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穿书到现在过去了几天,羽霏对时间很模糊。
前面因为过得太‘刺激’,后来被打了麻醉躺着,一共过去了几天,她有点算不清。
不过,她醒来后的头两天,每次睁眼,都能看到坐在床头边椅子上这个一脸冷酷的男人。
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本应是这世上最亲的人。
可两人似乎都无话可说。
醒了,她躺病床上,然后看一眼床头边上的男人一眼,继续躺。
发现病床上的人醒了,他也只是抬了个头,然后继续对着膝盖面桌子上的屏幕忙碌。
互不干涉,互不打扰。
也,互相不主动开口。
直到第三天,隔壁那个小少年出现,打破了床房里这两天的冷寂与阴沉。
小少年看起来很阳光,至少脸上的笑总能感染病床上的小女孩,让她偶尔会露个小小的,浅浅的笑。
这是对羽景雍这个亲爸爸都没有的。
羽景雍冷着眼看那小少年逗着自己女儿笑得那样开心,不知怎的,有种心梗的感觉。
他站了起来,小小的举动,却吓到了那床上与床前的两小孩,纷纷扭头看他。
“……”他的动作一顿。
“……我去拿南花糕。”
那是一种糕点,种类繁多,有甜有咸,五颜六色,口味不同。
羽霏喜欢奶黄色甜的,季家少年喜欢的是咸的。
大人出去以后,两个小孩明显更放松了。
季长风见病床上的戚宝贝今天精神不错,心里高兴。
“宝贝还疼疼吗?”
“不疼。”羽霏摇头,没有大人在,她人放松也不太伪装了。
也幸好五岁小孩声音软软糯糯,小脸蛋儿白嫩可爱,即便不卖萌也很可爱,看不出怪异的地方。
“嗯嗯,那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羽霏感受自己的身体状况,估计也就这两天了。
她没说话,小少年才意识到什么,小脸有些慌,他盯着呆呆的小孩,小心翼翼,“宝贝是不是……不想回家?”
倒也不是,羽霏的视线从小少年那紧张的小脸扫过。
她现在情况和逃出来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即便现在回去,她也是羽家真正的小主人,不可能还有人敢像以前那样对她。
可季长季却不知道她懂这些,有些慌乱地安抚她,“宝贝别怕,那些、那些坏人,我看到了,都被带走了!管家爷爷说,一个不留的,对你不好的那些坏人,全都不在家了,以后没人可以欺负宝贝了。”
确实,事情过去几天了,羽景雍不可能不处理掉那些人。
即便不是为了他这个女儿,为了羽家的颜面,也不可能任一家家仆佣人这么放肆。
至于,那个女人。
羽霏从小说中看到他的确没将人放心上的,应该不会产生什么感情,不然这一年也不可能不回家。
总之,不管是那个恶毒女人也好,还是原主那个小可怜也罢,都只是……炮灰罢了。
处理掉佣人和那个恶毒女人,她都不觉得意外,可让她意外的是,羽景雍直接将陈家给摧毁了。
狠,且快。
照理说,小说上羽景雍是真正的贵族,一个多金矜贵的男人,若按平时的为人做风,羽景雍会给陈家一个教训,会对陈媚不客气。
但一定不会做得这么绝。
至少传出去了,可以说有些不体面。
羽家,是体面人家。
或许,是她这几天的故意,加重了那男人的愧疚使然?
越是愧疚,越是要迁怒别人。
就算别人罪不可赦,他自己难道不也清楚自己同样不无辜吗?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不想惩罚自己的时候,只能不断迁怒,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别人。
这就是人性。
而她,抓住了人性的这一面。
她要羽景雍再倍地愧疚,对他这个女儿所受的罪,铭记一辈子!
给自己日后铺路。
所以,她毫不犹豫就利用了羽景雍的这一份愧疚。
也是他该的。
她没有一点心理压力,即便她只是穿来一只孤单的魂魄,本没什么资格这么做。
两天后,出院了。
针扎刺伤的面积不大,除了一两个地方有发炎之外,羽霏恢复得很好。
毕竟是特殊病人,这几天被非常悉心医治。
出院当天,和来的那日躁乱不同,安安静静的低调。
可能是怕她一个人会不习惯,易特助前一天亲自登门季家,邀请季长风第二天一同接他家小姐出院。
毕竟在这之前,季长风每次都是不请自来,终于有一次是被邀请,小少年肯定来。
可当车子驶进院子时,两个小孩子都有些懵。
院子不小,有前花院,后小院。
但怎么看都只是一座比较豪华的别墅院,和之前羽家那城堡一样的建筑以及公园一样的园子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羽霏站在别墅前泳池与屋子之间的那个平台,仰着小脖子打量这设计挺别致的屋子,内心与面上都很困惑。
这是间两层的房子,三面落地玻璃窗,虽不大,却给人一种十分透亮开阔的感觉,没有城堡那种给人的压抑感。
她抬首,身边是下车后非要牵着她的这个大人。
羽景雍昨天回来过,所以他比羽霏要对这里熟悉些。
“这里,就是以后爸爸和小霏的新家,好不好?”
他可能想温柔得更自然些,所以尽理地轻声,听起来虽然与‘温柔’有些距离,但离那个‘冷酷’的羽家掌权人却有着天壤之别。
羽霏眼珠子微微动了动,但没有说话。
羽景雍却很耐心,“以前的房子太大,每次爸爸回家小霏都看不到。以后,我们住小一点,家里也只有爸爸和小霏两个人,好不好?”
