太配了,**苦短,找不着好地方,你给他俩腾张床啊!”
起哄的声音更大了。
景深听得发窘,垂着头在红汤里涮毛肚,忘了涮了多久,老得不能吃了。
他偷偷去瞥靳离,靳离倚在沙发背上,衬衫简单挽到手肘,抱着胳膊,从他的角度只看到半个轮廓分明的侧脸,神情淡淡,明明是话题中心,却仿佛所有的议论和打量都和他无关。
可是那些放浪露骨的字眼在景深脑海中一句句回荡,他忍不住想,靳离听到这些话是什么感受呢?或许会感到困扰,或许——根本就不会当一回事,不入耳,更不入心。
似乎察觉到了景深的目光,靳离抬头,景深来不及躲避,视线直直撞在一起。
他感到一阵燥热,从五脏六腑蹿到喉咙眼里的、就算喝掉一整瓶冰啤酒也压不下去的燥热。
他忍不住道,“靳离……”
“怎么了?”
靳离见他开口,倾身过来一点,二十二度的冷气,足以让人手脚发冰的温度,他却看到了景深脸上和脖颈上细细的汗。
他抬手轻轻将景深额前的头发弄到耳后,无意拨到了柔软的小小的耳垂,景深蓦地一激灵,抓住了靳离的手腕,指尖用力的泛白。
明明周遭乱得要命,他为什么还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
靳离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像在特意的安抚他,“他们开玩笑,不用听。”
“我想去看看,”景深喉咙发涩,声音有些小了,他怕那人听不见,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去看看。”
“……对面,你能陪我去吗?”
靳离使了点劲,没挣开景深抓着他的手,眉眼含着无奈,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后颈肉,“别紧张,景深。”
景深抬着眸子去看靳离,水光粼粼的,里面全是平日里从不示于人前的、让人心疼的东西。
但凡换个人看见这些情绪了,恨不能把天下的好东西全捧到景深面前来,只求美人能忘却愁思、一展笑颜。
景深觉得时间大概过了有一万年那么久,他的眼睛都睁得发干,然后看见靳离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他觉得自己现在卑微的快死掉了,居然因为靳离这一个字,心里就开始炸起了烟花。
……
被火锅店过低的冷气冰久了,一到外面,被夜风一吹,景深整个脑袋开始发涨,脚步虚虚浮浮的。
靳离扶着他的肩膀慢慢走。
吧台后面的女人坐在高脚凳上,穿的很清凉,蕾丝背心黑色热裤,挤眉弄眼的打量他们两个。
“一间包厢,”靳离说。
“老总过夜啊?”
女人看着靳离的衣着,熟稔的直接定了最贵的,期间不住瞥了好几次靳离,靳离视若无物,低头去看他怀里的景深。
“冷气吹太久了,很难受吗?”靳离帮他揉着太阳穴。
景深摇摇头,从靳离怀里出来,站直了,问那个女人,“厕所在哪?”
女人这会儿才看清躲男人怀里这小帅哥的模样,不是传统的清秀端正的类型,五官很艳,看上去喝酒了,带着自然的一点腮红,纤长的眼尾上翘,会勾人似的。她愣了愣,指了个方向。
景深点点头,刚走了一步,突然折回身来,手毫不客气往吧台上一拍,吓了那女人一跳,就看见小帅哥不耐烦道,“别看了别看了!没见过男人吗?”
她“哎呦”一声,“帅哥,你长得帅,还不让人看呐?”
“看我可以,”景深趴在大理石台面上,腿弯微微曲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又指指靳离,“他不行。”
瞧他说的话,丢脸,管天管地还管上靳离了,景深暗暗唾骂自己。
靳离忍不住笑着去扶景深的腰,要把他扶直了,景深很不老实的动弹,再次从靳离的怀里逃出来,离远了两步,镇静地说,“我先去清醒一下。”
说完转身就走,走的很快,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景深把整张脸都打湿了,水珠滚落,没入脖颈深处,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很久,大脑放空、再放空。
他真是作死,明知道摸不得碰不得,偏偏求着人,把人拉到这种地方来。
折磨。
今夜过后,要么他克己守欲,坐怀不乱,从此心性坚韧堪入化境,随时能遁入空门立地成佛;要么明天大大的黑色醒目标题登上社会新闻版面,“某男子求爱不成,被当场拒绝后意欲用强,总裁刚直不屈,愤然离开,决定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要疯。
景深从厕所出来,重新路过吧台,问道,“开的哪个包厢?”
“2312,”女人调着酒,睨他一眼,显然没有靳离在时那么好的态度了,阴阳怪气的,“我说,钱都是老总掏的,你摆什么谱啊,看一眼都不乐意,以为自己是谁呢,还上厕所,呵……”
她把景深当成攀附有钱人、缠着人家来开房的小情儿了。
景深微微一笑,“姐姐,钓过几个男人啊,欲擒故纵懂不懂?人家就是喜欢我,我上一晚上厕所,他就能等我一晚上。时间也不早了,姐姐又没有人陪,还是快点睡,不然老得更快了。”
他嘴皮子动几下,女人气得几乎要打人。
随便说话就是爽,不用负责任,随便编,说的靳离捧他捧得不行似的。
景深不理她,往楼梯口走,走上二楼,刚拐了弯,就犯糊涂了,盯着面前长长的、灯光晦暗的走廊发愣。
哪个房间来着?
他纠结了半天,231……2311吧,应该是。
包厢门没关,虚掩着,景深轻轻一推,打开门的一瞬间,猝不及防愣在了原地,心重重的坠落。
混乱,**,难耐的呻.吟和急促的喘息,没有衣物的掩饰,白花花的两团滚在一起,上下交叠,刺.激着景深的感官,耳膜和眼球生生发疼。
幸而这一刻他还有一丝理智尚存,看到那个发福的身影,终于在大脑空白一片后,迟钝地反应过来那个男的并不是靳离。
什么感觉?
劫后余生。
他几乎连怎么呼吸都忘记了,只想立刻、马上逃离这里。
转身的那一秒,后背撞进了一片宽阔的温热里,景深还愣着,就被铺天盖地熟悉的气息包围了。
一瞬间,景深的世界陷入茫茫的黑暗和安静里,有人遮住了他的眼睛和耳朵,温热的鼻息打在他裸露的耳后,对他耳语。
“景深,不要看,不要听。”
作者有话要说:请一天假~要考试了,复习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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