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见到佟璟尧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嗖的一下溜走了。
舒舒笑眯眯的看着他,回想了一下刚刚的对话,自己除了变态并没说什么其它过分的话,而且声音还很小,佟璟尧估计没听见,她假笑的更开心,又道:“叔叔你今天回来挺早啊。”
佟璟尧淡淡的嗯了一声,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似乎听到了如释重负的吐气声,这吐气声十分熟悉,每次他抓到小兵犯事又绕过他们的时候,就是这个声音,前面重后面轻的一口,尾巴拉的老长。
回想起刚刚她跟小胖子相处的场景,可爱松弛,小表情里还带着些稚气,她跟别人相处起来很轻松。
佟璟尧回头看了她一眼。
舒舒刚放松的嘴角立马勾起个笑。
果然,她很怕自己。
佟璟尧折回来,走到床边看了看她的脚腕,“感觉怎么样?”
舒舒晃了晃腿道:“已经消肿了,不大碍事,就是看着严重。”
“我上次给你的怀表戴了吗?”
“没。”舒舒指着梳妆台,“在柜子里。”
佟璟尧道:“怀表上面有一串数字,是我保险箱的密码,保险箱在书桌下面的柜子里,里面有些小首饰,你挑一些戴。”
他说完便去了书房,一会儿拿了个文件便走了。
舒舒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她还是好奇,单腿跳着去拿了怀表,又去了书房,他写字台下确实有个柜子,打开里面放着个巨大的保险箱。
大佬这保险箱放的好随意啊。
舒舒按照怀表上的密码轻松开了锁,打开她自己都惊呆了。
这保险箱里没有现金,里面全是一些珠宝玉石,一大把一大把那种,成色极好,除此外还有好几份股份书,有纺织厂的、钢铁厂还有个金矿,除此外里面还有个存折,瞧着是佟璟尧的工资本,舒舒数了一下0,有个两万多。
舒舒盯着那柜子愣了一会儿,这大佬不愧是大佬,也太有钱了。
大佬说自己挑,挑哪个比较好?这个年代戴出去也不合适,舒舒喜滋滋的欣赏了一会儿又把保险柜锁上了。
——
佟璟尧晚上回来问她喜欢什么。
舒舒笑笑道:“都很好看。”
佟璟尧又道:“都喜欢你就换着戴。”
舒舒:??????哥,你这是有多土豪,不会背着我还有好几个保险柜吧。
她茫然的哦了一声,又道:“戴着首饰不方便,我把保险柜锁上了。”顿了一下,她又道:“叔叔,你放那么贵重的东西在家里,不怕丢吗?”
家里一共就四口人,还有俩人手无缚鸡之力。
佟璟尧道:“后面是部队,这片区还有哨兵,谁敢来。”
哦,涉及到知识盲区了,不懂不懂。
舒舒钻进了被子里,过了好一会儿,佟璟尧忽然道:“冯友成是锅炉厂的工人。”
冯友成是谁?
“小胖子的爸。”佟璟尧又添了一句。
哦,关我什么事儿,我又没说要改嫁。
他翻身过来见着她,“洗澡吗?”
舒舒摇头,“我下午洗过了。”又指了指台灯道:“关灯睡吧。”
——
小阿姨要走,第二天起了大早。
睡了一晚上,舒舒的脚好了很多,都能下地走路了,几个人特意送小阿姨去火车站,连佟砚名都请了假。
火车站乌泱泱的人来人往,小阿姨从火车上探出头来,摆手道:“你们回去,我料理完就回来。”
佟砚名巴着火车窗户,递过去一个烤红薯,“奶奶,有事发电报,烤红薯,路上吃。”
小阿姨接过,“发什么电报,顶多一个礼拜就回来了。”又看向佟璟尧,“每天记得回家,照顾好你媳妇儿。”
佟璟尧道:“放心吧阿姨。”
舒舒站在一旁挥了挥手,温暖的阳光照在月台上,绿皮火车在呜咽声中咔嚓咔嚓渐行渐远,小阿姨的身影消失了,舒舒莫名红了眼眶。
佟璟尧大手握着她的肩膀道:“很快就回来了。”
不说还好,一说她眼泪跟珍珠似的掉了下来,这种离别的感觉像极了她一朝穿到了七十年代,家人朋友都没了,自己还孤身一人,舒舒越想越委屈,哭的更厉害。
佟璟尧没想到她会这么难过,双手把人搂在了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好了,别哭了。”
舒舒吸了一鼻子,哽咽道:“小阿姨对我那么好,我舍不得她,叔叔。”她扬起小脸,“我买张票去找小阿姨吧。”
她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瞧着人心都要碎了,佟璟尧温柔道:“太远了,不合适。”
“哦。”舒舒双手撑在她胸口处拉开距离,看着上面的印子,抱歉道:“把你衣服弄脏了。”
“不碍事。”
——
出站台的路上,舒舒依旧兴致缺缺。
佟砚名拿了个红薯给她,语气阴阳怪气,“吃吧,我知道你是馋哭的。”
舒舒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这死孩子,怪不得怎么都得不到女主的心,就这个直男癌,有女人喜欢才怪,“不吃。”
佟砚名一副好心当成驴肝肺的表情,“嫌小吗?”
