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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开始录制前,艺小钦撸起袖子给大小姐补妆。
奚苋看着孟心谣和助理进来,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心谣,看你气色不错,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天台天台天台。奚苋让人在天台给祁洵和孟心谣布置了一场浪漫的表白,现在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孟心谣温婉地笑:“昨晚没怎么睡好,一直困,刚刚去补了个觉。所以看着气色好一点。”
奚苋懵神。
补觉?
“你没有去天台吗?”
孟心谣眨眼:“天台?什么天台。我一直在保姆车里。”
奚苋:“……”
没等奚苋搞清楚状况,从未关住的休息室门看到,祁洵正单手抄兜,另只手拿着手机,一副忙碌而不悦的样子。
祁洵走到门口,顿足,抬头看了屋里一眼,冷声:“你出来。”
没点名,没道姓。
孟心谣闻声回头看了眼,没等动作,眼看着奚苋垂着小脑袋,慢吞吞地满脸不情愿地往门口挪。
奚苋心里狐疑不断。
既然孟心谣没有去天台,那祁洵岂不是被放了鸽子,一个人在天台,也不知等了多久。
难怪现在看上去心情非常不好。
祁洵手里握着掌握着奚苋生死命脉的证据,奚苋可不想自寻死路,惹他不高兴。
奚苋走到门口时,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不能给祁洵留下不好的印象。
“祁洵,天台的风景怎么样?我怕你录节目辛苦,特意让你去吹吹风,现在是不是心情超级愉快!”
奚苋脸不红心不跳,睁着眼说瞎话。
祁洵像是看神经病似的,睨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抬脚往走廊另一头走。
奚苋没法,只得卑微地跟上。
到了走廊尽头的小露台,奚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祁洵捏着后颈,整个人被往前用力一拖,腰腹的位置卡在窗沿上,硌得撕裂般的疼,上半身摇摇欲坠的探出窗户,悬在半空中。
奚苋吓得顿时杏眼瞪圆,大声叫嚷:“祁洵!你有病吧!”
祁洵无情地冷哼一声,身体贴着她的身侧压下来,附身在她的耳侧,声音凉薄发狠地质问她:“活着不好吗?”
奚苋恐高,痛苦地紧闭着双眼,眼角挤出生理性眼泪。
祁洵吓了一跳,忙捞着她的腰侧将人放到地上。
双脚踩到实处,奚苋整颗心终于找到了归属感,身体因为过度惊吓带来的恐慌与后怕,双腿发软,不受控地身体贴着墙壁往下滑。
祁洵再冷酷无情,也从不欺负女人。刚刚对奚苋做出这样的举动,也实在是逼急了气上头了。
天台见到的中年男人曾经是祁家的司机。
当年在游乐场,妹妹崴了脚受伤,一直不停哭,祁洵提出要去给她买冰淇淋,并让司机在留下来陪着她。
谁知祁洵一手一个冰淇淋回来,等待他的却是司机的亲戚的公司资产空缺,威胁串通司机,剑走偏锋绑架了妹妹问祁家要钱。
祁洵那时候七岁。
当时母亲因为这是吓得心悸晕倒,祁洵被留在家里陪伴母亲。
事后,唯一知道的消息便是,司机的亲戚等一众参与者全都得到了惩罚,司机和妹妹却不见了。
这么多年,祁家一直在全国撒网,找寻司机,却一直没有消息。
没想到今天被祁洵以这样的方式遇见了。
如果说这和奚苋没有关系,他绝不相信。
“你从哪里找到的程健安?”
奚苋百口莫辩:“程健安是谁啊?”
奚苋歪着脑袋,表情疑惑,觉得此时此刻的祁洵简直像是个神经病。
等等。程健安这个名字她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你约我去天台做什么?”
“谁约你……不是,我辛辛苦苦给你和孟心谣制造惊喜,虽然其中因为信息传达失误,孟心谣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天台看剧本,但好歹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掐我脖子,差点把我从窗户丢下去。祁洵,你知道你这是在犯法吗!”
