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逐生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地,猛兽张嘴露出獠牙,涎水几乎要落到管逐生脸上!
李余袅顾不得阳光大盛,下意识要变换人身帮他。
“白莒,不得无礼!”
猛兽身后传来有力的男声,只见猛兽动作一顿,低头嗅了嗅管逐生的头发,颇有些恋恋不舍地退开了。
阴影褪去,阳光照射下,那分明是一只半人高的白虎!湛蓝的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管逐生。
一只深色皮肤的大手在白虎头上揉了揉,白虎眯起眼,发出“哼哧哼哧”舒服的声音。
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去,几近**上身的英俊男子边抚摸虎头,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管逐生。
男子生得浓眉大眼,眼角及侧脸用金色画出精美的图样,乌黑卷发用金饰一齐绑在脑后,鬓角垂下几缕碎发,落至**的胸前。他仅着一身挂脖粗布衣,健壮的手臂上佩有臂环,垂落的布料以繁杂的金饰腰带扎好,下身是同料浅色灯笼裤,脚踝同手腕均佩戴了多层金圈,男子就这样赤足踩在地面上。
管逐生爬起来,不紧不慢拍去衣服上沾染的灰尘。
男子从虎头上收回手,双手环胸一步步朝管逐生走来,他面上挂着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的坏笑,手掌一转,翻出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匕首。
李余袅露出半只眼睛,思索在人家的地盘怎么逃跑,还没想完,管逐生伸出一根手指把她推回了怀里。
李余袅:“......”
她还没来得及再次探出头,只听一声极快的破空声,是男子率先对管逐生发起了攻击!
她就说管逐生这张脸招打吧!
此时,管逐生背着手,脚掌在地面一跺,身体便如鸿毛般腾飞而起。
男子手腕翻转,一招一式直冲管逐生面门,一进一退间,男子蓦地一扬眉,开口道:“带了什么东西来?”
管逐生不答,在他问话后,踩着他的匕首于空中一翻,在男子转身时一脚后踢,猛地踢在他小腿上。
匕首脱手掉落在地,男子重心不稳眼见要摔倒,他伸手往地上一撑,即刻换了姿势站起身来。
男子眼中精光一闪,趁管逐生背对他,他捏紧拳头一拳朝管逐生挥去!
管逐生莫名叹了口气,从袖中抽出一张符箓放在手心,一掌回敬按出!
拳掌相接,原是掌法这边因过少聚力落了下乘,可须臾间,拳上冒出微不可见的白烟,男子嘴角一抽,悻悻收了手。
“怎还耍赖?!看来你懈怠了不少。”
白虎趴在地上,蓝眸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两人打斗,见他们双双收手,白虎张大嘴,打了个哈欠。
管逐生掌心微红,他吹去手里燃至一半的符箓碎屑,耸肩道:“许久不见,你就这样对老朋友......终是情分浅薄。”
他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复又长长叹了口气。
男子哈哈大笑,翻身回到白虎身边坐下,一手顺着脊背摸下,“为你父亲而来?”
这人怎会知道?
李余袅好不容易爬回衣襟间,迫不及待探出头。
一抬眼,和对面男子深绿色的眼眸对上视线。
男子抚摸白虎的动作一顿,白虎甩甩头,翻了个身,如同家猫一般肚皮朝上。
李余袅被白白软软的肚皮吸引,眼睛不自觉亮了亮。
......等等。
“你能看见我?!”
“对。”
异口同声下,李余袅半天才反应过来出声的并非男子,是管逐生在回应男子之前的问话。
男子咧开嘴,一口白牙异常显眼:“从哪里找来的小东西?你原来喜欢这样的。”
管逐生垂下眼,不知是介绍还是自语:“李余袅。”
李余袅抬头看他,管逐生看向对面的男子,“提芙。”
“喂喂。”提芙摆摆手,似乎不满意管逐生告诉李余袅他的名字。
李余袅仔细看了几眼提芙,他的确是人类,难道他也是极其少见的阴阳眼?
仿若察觉到她的想法,管逐生轻声道:“他是阴阳人。”
嗯......嗯??!
“喂。”提芙收敛玩笑的神色,身旁的白虎站起身,警告性发出两声低吼。
李余袅识趣的没有再问,总归世界这么大,她都能穿越了,见个鬼什么的实是不在话下。
管逐生抬眼,温良地笑了:“我父亲在哪里?”
