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凉,校园内换上另一幅面孔,教学楼旁的树木最先感知季节的更替,叶子由边缘向内浸染出深浅不一的红,中间呈现出琥珀色,风一吹就朴落于地,铺满整个操场,晨光透过薄雾,为它们渡上一层金光,每一步踩下去好像踏在会发光的星河上,值日生正在打扫着落叶,高三学生的晨读声传到简巷耳朵中,她抬头望去,教学楼的窗户敞开着,可以看见她们复习的身影。
“高三生太拼命了,学校又给学长学姐们加了晚自习”扫帚声划过地面撕拉声,简巷轻声感叹,她看向身边埋头苦干的舒听温
舒听温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将落叶扫到简巷脚边,与她的融合成一簇;“这些是根据每届高三生的情况,校方做出的调整 ”
简巷弯下腰,捡起地上一片落叶,看着掌心的那片红叶,脉络清晰,颜色鲜艳,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舒听温,趁我现在脑子清醒,你提问我一下昨天讲的古诗词”。
舒听温终于停下手中动作,看着简巷那张明媚的脸,背出那句:“懒起画蛾眉”
“浓妆梳洗迟”简巷接的很快,将手里的那片红叶递给舒听温。
舒听温接过它,拿在手里转动;“照花前后镜”
“花面交相映”简巷看了看自己手腕的表,轻轻扬起一个微笑。
舒听温看着旁边班级值日生清扫的样子;“简巷,是不是晨读马上要结束了”
简巷征了征,拉起舒听温校服的校服衣袖,轻轻起身:“那个...那个..现在这个天气。不热不冷,是晨读睡觉的黄金时间”
见舒听温不为所动,她眨眨眼睛补充道“我一上晨读就被吸了精气神似的,所以呢与其睡着还不如多做一些劳动,你说是不是啊...”
舒听温抱着扫帚,眼睛弯成月牙,一幅看你能编多久的神情,凑近她的脸“哇,”
简巷被她看的脸部发热,还要张口说什么,耳边突然传来晨读结束的铃声,秋风吹过,卷起两人未扫净的落叶,落叶在空中飘荡,最后又稳稳落在地上
舒听温拿着红叶在简巷面前晃了晃,眉眼舒展,眼睛弯弯,狡黠笑道“爱劳动的同桌,来活了,”
简巷双手抱着头哀嚎,“这就是我解释半天的奖励吗?”
回到班级里,元夏看着她们两个偷偷摸摸的从班级门口溜到座位上;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走“你们两个扫地扫了整整半小时啊,”
简巷和舒听温对视,异同口声“情况特殊,”
简巷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来从地上捡的落叶,上面有点还沾着晨露放到桌面上,环顾四周,从文具袋里拿出胶带,慢悠悠的说“盯着点,我要开始上手工课了”
元夏看她工具齐全,知道简巷的手工水平,撒桥道“做书签啊,想想,你看你手艺这么棒,你看”
简巷点点头头,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我懂,我懂,少不了你的, ”
简巷正在用胶带仔细固定叶柄,忽然感觉衣角被人轻轻拉扯,舒听温将巧克力喂到简巷的嘴巴里,舌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指腹,巧克力在舌尖融化
那一刻,简巷尝到了对方指尖残留的青柠洗手液的味道。舒听温连忙缩回手,阳光洒在她的眼睑下,那颗泪痣显得娇媚动人。
“收了我的贿赂,先做我的”。
元夏看着周围气氛不对劲,眼珠子一转,把自己的椅子突然往后一仰,发出“吱呀”,简巷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把叶子和胶带往桌兜一塞,随手拿起旁边舒听温的默写本装模作样的批注。
舒听温看着简巷慌忙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她像一只受到惊吓的蝴蝶,扑动这蝶翼,她轻声问“简巷,我的默写全对吗?”
简巷才发现她手里拿的每页字体工整,满分的默写本是舒听温的,笔尖不小心在本子上划了一道长长的曲线,她强装镇定:“不,错了一处,真的,这个本来是感叹号的,你写成了句号”
舒听温将从她手里抽回默写本,指尖在她的掌心轻轻一点“简同学,好严啊”
简巷的脸“腾”的烧了起来了,太灼热,
元夏眼神直勾勾看着那盒巧克力,吵囔这“温温,我也想吃”
简巷心里突然泛起一丝别扭,温温,自己还没叫上,前几天不是舒听温,舒同学的叫吗,现在怎么这么亲热啊,
简巷伸手拦住舒听温递给元夏那盒巧克力“夏夏啊,这个巧克力太苦了,你接受不了的,你喜欢吃甜的,我明天给你带”
元夏鼓着腮帮子,像一只气鼓鼓的小仓鼠,自己从小就抗拒苦的食物,药都是自己捏着鼻子,强迫自己喝进去,有点甚至还会吐出来“好吧”
趁说服元夏的空挡,简巷凑到舒听温面前,神秘兮兮的说“你把这一盒巧克力都给我呗,我犯困的时候,就尝一颗,瞬间都精神百倍,也不耽误我学习”
舒听温直接把那盒巧克力放到简巷的书包里,转头用只有简巷能听见到声音说“可我觉的这盒巧克力甜的很啊”
话音刚落,班主任身影出现在窗户外面,简巷她们几个慌忙的挺直腰板,严肃的好像好像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班主任的声音像一道惊雷样劈进教室“--简巷,舒听温,,校领导为了表扬你们两个值日负责认真,特意让你们两个没人写1500的《值日生的劳动教育修养》”
班里面哄堂大笑,简巷偷偷抓住舒听温下裙摆一角,舒听温面不改色看着黑板,
“真不是我说啊,校领导亲自拿着手表在哪里数着你们两个打扫了多少时间,”
简巷小声吐槽了一句“校领导好闲啊”一抬头却撞上了班主任犀利的目光,顿时浑身僵住。
“简巷,班级门口站着”。
简巷磨蹭的站起身,舒听温给了她一本语文书,她站在教室外翻开那本语文书,书的第一页用极细的笔迹写着。
——“再次重逢,身边多久”
简巷一头雾水,指尖在这几个字间来回摩擦“身边多久?重逢?”她百思不得其解。
下课铃声响了一会了,舒听温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背着手来到简巷面前,“简巷,你想去看海吗?”
