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世家大族都知道的一出生就应该封印的流火并没有被封印。
嵇商不是没想到这一点,比起封印起来,带着不同寻常般聪慧而来的她是可以更快学会的。
和他在一起,以他为媒介,他本就是温和的水系,且是……格外特殊的体质,用他的灵力渡引,流火本应该更稳定。
怎么会这样,意识到这些的嵇商慌了,难道竟然是他让这一切更难以控制了吗。
裴焓樰同样吓了一跳,怎么就莫名的在没有什么不适的情况下,又突然着了起来。
【小呜,怎么回事,我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裴焓樰第一时间想起来系统,既然是它设定的身体,它一定会有一个好的解释。
“怎么了怎么了。”小呜系统赶紧上线,不消多时它就已经弄懂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没事的宿主大人,不是因为你出了任何问题,反而是因为你没有什么问题,对于这个身体的掌握度太高了。嗯,通俗来讲就是宿主大人本身就是个天赋很好的人,因此流火早早的就做到了随心而动。”
小呜系统连忙将宿主的身体情况投影到系统面板上边,如果将她的修为情况比作一个进度条的,而刚刚的反应说明进度条已经开始向前走了。
“不愧是我选择的宿主大人,就是厉害,啦啦啦。”说着在自己的脑海里放了个烟花。
【原来是这样。】裴焓樰松了口气,都没来的及说不允许放烟花,因为这是她的脑海里啊,很闪的。
原还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自己现在对修炼一一窍不通,还是挺怕它出了什么问题一旦自己控制不了,万一烧了整座山,即使没有伤到人,伤害到了飞禽走兽,花草鱼虫也是不好的。
裴焓樰对于这个情况终于是心里有了底,倒是放下心来,不再担心了。
嵇商看着眼前的孩童,眼神从疑惑到了然,几乎是一瞬间就可以确定了不是意外。
这样的真相反而更让嵇商难过……
“可是宿主大人为什么要烧房子。”明白过来的小呜系统天真发问,难道是因为看起来不喜欢。
【没有要烧房子,但是确实是因为想到了,……不算是意外。】不是屋子,是头发……裴焓樰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刚刚的那一瞬间确实突然乍起了这个念头。
原来是这样吗,裴焓樰只觉得神奇,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新奇到她甚至想要再次尝试。
而嵇商确是不知情的,因此沉默的想到了很多,再次抬起眼眸,竟跟裴焓樰四目相对。
当知道确实是自己造成了这些之时,烧了床幔,烧了人家头发,还伤了人。裴焓樰眼里面的心虚几乎溢于言表。
除了因着裴焓樰不喜欢的这个想法而生气,嵇商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然而这点气性,在看到眼前活生生的,生动不已又有些熟悉的神情,恍然间又见当初。
裴小姐每次背着他偷偷跑出去,都是这样,让人一见了就生不起来气的样子。
嵇商叹息般的低笑一声,想通了的嵇商又成功的把自己说服了。
焓儿现在还小,分不清喜恶也属正常,是他太着急了,不妨慢慢来。
现在她是我的,以后也离不开他,这就够了,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是多么疯狂的想法。
裴焓樰只觉得诡异,他笑什么,此情此景,哪里是像戳到了他笑点的样子啊?
