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雁茸尴尬的笑了笑，“猪舍就在屋外，倒不是不能看，只是因为防疫需要，我们家猪舍不让在外吃过猪肉或者有接触活猪的人随便看，怕将一些病气过给猪。”

佟掌柜只好遗憾道：“那我看不了，我有吃过猪肉！不过你说的猪舍就在屋外，可是你们家旁边那屋子？”

宋雁茸点头。

“那还真是一点味道都没闻到呢。”

牧老却认真思考了一番后，问道：“宋丫头，老夫不吃猪肉，也没接触过猪，不知可否去看看？”

牧老刚才在外头的时候，听到那猪舍里的猪叫声，可不像一两头，养那么多猪，竟然没点异味，牧老很是好奇，他想看看里头有什么乾坤，当然若是宋雁茸拒绝，他也不会强求。

没想到宋雁茸却爽快的答应了，“行，牧老就去看看吧。”她觉得牧老不是撒谎的主。

于是宋雁茸与沈元便带着牧老去猪舍看养猪了，可怜佟掌柜一个人站在门口往里张望。

牧老看到猪舍里面的九头猪仔的时候，惊了一下，“你养这么多猪，是对养猪也很在行？是不是猪生病了你还能治猪病？”居然还懂防疫，虽然宋雁茸的防疫要求他闻所未闻。

宋雁茸老实摇头，“老实说，我不懂兽医，若是猪得了病，我只能尽早杀了，能吃的就吃，不能吃的就只能深埋了。”

“还有病得不能吃的猪？”牧老还真没听说过，农家里，好不容易养头猪，即使病了，主人家谁会不要猪肉，而去深埋的？

牧老没有进到猪舍里面，只是进了外围栏，在猪舍的门口朝里面看了看，很有分寸地提议，“咱们也别站在这里说话了，还是退出去吧！”说完便带往外走了。

“您不进来看了吗？”沈元很实诚的拉开猪舍的门栏，朝牧老问道。

牧老头也不回的摆摆手，“不用进去了，在外头我也都看见了，宋丫头有那样的防疫要求，老头子我还是少进去凑热闹了。”

来到院子里的时候，沈家没有待客的堂屋，都是个人的房间，也不方便将人引进谁的屋子里去，沈母只得将厨房外头的柴禾棚子下收拾一番，支起一个小桌，将宋雁茸前不久买回的一小包茶叶泡了热茶，放在桌子上，“家中没有合适的待客地方，委屈两位贵客了。”

牧老和佟掌柜自然不会介意这些，他们的心思全在发现了“宋雁茸”这个宝身上，特别是牧老。

“宋丫头，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有些病猪不能吃？猪真的可以将疾病传给人？”除了这个，牧老想不到别的不吃猪肉的理由了。

宋雁茸点头，尽量用这个时代通俗的说法道：“当然有，有的疾病是猪之间能传染，但人却不会发生症状，可那些病气可以带在人身上，所以若是猪养得多，自然不能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看，毕竟病气这东西，我们眼睛又看不见。而有的病却是人和猪都会有症状，严重的，就类似瘟疫一般，能在人和猪之间都爆发出来。”

牧老听得连连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前些年我还真看到过这样的事情，只是那会儿不知道猪也能传染。”

“对了，你那猪舍里一点异味都没有，是下面那些木屑加了什么料吧？”牧老的求知欲十分强烈。

“是的，这个叫做发酵床养猪，里头加了些养料，起作用的是里面的各种细菌，细菌就是我们眼睛看不见的一种小生物，也可以叫微生物，它们共同作用，就能将粪便分解了，这样不仅不臭，还能产热，为猪仔过冬提供热量，不至于让猪仔冻伤。”

“微生物，这个名字妙！宋丫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老夫一生也算是博览群书了，怎的从未听闻？”

完了，死亡问答来了。

还好宋雁茸早有准备，“我未出嫁时，因为家中就我一个孩子，爹娘多有娇惯，也不用我干什么，我闲着没事就爱到处听人说书，有时候也会看些奇人异事的话本子，我也不记得那本书上看到过了，那时候都是偷偷看的，看完就又把话本子卖了，添点钱再买新话本子。”

反正原主爹娘都不在这个世界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再说了，她都说那些话本子卖了，别人也没法再去查证了。

“宋丫头识字？”

宋雁茸尴尬点头，“识得一些，我看话本子都是连蒙带猜的，所以更喜欢听人说书！”原主是识得些字，而宋雁茸本身，却是因为对这个朝代不熟悉，对这里的文字更不熟悉，恐怕并不比原主识字多。

这倒是提醒了宋雁茸，往后还得好好学认字了。

牧老却十分满意的点头，“你父母将你教得挺好。”

……

说话间，牧老的人已经从镇上打包了上好的饭菜，沈母和沈念说什么也不肯吃，宋雁茸和沈元倒是吃得挺开心，或许是吃腻了沈念的手艺，宋雁茸觉得镇上的大师傅手艺十分了得，等她挣到银子了就带着沈家人去镇上吃顿大餐庆祝下。

吃完，牧老便提议：“宋丫头跟老夫去山里看看那鸡腿菇？要不要这次就采回来，用你说的那个什么组织分离的方法，开始制种？”

宋雁茸想到鸡腿菇成熟后若不及时采收，会发生褐变及自溶现象，便点头道：“行，那咱们去采些回来吧。”

转头对沈念说，“小妹，我与你二哥一同跟老先生去采些蘑菇回来，你在家里帮我熬好土豆那个培养基，倒进我上次专门买的小碗，再上蒸笼灭菌，放进那个小操作箱里，将箱里也熏蒸灭菌完，等我回来用啊。”

这些天，宋雁茸做很多事情并没有避着沈念和沈元，现在沈念已经完全可以独自制作宋雁茸需要的一级培养基和二级培养基了，成了宋雁茸的得力小助手。

沈念自是点头应好。

宋雁茸与沈元跟着牧老的人一起去山里，采了鸡腿菇回来，路上牧老也问了很多关于食用菌栽培的问题，宋雁茸都给出了通俗易懂的专业回答。

牧老满意道：“老夫出门匆忙，没带多少银两，这里是五十两银票，宋丫头先收着，全当是定金了。”

宋雁茸没想到栽培个鸡腿菇居然给这么银子，这还只是定金？

一时有些犹豫，“老先生，是不是有些多了？”

牧老连连摆手，“不多不多！宋丫头这手艺，值得更多的银子。”

宋雁茸本就需要银子，见对方不是头脑发热，便愉快的收下了，“老先生待会儿跟我一块儿做组织分离吧！我正好把昨天采的蘑菇也都一并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