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遇“嘁”了一声,表情略带嫌弃,“我就说说有点不太好看。”
完全不提这些天他为了戴这对袖扣,连在家都要穿着不太舒适的衬衫。
白望看了一眼他的表情,笑着说:“那这对就不要了,下次给你买好的。”
江时遇连忙护住自己的袖口:“这是我儿子给我买的,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反正我不跟你去。”
白望抱着手臂看着他:“又不是请你一个人吃,你怕什么?”
江时遇炸毛道:“谁说我怕了?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饿着呢。”
“你让人家等了这么久,连吃顿饭都不愿意?这么没诚意?”
王世见他们之间气氛诡异的样子,有些摇摆:他到底还去不去了?
虽然知道白望又在激将,奈何江时遇就吃这一套,里子丢了面子也不能丢,当即给家里人都点好外卖,然后带着壮士赴死的心态,跟在了白望身后。
——
白望带着两人来到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小餐厅门前。
江时遇抬头,只见牌匾上写着几个大字:老王私房菜,说不上低端,但也绝对称不上高档。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餐厅里面人来人往,饭菜的热气蒸腾起来,从外面看,餐厅里面雾蒙蒙的。
原主自小养尊处优,只有高级厨师做的饭才能入的了他的口,这么小的餐厅,他是绝对不会看一眼的。
而现在他又穿得如此正式,说白望不是故意整他,鬼都不信。
偏偏白望还装作无辜的样子,偏着头问江时遇:“江公子觉得这怎么样?”
他本以为会看见江时遇生气的样子,可惜他的算盘打空了,江时遇不是原主,对吃的不挑。
听到白望的问题,江时遇想也不想:“我觉得挺好。”
三人进餐厅找了个角落坐下,江时遇兴冲冲地看菜单,点了好几个辣菜。
他本就爱吃辣,可是三个大佬要长身体得吃清淡的,他也就跟着吃,二十多天下来,早就感觉嘴里没了滋味。
现在好不容易有出来吃的机会,他得好好过过瘾。
白望有些惊讶,他记得江时遇是不能吃辣的,“想不到数年不见,江公子变了不少。”
江时遇没理解他说这话的深意,继续低头点菜:“你之前还说我没变呢。”
白望想起他说的什么,忽然笑了,这耍小脾气的样子,还是跟以前一样。
他把菜单交到王世手里:“小王,你也点,我们比你大不了多少,不用这么拘谨。”
江时遇也点头:“对,咱们还是同龄人呢。”
王世惊讶地看着江时遇,“同龄人?可是你孩子都有了?”
他本以为江时遇只是长得年轻,没想到是真的年轻,如果他跟自己一个年纪的话,那他得多小就有孩子了?
见他瞪大眼睛,江时遇便知道他已经想歪,解释道:“是养子。”
回想着刚才他对养子关心的程度,王世感慨道:“您养子有您这么个养父,真幸福。”
他的话大大取悦了江时遇,江时遇拉着他找话题,“你大学是在哪上的?”
王世坐得端正:“在J大。”
江时遇闻言赞赏道:“那可是所好学校。”
白望放下菜单:“我也是在J大上的大学。”
王世看着他的脸想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在学校听过的传闻:“我听老师说过,之前我们有个学长挺牛,还在上大学就在被招进了大公司,后来好像大学没上完就出国了,然后就没了消息。”
白望点头:“就是我。”
王世看着白望的眼神瞬间充满了钦佩:“我上大学四年都没有得到出国的机会呢!”
白望苦笑一声:“当年是在国内走不下去了,没办法才出的国。”
“谁这么讨厌!”王世瞬间愤怒,“要是让我知道了,我、我……”
想了想自己好像也做不了什么,王世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我唾弃他!”
白望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江时遇,没有说话。
江时遇没想到这人还是白望的小迷弟,作为罪魁祸首,他听着王世的声讨,心虚的后背直冒冷汗,连忙岔开了话题。
“你的同学里有没有比较厉害的,给我介绍几个?”