疯狂吐槽完,奚苋揉两下自己的脖子。
祁洵被她倒豆子似的一大段话吐槽懵了。
“惊喜?”
“对啊。”奚苋快要委屈死了,“就在天台上,超级浪漫的表白圣地。”
“……”祁洵皱眉,“哪个天台。”
奚苋莫名其妙:“就拍广告那幢楼的天台。”
“……”
奚苋眨眨眼,明白过来:“你不会去的A幢的天台吧。”瞥见祁洵的表情,奚苋知道自己猜对了,不可置信地惊呼道,“我天!A幢天台是施工场地,乱七八糟脏兮兮的,难怪你上去一趟心情就变差了呢。怪我怪我,没有说清楚。”
话已至此,两人各怀鬼胎谁也没再追问。
祁洵虽心有怀疑,还是暂时认定自己撞见程健安纯属意外,不是奚苋为了招惹他、给他招不痛快弄来的下马威。
奚苋也没刨根问底什么程健安,因为她想到自己在哪里听过程健安这个名字,祁家的司机,与妹妹走丢有关的角色。
祁洵居高临下地低头,奚苋贴着墙角缩成一团,后颈上几缕发丝,皮肤因为他刚刚掐过微微泛红,祁洵看得心不自觉软了几分,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还疼吗?”
突然被关心,奚苋怔了下,抬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愤然道:“疼,疼死了你简直是个疯子,怎么能这么用力!”
“抱歉。”
“谁要你的抱歉。”奚苋猛地站起来,头有点晕。
祁洵及时扶了她的胳膊一把,奚苋适才站稳,两人贴的近,她一抬头,就能撞到他的下巴。
祁洵的表情倒没什么变化,他不动声色地抬起另一只胳膊,温热的掌心覆盖在她柔软的后脖颈,似乎能贴近奚苋心脏似的,心跳越来越快。
奚苋别扭地刚要往旁边躲闪,说不用,旁边突然响起其他人的说话声。
“心谣,你怎么在这站在,要开始录制了。”是这次节目的音乐导师陈汉洲的声音。
孟心谣还没来得及回,就对上奚苋投过来的目光,偷听被抓包,顿时尴尬,她深吸了口气,佯装镇定道:“我出来喊奚苋一起,奚奚,原来你在这,害我好找。”
奚苋扒拉下祁洵搁在自己后颈的手,忙过去:“我们一起过去吧!”
孟心谣点头应声,下意识看眼祁洵,却见祁洵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奚苋身上,不禁心里微微的酸楚。
奚苋瞪了祁洵一眼,不解地皱眉,你看我干嘛。
她将孟心谣的表情变化收在眼底,没搞懂两人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
导师就位后,节目开始录制。
导师们按照咖位分配座位,坐在一张半圆弧型的木桌旁,孟心谣坐在五位导师的最中间的C位。
奚苋坐在镜头最边的位置。却不影响她的耀眼。
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面超大尺寸的液晶显示屏,用来播放练习生个人的主题曲表演视频。
这个环节奚苋同样不是关键人物,用艺小钦的原话说就是,她只需要负责美,时不时吹几句彩虹屁就够了。
历时三个小时。导师们终于看完了百位练习生的个人视频,并根据他们每个人的表现进行了重新评级。
演播厅里,一百位练习生坐在选首席位上。前面隔着不远的五把椅子是导师席。
节目发起人孟心谣站在舞台中央,拿着银璨璨的话筒,开始宣布每个选手的去留问题。
一系列流程走完,又过了一个小时。
奚苋踩着高跟鞋,小腿酸得不得了,藏在桌子下面偷偷地踢掉了鞋子。
奚苋感慨当明星也不容易,面对镜头要管理表情举止,做到百分百的完美,一旦有丁点缺漏就会成为黑子们喷你的切入点。
“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
小鱼儿低声:“奚奚姐,你是不是累了,在坚持一会。接下来就剩下选歌分组,大概二十分钟就能结束。”
奚苋活动着肩膀:“好。结束了我要去吃烧烤。”
小鱼儿看出奚苋疲惫,没忍心说蕾姐特意交代不准她吃烧烤。
告别了首批淘汰的小伙伴。初舞台选歌环节逐渐热闹起来,里面好几首歌都是些先超爱的。差点忘记,这个小说就是她自己写的,里面的演出歌曲也是她随心所欲选的自己最爱的。
选手们在前面听着歌曲展示,有舞蹈功底好的,坐在那便已经开始活动着肩膀胳膊开始记动作。
奚苋瞧着这群意气风发的少年们,只觉青春无限美好。
直到奚苋视野里出现那个让她厌烦的人。丁斯时。当时奚苋取这个名字时,正好在翻古籍,“我喜我生,独丁斯时。”多好听啊!怎么被她用在这个渣男身上了呢。气!
