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桌前坐下,许水秀若有所思的看了陈秋树一眼。
从怀里拿出了一跌厚厚的书册。“看看吧!对你有用”
……
这本书不似书铺里装订的书集规整,倒是像是自己装钉上去的,书页有的已经泛黄,明显不是一个时间段写的。
陈秋树翻了几页,瞳孔微震,翻到七八页时看到了长溪村陈家。这竟是一本记录谋害他人的书册
数了数,大大小小有十几户人家被这贼人所害。
甚至还有十几个姑娘小子被活活虐死,这老变态还在后面写上了自己的个人想法。
陈秋树感觉生理不适。有种想呕吐的眩晕感。
许橙急忙给他喂茶顺气。
陈秋树暗骂一句“该死的老畜生”
“可不就是吗?”许水秀附和道。
“我知道你去了沿山县,这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是我要二百万”
“衙门赔偿给你很多钱,我要得不多”她指了指陈秋树手上的册子,“这是老东西自己写来给自己看着享乐的,上面是他的笔记和印章,我相信它会变成刀刃架在刘家的脖子上。”
陈秋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这确实是足有力的证据。
听她要钱,许橙把钱袋递给她,“这些全部给你,”她一直把钱袋放在身上,就是预防许水秀什么时候想开,要走的时候给她。
“好”陈秋树答应,不说这个证据,只因为她是许橙的妹妹
许水秀笑了,她把许橙的荷包推回去“你这个太少了!”
“我今天就要离开平阳县走,晚上回村去你家里拿,可以吗?”
既然答应了,陈秋树自然不会拖着不给,毕竟他也不想耽搁许水秀离开。
郑县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收拾刘家,当然是走得越早越好。
————
夜幕降临,陈家大门终于被敲响,许橙起身就想开门,陈秋树急忙拉住了她,“你先在屋子里,等会再出来。”
他先出去看看是不是安全。
门外,许水秀一身黑色暗纹斗篷,身边站着个身型修长的女人,长刀別在腰间,束着高马尾的,一身黑色劲装干净利落,陈秋树直觉这人很危险。
他还想伸头往外瞟一眼看看外头的情况。
就见女人开口说道“不用看,没人跟着!”语气冷冰冰。
许水秀和她说“你等我一下,我进去和他们说几句话?”
女人点点头,斜靠在了门框上。
晚风扫起地上的落叶,许橙为离别而感伤。她问“今后有什么打算”
许水秀这次没有同她打嘴炮,平静的说“我要去北方,今后有缘的话我们会再见面。”
许橙刚刚一直看门口,也看见了门口的陌生的女人,侧了侧头问“和她一起……?”
许水秀脸上带了一丝笑意点点头“恩,你放心,她是好人……”
“我这样的人,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许橙知道她必定是要离开,有个人相互照顾也好,只是难免担心。
许水秀看了看陈秋树,意示他赶紧拿钱。
陈秋树不磨叽,他今天就去钱庄换了银子,直接掏出了两个钱袋递给她,说了句:“路上保重。”
许水秀点点头“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
许橙和她抱了一下,嘱咐道“好好照顾自己,保重”
许水秀走到门边和门口的人低语了几句。
女人微微蹲下身把许水秀背在背上,两人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夜色里。
陈秋树和许橙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身体感觉到冷才回了屋子。
————
许水秀离开没几日,玉县承就来了家里,陈秋树丢下锄头从地里回来时心中就有了一二。
果不其然,玉县承直接了当的开口“咱们县令说了,有冤的生冤,有仇的报仇,衙门会替百姓做主”
既是如此,恐怕这时候的京城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他立刻去沿山县接了吴连春和他孙子过来。连夜写了两份状纸。
…………
过了年县城里没了什么新鲜事,这一下子忽然听见衙门有人击鼓状告刘家。大家都一窝蜂的把衙门围的水泄不通。
陈秋树跪在公堂上,振振有词的讲述刘家的恶行。
吴婶更上声泪俱下,讲这奸人是如何杀害她儿子儿媳,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县太爷把状纸和证物拍在桌上,厉声喝道
“证据确凿,刘大海你可认罪?”