简巷琥珀色眼睛睁大,心跳加速,“看海,你邀请我啊,什么时候,去哪”。
舒听温笑而不语,示意她伸手,她听话照做,内心却莫名紧张,感觉下一秒对方会在她的掌心放一根棒棒糖,或者更让自己更心动的东西,
结果,她感觉到手上重量,赫然一看,《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和各种数学英语卷子堆叠上面。
舒听温突然低笑,笑声闷在交叠的臂弯里,肩膀抖落着细碎的光:“嗯,题海也是海嘛”。
“舒!听!温!”简巷气鼓鼓的瞪着双眼,可下一秒舒听温想变魔术搬掏出了一张车票——南城 11月23
“下节张老师的课,可以回班上课了”她轻飘飘的说完,转身就走,只留下简巷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她约我,她约我去看海,我和她一起
简巷回到班级,把语文书还给舒听温,但她实在不懂舒听温那句话到底有什么含义,一整节课,她都在思考这是什么,甚至怀疑舒听温是不是写错了
她忍不住指着扉页上的那几行字,挽起耳边碎发,问道:“再次重逢,身边多久”
“这是什么意思”
舒听温全然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写下的,呼吸错乱片刻,指尖颤抖,谎称说:“歌词,只是一首歌,我之前下课哼唱过,就随手写下来了”
简巷不依不饶“?歌名是什么,”
舒听温脱口而出“《时而久之》她飞快的将书本放到书包里,但阳光却出卖了她通红的脸颊,
简巷看了她好长时间,忽然笑了
——又骗我
——这分明像是一句未曾写完的话
元夏回过头来,兴致勃勃对她们说道:“今天中午我就不陪你了,”说着,将一张请假条平铺到简巷桌面上。
简巷雷达启动,“什么,你走了,那我们呢,你有想过我们吗”夸张的捂着着元夏的胸膛,摆出被抛弃的表情。。
“行了行了,赔不是,下午来给你们带奶茶怎么样”。
“我想喝最近出的新品,”。
“温温,你呢”。
简巷眉头先锁紧在松开,额头是上挤出微小低的纹路,虽然表情只有一秒中,但舒听温却快速的捕捉到了这个情绪,是因为试卷题目原因吗,用脑过度??
“帮我买一罐六个核桃吧”舒听温转头对简巷轻声轻语:“补脑”。
中午,两人吃过午饭后,来到学校便利店,简巷拿了一瓶矿泉水,舒听温则买了一些小狗书夹,上面有着各学科的简写。
舒听温把一半的书夹分给简巷,有的一些拿夹卷子,有的放在笔袋里,她又重新写了一份课表,简巷把今天的题目做完后,目光不自觉的追随看着舒听温写字。
“数数数英…”。
“这是星期几的课表”简巷不敢相信她的眼睛。
“星期四”舒听温将写好的课表贴在课桌的左下角
舒听温贴好后,便趴在桌子上闭眼休息,一旁的简巷没有困意,拿起桌兜里叶子和胶带继续完成她的书签。
她把叶子全部用胶带沾满之后,顺着叶子边缘裁剪整齐,用笔尖在枫叶的最下面戳了一个小洞穿上链子,最后她在上面写下。
——温
她慢慢的把舒听温桌兜里的一本课外读物拿出来夹在里面,她在一张卡片上轻轻一顿,笔尖汇聚成8个字,她的发梢上站着细碎的金粉,像阳光吻过的浪花,放回原位后,自己也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等她醒过来时,简巷发现自己肩上披着舒听温的外套,袖口被洗的起毛,闻起来像夏日的柑橘香
舒听温侧过脸庞笑着看她。
简巷感觉舒听温整个人像被点亮的灯笼,从发丝到指尖,透露出暖意,她的笑容带着一点羞怯,眼角的泪痣随着她微笑的浮动而轻微颤动,她把卡片举在简巷眼前。
她的字体在她面前展露无疑。
——“跨过题海,陪她看海”
——说好了,不许反悔
铃声响起,简巷的心突然错拍,像一支曲子突然转调,当她看到舒听温那张如春风般温暖的笑脸,忽然觉得,好在,这首的曲子最终赢得人们的喜欢,谱写成名为暗恋的乐章。
[抱抱][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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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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