在提芙的示意下,白虎甩动尾巴坐至他身后,他仰躺下去,枕在白虎温暖的皮毛上,“没想到最先来的是你。”
“发生了什么事?”
提芙取下一个手环,套在指尖甩着玩,“数月前,我方派去你国的天师没有回来。”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神情淡了下来。
“自那以后,我方每回派人前往都会被扣下部分。你父亲给出的解释是,路途遥远,长途奔波及水土不服所带来的人员折损。”
管逐生思索片刻,无情道:“合理。”
李余袅恨不得将他的嘴回炉重造!人家显然是对你控诉不满,你在评判个什么劲啊?!
提芙唇边浮现出凉凉的笑意,他一把握住手环,“母皇早已心生不满。上回出访一行人回来便染了寒,那病毒来势凶猛,不过几天时间就感染了很多人,前日母皇也现出此类病症,不得已才请来你父亲。”
管逐生点头:“可有作用?”
“不知。”提芙掰开白虎的嘴巴,触摸上尖利的獠牙,“我许久没见过母皇了。”
管逐生继续情商为负,“也难怪,父亲毕竟不是大夫。”
李余袅清楚地看到提芙手臂青筋暴起,握在手心的手环凹陷下去。
白虎发出一声虚弱的痛吼,提芙回过神,放开虎口,恢复成悠闲的模样,“所以说,你明白意思吧。治好扩散的病毒你父亲才能走。”
管逐生面色严肃地点点头,半晌,他一拱手道:“父亲能在此地安详晚年也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提芙:“......”
李余袅:“......”
不是,大兄弟你来真的?
管逐生转身欲走,提芙弱弱叫住他:“等等......你......”
李余袅看到管逐生嘴角弯出一抹笑,他拉平嘴角回过头,“还有旁的要紧事吗?”
“行了。”提芙无奈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我让人带你过去,就算......我求你的。”
他皱紧眉头:“但失踪的人你得调查清楚,别忘了,当时......”
管逐生打断他的话,“巧了,我们前些日子也是在调查多则失踪案。”
提芙一惊:“可有眉目了?”
“差不多。”管逐生沉痛摇头,“关键地方要用到父亲才回来,没想到......”
提芙拉下脸。
管逐生不动声色瞅了他一眼,“事态紧急,你看先放父亲回去可好?我留在这里调查,解决完事情我再走。”
“你明知道我在母皇那里说不上话......”提芙抿紧了唇,“我......但我试试好了。”
听闻此言,管逐生就地坐下。
“请!”
提芙差点没被气笑了,他挥手叫来侍从,立马写信让人交去皇宫。
期间,管逐生闭眼静候。
李余袅小声道:“你和他原本就认识?”
两人谈话间的熟稔程度很高,像是相识已久的友人。
管逐生也学她的样子以气音回道:“不打不相识,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还是对陌生的概念好奇,李余袅犹豫问道:“......阴阳人是怎样的存在?”
管逐生一愣,过了一会才简单道:“原是活不下来的......但依赖吉时命数强行改命活了下来,阳不认,阴不收,吊着半条命艰难的活......”
这不是活死人吗?但是看提芙的样子实在不大像。
管逐生慢吞吞接着道:“骗你的。”
李余袅:“......”
提芙这时送出了信件,迫不及待拉扯管逐生:“待信送到母皇自有决断,你快去吧,那病毒扩散极快,晚一时不知会有多少人遭殃!”
管逐生没再推脱,利落地站了起来。
提芙状似不经意扫过他的衣襟,“你那个......小东西要留在我这里吗?”
管逐生低头扫过李余袅的头顶,“不必了。”
提芙不死心:“留下呗,带着也没什么用,我看还挺可爱的,不咬人吧?”
李余袅张嘴露出尖尖的虎牙。
“可喜欢咬人了。”管逐生转身往外走,“况且她也不是玩意儿,是我喜欢的人。”
李余袅大张的嘴一顿。
提芙大惊失色。
“你......你也会喜欢人?”
管逐生翻了个白眼,挥挥手,顺着侍从的引路往外走了。
“闭嘴吧。”
......
直到坐上马车,李余袅还愣愣没有全然回过神。
管逐生好像是第一次在旁人面前显露对她的......
思及此,她面色一红。
管逐生用手撑着下巴靠在车窗旁往外看,回眸扫过她的脸,他“噗嗤”一笑。
“在想什么?”
李余袅连忙摆手:“没想......没想什么!”
管逐生挑眉看着她,待看到她面色越来越红,他转头看向车窗外。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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