刘大海额角冒出细汗,此时也做不得他想,只能硬着头皮狡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刘家清清白白,便对得起苍天。”
“你个毛头小子,老夫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于我”
“……”
“啪————”惊堂木敲击桌面发出令人心颤的声响。
郑杉目光犀利,把那本充满罪孽的书册扔在地上
“大胆。你刘大海的籍印还能作假?。”
刘大海手抖了一下,不敢去捡地上的东西,
心里恨不得把许水秀打死才好。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还准备开口反驳。说有人造假
门外就传来了衙役的传报声。
“大人,刘家后院的枯井里捞出六具女尸,四具男尸”
如石破惊天,众人哗然。
郑杉震怒,“来人,把刘大海压进大牢,”
“你们敢,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表弟可是贵妃娘娘的人”
郑杉勾唇冷笑,“是吗?你的好表弟现在自身难保”
闻言刘大海瘫软在地,任由官差把他拖走。一切都完了……
郑杉带人围抄了刘府。井里捞上来的尸体摆在院子里,有的是刘大海的小妾,有的是丫鬟,无一不是被凌虐至死。
闻讯而来的父母跪在女儿身边哭得肝肠寸断。
“我苦命的女儿,”
她家穷孩子多,原以为是进了好人家当丫鬟就能吃饱穿暖,没想到竟是没了命。
院子里哭声一片,令人揪心。
郑杉让衙役拿了些银子给他们,让他们把人带回去好好安葬。
————
刘家残害他人性命,证据确凿,秋后问斩 ,一起的还有他的三个好儿子。
其他妇孺孩子全部流放三千里。
一路上不断的有群众朝他们扔臭鸡蛋和烂菜叶。甚至有人捡起了路边的石头丢向囚车。
谁能想到冠冕堂皇的刘姥爷,竟然是干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
陈秋树没有去看刘家的下场。
他和许橙一起到了爹娘的墓前。地上摆了些糖果,菜和两杯酒。
陈秋树神色闪了杉,开口说:“爹,娘,如今害你们的让都已经自食恶果,请你们安息,”
他目光转向许橙,微微一笑“,现在儿子身体康健,还有一个月就成亲,这便是你们将来的儿媳妇”
许橙:“叔,婶,你们放心,今后我会把秋树哥照顾好”
两人齐齐朝着墓碑磕了个头。
————
又是新一年杨春三月,万物复苏,刘家的事情渐渐淡去,日子又恢复了春耕的忙碌。
许橙一早就去了绣坊,橙秋树叫来王旭帮忙,两人一起把去年沤的肥担到了地里。
葡萄藤已经向上生长了三四片绿叶。这时候是猛涨期,施肥就得跟上,马虎不得。
嫁接的桃树也发了芽,因为是成年树的树根,没那么娇弱,他直接去早市买了几桶死鱼,埋在树底下,这是纯天然的有机肥。
忙了两天,才勉强弄完,晚饭都是在许橙那吃,他回去的时候,许橙正好把晚饭端上桌
“回来了?”
陈秋树往椅子上靠,顺手把路过的许橙捞进怀里,长舒一口气,“恩,终于弄完,这几天可真是累死我了!”
许橙挣扎着想从他身上起来,锅里还烧着菜呢?
没想到,手背忽然被温柔的吻了一下。许橙低头去看他。
陈秋树一副浪荡公子模样把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目光沉沉的回视。
“还有几天成亲,紧张吗?”
紧张吗?有点,但是并不彷徨,比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许橙觉得自己很是幸运。
她摇摇头,低头在陈秋树额头飞快亲了一下
“我很期待和你一起生活。”
两人相视一笑。
…………
陈秋树没有长辈,成亲自然要比别人忙上一些,,先去木匠那里把打好的家具拉回来,扯来红绸挂在房梁上,整个屋子焕然一新。
王婶又给他理了个清单 。去县城照着买就是,从红枣花生,点心糖食,到平日用品,衣服绸缎。只要是能想到的,成秋树都想买下来。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
几天很快过去迎来了陈秋树的良辰吉日,他起了个大早。穿上大红色的婚服,戴上发冠,侧脸如玉,眉目间流露出无尽喜悦。
在门口帮忙的人见他出来,都惊了一下“哎呦,我的娘哎,我就说这陈小子长得俊。”
陈秋树从人群中间穿过,一一道谢,“这儿还得辛苦大家帮忙。 ”
王婶拿了朵大红花过来给他挂在胸前,陈秋树又交代几句让王婶多看顾着点,这才放心的骑上马和迎亲队伍一起敲敲打打的出了门。
马脖子上也寄了朵大红花,昂首走在路上,陈秋树红衣黑发,五官俊郎,如同清雅矜贵的世家公子。
迎亲队伍很快就来到了许橙家门前,
王春雀拿着手帕在空中甩了一下,唱到,“新郎官来勒~~。”
一群姑娘妇人瞬间兴奋起来,也不聚众聊天,各儿各的往迎亲队伍瞧去。
许橙坐在床沿,既激动又紧张,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脸上扑了薄薄的胭脂,让精致的五官更家秀丽,红色的床帐好像泛着光韵。衬得她的脸娇艳欲滴,
杨婶拍拍她的手,笑说“来了,来了,快盖上”
柔软的鸳鸯红盖遮挡住了视线,许橙慢慢放松下来。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