裴焓樰满脸问号。
真得再燎你的头发让你知道点,小孩子也是有脾气的。
不,不只是小孩子。
“别生气了,吃点东西吧,宝儿睡了这么久应该也饿了。”嵇商算了算时间,距离上次吃东西都已经过去好久了。
于是端出了早就准备好了的吃食,还有适合孩子喝奶的小瓶子。
听到了他对于自己的称呼,裴焓樰怒视。
谁是你的宝儿,无亲无故的,乱攀什么关系。
【是的他宝儿,啊?谁是的,咱真的不能直接跑路吗。】
“可是按照人类的发育情况,宿主现在跑不了啊,只能爬。”
裴焓樰:……
【你真是个天才,你在你们部门的业绩应该很好吧。】裴焓樰如是问道。
“哎呀,还好吧,也就一般般,不过人家一开始不是修正部的呢,还有些不熟悉流程,说起来宿主大人还是小呜系统第一个带的修正部的宿主呢。”
“听说这个部门的任务难度都挺大的,对宿主的宿主要求很高呢。”
裴焓樰对它的说法,倒是有几分感兴趣。
“那你原本是什么部门的,有趣吗。”裴焓樰好奇,竟然不是纯新人啊,她还以为这样子有些实心眼的系统是因为没接触过人才这样单纯。
那他们的部门一定很友好,裴焓樰下意识的带入华夏的标准。
嵇商等了一会儿,见裴焓樰不应,他也不恼,一板一眼,仔仔细细的擦拭着用来喂食果蔬泥的小汤匙。
倒是这个装着温热羊奶的小瓶子,裴焓樰觉得有趣,看上去像一个没有大肚子的葫芦。
玉雕制成,晶莹剔透,成色上好到裴焓樰乍一看以为是琉璃烧制而成的制品,细看之下还是有明显雕琢的痕迹,它实则原本是一块上好的玉石。
到底也没有什么头绪的裴焓樰,决定不想了,那是大人裴焓樰该想的事情,不是现在她一个小孩子能轻易明白的。
靠她尚且走不稳路,说不清楚话的样子去剖析眼前复杂的男人显然是不合实际的。
该吃饭的时候就该认真吃饭啊,裴焓樰这样感慨,因为这个小小的身子饿的还挺快的,不过是半天,竟都耽误了她的思考。
她没去作多想的是,这样大的孩子无论怎样都是一点也不扛饿的,若非方才是擅用流火的后遗症,她可能都控制不住的被饿哭了。
像是看出来她要好好吃饭的表情,嵇商一口果泥一口奶的认真喂着孩子。
心里充满了满足,而裴焓樰呢,她觉得勉强可以入口吧,吃的也挺认真。
过了不多时候,裴焓樰也吃饱了,这时吃饱喝足才让她觉得,原本不甚清楚的脑子与思绪有些明了清澈了。
“宝儿不吃了吗。”端着瓷碗,挖着一勺果泥正递到她嘴边,因着发现了孩子不再张开嘴了嵇商问道。
这时她才注意到,那只端着瓷碗骨节分明,指尖还透着薄红的右手似乎有些异样。
身处的这个时代远远还没有做到电灯照明的可能,寻常人家便是烛火,富裕非常者则是用夜明珠,而这个房间里两样具备。
那明亮却仍旧局限,孩童视力有限,且她是原本处于饿了的状态。
如今回过味儿来,那手。
分明是已经被烧伤了个彻底,手背上尚且几个透明的水泡连成一片,蔓延至手掌处的,被他直接接触流火的手心又是什么样子。
原本只听得虚瀛等人对于流火的看法各异,一些长老觉得还是危险。
方才觉得出危险是什么,非凡火的流火不易熄灭是一回事,亲眼见得造成的伤害又是一回事。
只见裴焓樰为了看清楚那异样,上前去探了探,嵇商以为她要吃东西,将汤匙向前凑了凑,这不经意的举动让裴焓樰更看清楚了。
见她迟迟不动,顺着那双眼睛看去。
嵇商收回来了手,言语里满是笃定:“没事。”
裴焓樰显然不信,然而再次循着目的去看他,伤口就已经结了痂。
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们修仙的还真是大成者金刚不坏,长生不老?