这是何声凡给的建议。
长期受到折磨,必然会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
这几天小姑娘总是不声不响,也不太搭理人就能感觉得出来。
想要让她尽快走出阴影,最后的方法就是换个地方。
之前的城堡好在园子够大,和这边一片别墅区有些距离,现在交十园子砌墙围住,里面应该差不多都被摧毁了。
不会再有相同的景象能刺激到她。
虽然这代价不小,整座城堡都摧毁掉。
羽景雍不在乎那点费用,他在乎的是羽霏会不会留下什么病根。
他低头垂眼,看着被牵着小手的女儿,然后,还是一如这几日,小孩对他只有点头和摇头的回应,不太和他说话,更不会对他笑。
纵容心中苦涩,他也知道再多的补偿,也弥补不了那些创伤。
“要不这样,让长风哥哥带小霏去找属于小霏的房间?”
摒掉了絮乱的头绪,他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温柔。
得到小孩点头后,才松开了一直牵着的手,然后这小小的软呼呼的手被另一只大一点的手握住。
小少年似乎还有些畏惧他,但却很勇敢地没有离羽霏很远。
仰着脖子,小脸严肃,“羽叔叔,我带宝贝……霏霏我们去找房间啦?”
他一喊戚宝贝小名,这羽叔叔的样子看起来就很吓人。
羽景雍:“去吧。”
一大一小两孩子手牵手率先进入了屋子。
里屋的确不算大,一个偌大玻璃门的客厅站在门口就能一目了然;客厅一侧是厨房,另一侧是间储物室,没有门,里面虽然摆不了物件,却整齐不凌乱,很敞亮。
过了厅是楼梯,Z型梯将台阶布置得不高,走起来也容易;靠墙的一边还有一个螺旋梯,外边包围着一个蜿蜒的滑行道,用天蓝色做成的,上面点缀了鲜花与绿草。
看着就让人有种迫不及待‘滋溜’一下滑下来的冲动。
季长风好像就挺喜欢,两眼发光,盯着打量了半分钟,神情有点跃跃欲试。
羽霏瞅了他一眼,“喜欢就滑啊。”说完,小短腿一步一步往楼梯上走。
她声音软软糯糯的,响起来没有一丝突兀。
“没、没有很喜欢。”季长风耳尖红红否认,跟着走上楼梯。
二楼也有个连接阳台的小客厅,小客厅的一边是两间面对着面的房间,大的那间以灰色为主,看起来就是个大人的卧室。
另一间,以浅蓝色为主,花花绿绿布置得很梦幻。
和原来那粉粉主公城堡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小客厅的另一边是一间对着西南面的超大落地窗的健身房。
不过这健身房有点小,至少和先前城堡那一间不能比拟。
另一间是书房,也是这屋子主人的办公室。
季长风对这些没兴趣,但羽霏却打量得很仔细,甚至有哪些书她都粗略地统计了一下。
初来乍到,她需要分外留意身边所有的一切人与事物。
她想活着,就不能躺平坐以待毙。
所以,刚穿来当天事情还没完全搞清楚,她就已经想好了策略,为自己寻找机会并铺好后路。
毕竟,一个人在外打拼久了,早就不是那活在象牙塔里的小公主了。
没多久,楼下传来喊声,叫他们下去用午餐。
餐桌没有城堡那边那张完全可以容纳二十多个人用餐的餐桌那么夸张。
就是一张一米多宽的长形四方桌。
除了两个小孩,易特助也坐下来共餐。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不拖时间。
用过餐后,羽霏小身板受不住累,到自己的新房间躺下休息了。
季长风家就在隔壁,走两三分钟回家甚不用车来接送,挺方便的。
下午,羽霏醒来后走出房间,看到在二楼小客厅办公的男人时,还愣了一下。
那个在过去一年里,几乎不着家的家主,最近这些天,仿佛一下子将一辈子的休息时间都用上了,随时随地都在。
处理公事的羽景雍脖子有些发酸,伸手按住后颈刚转了一圈,看到厅角廊上的小身影,也微微顿了一下。
“睡醒了?有洗脸刷牙吗?”
他也就只是这几天习惯地学着关心一个小孩,鉴于这几天的相处,他没抱着自己亲生女儿会回答自己的希望。
可没想到,却传来很小声的,“嗯,洗了。”
简单的一个回应,又轻又小声,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喉咙有些发酸。
羽景雍没站起来,直沟沟地看着那小小娃儿。
他长得高大,这空间不大,站起来会给小孩压迫感,所以他坐那儿没动。
手指茶几,“有南花糕和果果,要吃吗?”
这不算大的屋子里,只剩他们父女二人,没有别的佣人和管家。
羽霏不太清楚这男人是出于何种原因要这么做,也不太想去猜。
小步走到那头的小沙发上坐下来,她抱着那可爱的大龙猫抱枕,把小下巴和半张脸埋进去。
今天发生了件不太愉快的事情:
中午我在游戏里出一个外观,遇上了个两头骗的骗子,被骗的买家联合别的受害者,报警了。
然后一查发现,那是个惯犯,所骗金额巨大。
万幸的事,其中一个买家的家人是警察,应该有机会立案。
大过年的,骗子横行,大家平时也要多注意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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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羽霏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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