王世挠了挠头发,“我认识的您估计看不上,您直接秋招或者跟学校要人会更快。”
江时遇一拍大腿:他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明明自己也是从秋招过来的,穿个书还把这事给忘了。
原主老爹在世的时候,是有这一块的人脉的,可惜原主不太懂,也从来没有在这一块上过心。
他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个消息,周一开始准备招人。
三人正聊着,菜上齐了。
江时遇此时发现一个悲催的事实:白望和王世身着轻便,而他自己则西装整齐,动作很受限。
江时遇虽然大大咧咧,但是也不代表可以在外人面前丢脸。
尤其是白望现在正一脸戏谑地看着他,明知故问:“江公子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江时遇瞪了他一眼,然后脱下外套盖在腿上。
没有了外套的束缚,江时遇感觉舒服多了,当即欢快地吃了起来。
不知道是这里的辣椒太辣了,还是这具身体从来没吃过辣承受不住,江时遇吃了几口就觉得舌头没有了直觉。
他小声哈着气,筷子却舍不得停下,嘴巴在辣椒的刺激下变得红红的,额头上也冒出了汗,显得原本就白的皮肤更加的白。
看他吃得跟小孩一样,白望忽然想起,他刚上大学接受江先生的资助的时候。
那时候他在江家住过一段时间,江时遇刚刚上高中,对他还没有那么大敌意。
江先生说他考上J大很了不起,江时遇便真的每天拿着作业本,来找他问问题。
那时候的江时遇又懒又娇气,什么事都要找他帮忙做。
他吃人嘴软,为着报答江先生的恩情,对江时遇那是有求必应。
虽然后来不知怎么的,江时遇突然对他变了态度,拿他当仇人看待,但是每当他想起江时遇的时候,还是印象里的懒蛋。
看着江时遇满脸油光的样子,白望拿着纸巾,盖到了江时遇额头上。
江时遇正夹起一块水煮牛肉,突然视线受阻,拿筷子的手也松了下来。
然后,他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大腿上。
江时遇拽下纸巾,只见原本应该在筷子上的牛肉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正好落在他价值七位数的手工定制西装上,在上面留了一块不小的油渍。
他瞬间心疼得要命,咬牙对白望说道:“你干什么?”
白望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无辜道:“我只是想帮你擦一下汗。”
江时遇心说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之前没见你对我这么好过,谁用你帮我擦汗。
王世看着两人,感觉气氛有点诡异。
他突然有些后悔跟来了,低着头不闻耳边事,只一心干饭,然后跟白望说了一声吃饱了,便灰溜溜地逃走了。
江时遇也没了心情,拿起外套起身就要走。
这时外面却突然狂风骤起,黑压压的乌云再也承受不住压力,变成豆大的雨落了下来。
江时遇站在门口,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冷风,打了个寒战。
他看着手里的脏外套纠结,最后一咬牙,挥手准备披上。
一双大手却摁住了他。
接着,江时遇感觉后背一热,回头看去,只见白望脱下了外套罩在了他身上。
外套上还带着白望的体温,还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
再看看白望,此时身上只穿着一件白T,矗立于寒风之中,看得江时遇都觉得冷。
他指着身上的外套:“什么意思?”
白望:“算是赔给你的,别冻坏了。”
江时遇有些不好意思:“那你不冷?”
“我壮,吹这点风没事。”
见他现在还不忘拉踩自己,江时遇心底最后的不好意思也没了。
送上门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江时遇也不是那等虚伪的人,当即接受。
他把手上的西装外套丢到白望手里:“这个给我洗了。”
白望比江时遇高出半个头,他的外套穿在江时遇身上长了一截,就像小孩子偷穿上大人的衣服,但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和谐。
当他开着车赶回家的时候,老管家看着他身上不规整的样子,惊掉了下巴:“先生你……怎么这个打扮?”
江时遇解释道:“白望的衣服。”
老管家彻底失去了表情管理。
江时遇连忙解释道:“我的衣服被那厮弄脏了。”
谢从星和江百刚好午觉睡醒,看到江时遇,打了个招呼。
江时遇把他们招过来,问:“午饭吃得怎么样?”
今天他常点的饭店里里出了新菜品,他也给两个孩子点了一份尝尝,如果不是白望突然叫他吃饭的话,他本来也要试吃一下,如果好吃以后就再买。
谢从星揉着肚子,打了个嗝:“好撑啊,睡了一觉也还没消化完。”
江时遇摸了摸两人的肚皮,果然撑得圆鼓鼓的,可是他明明没点很多?
他疑惑地看着管家:“怎么?你们没吃?”
管家答道:“我们吃了,先生,您今天怎么回事?怎么点了两份饭?”
江时遇疑惑:两份?
保姆正端着垃圾桶准备出去倒掉,江时遇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有两份外卖盒子,其中的一份上面还有老王私房菜的LOGO。
不用说,肯定是白望点的。
江时遇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老江那么喜欢白望,真是面面俱到,不留错处,这人也就是出身不好,要是把他放到和原主一样的起跑线,势必会有一番更大的成就。
他按照上面标的价格,将钱发给白望,然后拉着两个小大佬问:“另一份是一个叔叔给你们点的,你们觉得哪个好吃?以后咱们就经常点。”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期盼地看着两个大佬,满脸都是:快说我点的好吃。
江百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神,明白了他的意思,嘿嘿一笑:“我觉得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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