裴焓樰不知道的事,整个修真界就他一个如此特殊,寻常修士伤势只是恢复的较快,配以灵丹妙药不留伤痕罢了。
这样的恢复速度,是因为他来自古老的玉溪一族,又在一次次的生死边际里挣扎过,将其血脉激发到了如今程就。
而世上,也早已经不存在除了他以外的第二个玉溪。
古老的传言中有云,家族深远者口口相传,不允许留下文字记载,因为这是他们的谋逆。
最初创世神明造以人世,觉得四野荒寂,冷冷清清,便以自身形象造就人族。
后人族生性贪婪,很快便产生纠纷,于是死亡诞生了,神明悲悯,以自身血脉造就了另一种生命,形成小聚落后,被称为祂。
祂们常居玉溪雪山,供奉神明,不伤不灭,为其督察世人,久而久之有了玉溪一族。
时至今日,早已经沧海桑田三万七千年年,轮轮回回几千又百世,随着代代更迭,后世失去了神力的玉溪一族,更名换姓,变成了玉溪肴。
这也是离禾觉得他收裴焓樰为徒,还这样寸步不离的放在身边,实在不妥的理由。
然而裴焓樰对此又丝毫不知情,只以为是修士的能力。
裴焓樰心觉有愧,不再造次。
嵇商却觉得没什么,比这凶险百倍的伤他都受过,不去将其放上心。
裴焓樰没见过这样的人,像是在挑衅。
于是生出了吓唬一下他的念头,只是不知刚刚才摸到一点门道的驾驭之法是否有用。
“如果烧到他呢。”系统悄默默的问了一句,示意自己都有知道,静看宿主大人小孩子挑衅修者的行为。
【那也是他活该】裴焓樰嘴上丝毫不让的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不会的,流火喜欢他。
流火:我也就是不会说话,我会说话我控诉死你!
片刻,流火果然随着心念而动,在艳鬼般的男子身边跃跃欲试。分明是显得清丽的面容,也做出了公子气质,但莫名的裴焓樰就觉得应该是这样的想法。
悬空的想法让裴焓樰觉得隐约抓住了一秒,但那念头又很快转身离开。
而流火到底也是雷声大雨点小,烧的起来,却不去沾染他分毫。
裴焓樰瞪着他,似乎是在说不许惹她,否则烧你。
而嵇商同样有恃无恐,只是眉目柔和下来,静静的回视她,仿佛在说他自愿的,烧吧。
若真让焓儿这么快就控制得了流火,将他烧成灰烬也未尝不可。
嵇商只觉得欣喜,说出去甚至不会有人相信有这样的天才,从感知到流火的存在,到可以运用起来竟然只用了短短几息时间。
假以时日,不会再有人可以欺负到焓儿了,她将强到他也奈何她不得,即使那时她要的是玉溪肴的血肉 。
两相对视之下,竟是嵇商先笑了起来。
少有表情的脸,似乎现在才被主人发挥了它应该有的作用,而不是被他一味忽视。
裴焓樰暗道,这是什么,贿赂吗?
“宝儿很厉害,已经可以控制流火了。”
裴焓樰张了张嘴,这对吗,他真的是正道的吗?怎么比邪修还诡异……
但最终还是无话可说,她不想开口咿咿呀呀的讲着看起来在她这个年纪相当老成的话,白白惹得他人怀疑。
“当然是能不被别人发现最好,解释起来总是麻烦,也不好处理。”小呜系统这样说过。
优等生就是这样,无论什么都很快的记住,学会,运用。
流火是的,别的也是。
而她不知道的是,发现?怀疑?恐怕此时的嵇商早已经将她的来历都看透了出来。
末了……【洗洗睡吧。】裴焓樰没招了,不做他想,想继续睡过去。
然而她也是低估了小孩子的精力,白日里睡饱了的小孩子,即使是用了流火也没给她累到。
自从她摸到了那个门道,她召出来流火根本没有那夜的消耗,真是神奇。
半夜睡不着觉的裴焓樰:……
第一次做小孩没经验,问一下别人都是怎么做的。
她有些想不起来小的时候是怎么闹腾的了,或许她那时没有闹腾过吧。
那时妈妈刚去世,她也因为妈妈难产,出生时就出现了窒息。
因此刚出生的时候身体并不好,在医院住了很久。父亲办完母亲的葬礼,都来不及悲伤,又要隔着玻璃祈祷女儿的平安。
这些还是林阿伯等人后面跟她说的,那是她已经长的足够高了,父亲看她早已经不用隔着玻璃,弯下腰了,她记得她是笑了。
不过林阿伯说她小时候特别乖,可能是因为长到能跑能跳的时候身体好多了,活泼了起来,也是闹的家里面个个人都不清闲。
才有了七八岁的孩子问阿伯,我真的很不乖吗,于是才有了这套说辞,只不过是身体不太好并不活泼才乖的,其实她才不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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