偏偏渣男还不安分,搞事搞到她家男主身上。
公演曲目播放完成后,孟心谣宣布了8个勤奋C位和8个能力C位,将由着16个人做队长,其他练习生自由分组,完成接下来的训练彩排,以备下一周他们正式的第一次公演舞台。
丁斯时是队长。
祁洵也是。
根据队长抽签的方式决定选择顺序。
祁洵手气好,抽了个“1”,具有优先权。他几乎是没有犹豫地选择了一首难度适中、但是舞台效果非常炸的歌。
丁斯时点背到极点,轮到他时,剩下的歌要么非常考验唱功,要么非常考验舞蹈功底,要么就是两者都需要非常强才能够胜任。
丁斯时面对镜头不好展现自己少爷脾气,跨着步子犹豫不定。
最终他的目标落在了另外一个队长选走的一首歌曲上。
“黎砚,我平时对你好不好?”丁斯时插科打诨地嬉笑,熟络地胳膊搭在那个叫黎砚的对上身上,“把这首歌让个哥,回头请你吃一个月的大餐。”
黎砚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沉重地力量,强颜欢笑地求助导师们。
孟心谣正侧头和陈汉洲聊天,没有接收到这求助的眼神。其他几个导师宁愿选手爆出矛盾点,节目效果拉满,看到了也没有动。
甚至奚苋还听到导播在耳麦里疯狂的cue:“导师们不要做决定,让他们自由发挥。”
孟心谣听到导播的提醒,下意识压了下耳麦,这才停了话茬看向选手们那边。
黎砚是因为勤奋被选出来的C位队长,平日和祁洵走得近,关系好,这次个人主题曲表演,本来黎砚都要放弃了,是祁洵帮他分解动作,一遍遍带他跟音乐,他才能进步的。
祁洵接收到求助信息,原本没准备管。
丁斯时看似亲近友好地勾着黎砚的脖子,但从祁洵角度可以注意到,黎砚整张脸因为喘不过气来,表情痛苦。
黎砚不想让,一首歌的选择,决定了接下来人气的生死。
黎砚不是丁斯时,靠着导演儿子的身份能在导师手里节目单上被打上星号。
也不是祁洵,有实力能够hold任何风格的演出。
得知他做队长时,同班玩的相熟的同学非常激动,兴高采烈地表示一定要跟他一组。他需要对自己负责,也需要对支持他愿意选择他为队长的朋友们负责。
黎砚不想让,但形势逼得他不得不让。
“黎砚,反正选哪个对你来说都一样,对吧。你就让给我呗,回头我让我粉丝给你投票。”
祁洵实在听不下去,冷漠出声打断:“差不多得了。”
原本还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实则暗戳戳仗势压人,逼黎砚让位的丁斯时,顿了话音,鄙视地看向祁洵,盯着他,失笑道:“我和我兄弟说话呢,有你什么事。”
奚苋坐不住了。
“选择首歌,就这样磨磨唧唧,当节目组的规定是摆设吗?”奚苋踩着高跟鞋,盛气凌人地走到人群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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