舒舒没心情理他。
佟璟尧已经开了车门,舒舒走过去,他扶着她上了车,又关上了车门。
佟砚名心想,爱吃不吃,不吃我自己吃,他拿着红薯便去了副驾驶。
舒舒坐在后座上等了会儿,佟璟尧也没上车,一会儿佟璟尧上车,他用手帕缠着糖人的棍子递给舒舒,“垫着吃。”
糖人是个小猴子,活灵活现的,舒舒接过道:“谢谢叔叔。”她咬了一口,很甜。
佟璟尧手里还有个红薯,他掰开了一块放到舒舒嘴边,“尝一口。”
舒舒看了眼红薯又看了眼佟璟尧,果然,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那个老钢板都会关心人了,她张着小嘴,轻轻的咬了一口,又点了点头,“很好吃,但是没我烤的好吃,改天我也烤一些,再做点糖人。”
这直接把前排的佟砚名整无语,他掰了一大块红薯直接塞嘴里,结果又烫的嘶了一声。
——
从火车站出来,时间还早,佟砚名去了学校,下车的时候他看了眼舒舒,那意思明显,你不扫盲吗?
舒舒直接无视他,自己读书去吧,别想拉我垫背。
佟璟尧也没说什么,直接让小王开车去部队。
佟砚名瞧着开走的车,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不是说要离婚吗?他俩怎么看起来一点离婚的意思都没有,自己的爸爸好像被人抢走似的,他多少有些不开心。
回到教室,同学又东问西问他今天为什么请假。
佟砚名一个冰刀子眼神过去,也没人说话了,倒是班长过来通知他下周要开家长会。
他皱起眉头,“刚开学开什么家长会?”
班长道:“上期末没开,这学期补上。”
佟砚名直接翻了书,无视。
班长不依不饶道:“每次开家长会,你家长都缺席,这次一定要让你家长来。”
佟砚名扬起眉毛,“家长会是给你们这些差生开的,让你家长了解你们在学校什么鬼样子,我这个成绩需要家长会吗?”回回第一,数学还经常拿满分,写的一手漂亮毛笔字,有时候作文还能登报。
班长被说的脸红,又道:“班主任说的,所有人都要叫家长,你不是特例。”
“说完了吗?说完赶紧滚。”
“佟砚名,你什么态度!”
其它同学过来拉了拉班长,意思让他别上头,总之班里没人敢惹佟砚名,成绩好,虽然孤僻但是在老师面前还很乖,重点是他打架很厉害。
这场小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佟砚名却烦的很,他最讨厌开家长会,绝大部分来的家长都是母亲,很少有父亲来开家长会,佟砚名跟佟璟尧开不了那个口,更何况他还那么忙,所以从小到大的家长会,他从来没叫过家长,这次也不例外。
下午放学,大家依旧在讨论下周的家长会,有人烦恼自己干了坏事怕被班主任点名,也有人很期待,看看老师怎么评价自己。
佟砚名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走到家门口,他心里又凉了几分,巷子里一片静寂,红彤彤的大门紧闭。
奶奶走了,放学连等他的人都没有。
他无力的推了下门,竟然推开了
粗壮的樱花树叶茂盛,穿着红裙子的女孩儿正坐在石凳子画糖人,瞧见他便招呼:“放学了?”
佟砚名心里一下被照亮似的,面色依旧冷冰冰的,“脚还没好就乱跑。”
舒舒道,“早好了。”说着她还在地上踩了两脚。
“我爸呢?”
舒舒低着头,认真的画着糖人,“书房,有人来找他,不知道弄什么文件。”
“哦。”佟砚名把自行车停好,又走到石凳子边坐下,才看到舒舒在铁皮炉子上滚着糖浆,认认真真的画着一只小公鸡,他没话找话,“真难看。”
舒舒没生气,还慢悠悠道:“佟砚名,你这嘴得改一改。”否则,注孤生。
说罢,她举起了自己的佳作欣赏,晶莹剔透的一只小公鸡,她抬手递给了佟砚名,“你给小胖子送个糖人过去。”
佟砚名接过,一口下去,公鸡尾巴瞬间没了,“他不吃糖。”
舒舒:……
使唤你真费劲儿。
算了,她又烧了一勺子糖,再画一个,到时候小胖子来了给他,就当模特费了。
佟砚名见舒舒不理他,又问道:“不做饭吗?我们晚上吃什么?”
“你爸说去饭店吃。”舒舒抬起头警告,“我可不是你的保姆,别使唤我。”
佟砚名道:“我随便聊聊。”
哎,你这不是随便聊聊,是随口气人,舒舒瞥了他一眼,“看我碍眼,就去写作业。”
正说着,大门处小胖子探进来脑袋,捏着嗓子道:“佟叔叔在吗?”
佟砚名道:“不在。”
小胖子嗖的溜了进来,抬着胳膊展示,“阿姨,看我这身怎么样?”
蓝衬衣,黑裤子,不大合身,一瞧就是他爸的衣服。
舒舒弯着眼睛,“很好看。”
佟砚名盯着小胖子道:“你又耍什么宝。”
舒舒道:“我们抓了小偷有功,报社说要采访,就是明天,还要拍照呢。”
小胖子喜滋滋的点头,“对对对,第一次登报,我要挑件好看的衣服,砚名你来不。”
佟砚名垂着眼皮道:“我今天已经请了半天假,很影响学习,不过你们邀请我,我明天再请个假吧。”
舒舒:bking????
小胖子道:“那我们明天站在树上拍怎么样,特别霸气。”
佟砚名道:“你们站在树上吧,我在树下。”
舒舒道:“别想东想西了,人家是正经报纸。”
——
佟璟尧出来的时候,三个人围着小桌子正讨论的津津有味,舒舒的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还是小胖子先看到了他,喊了声叔叔直接跑了。
他微微皱眉,有那么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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