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菩萨,睁开眼看看啊!才娶进门的懒货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说了几句就对我拳打脚踢,早知如此,我肯定退货!”
“呸!什么东西!”
张彩花手叉腰,唾沫横飞,一张温和的脸格外狰狞,眼睛犀利的看着床上蜷缩的人。
作为一家之主,她上个月张罗刘嫂子给大儿子说媒,今天一向任人拿捏的大儿媳妇突然出手打骂,她喊来小女儿崔曼帮忙才制服这小蹄子。
要不是看她无依无靠,她才不会让这样的人进门。
没爹妈,一个人住着小楼房,将来还不是她小儿子的。
“妈,少说废话,你赶快让她把这房子交出来,我还想买件新衣服呢?”崔曼摸着身上灰不溜秋的裙子,不满的皱起头,用手指着墙角没声的人。
今天吃饭的时候张彩花就让江春雪把她爸妈给她留着的小楼房交出来,结果那人脸色一变饭都没吃完就跑了。
她跟妈好言相劝,江春雪却一口一个骗子说她们是贪图她房子,对她俩拳打脚踢。
真是平时敲打少了,才有江春雪今天这一通胡闹。
反正把江春雪娶进门也是羞辱大哥崔行山的,再说了崔行山的东西不就是她二哥的。
“你去外面提桶水给她泼上,省得她装睡不醒。”张彩花指挥崔慢去外面,她坐在一旁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想这次要美美的收拾不听话的大儿媳妇。
躺在床上迷糊的江春雪睁眼,消化脑中这突如其来的记忆,脸色一白一黑。
她穿书到了一本无脑爽的男频年代文中,是书里男主角成功路上的炮灰石大嫂。
爹妈去世,只留下跟小楼房相依为命的她,深受打击。高考失利后天天宅家过得浑浑噩噩,被有心极品亲戚骗联合张彩花,嫁给了男主崔平远的大哥崔行山。
男主崔平远家里贫穷,可是有背后最强亲戚团支持,家里所有最好资源都给了他,更是踩过她这个炮灰大嫂,让她钱财洗卷扫地出门,然后顺利拿下辅助团女主一家的帮助,成功考上名校创业成功为首富的华丽逆袭史。
好家伙不愧是爽文,崔平远每一步路都有人提前为他铺好,而她江春雪就是开局第一炮灰石。
她倒要看看,有她在,崔平远这路还走得平远?
江春雪起身挑眉看着自己婆婆张彩花。
张彩花,是个精明强干的女人,在书里把崔平远放在心尖尖上宠着,对比她便宜丈夫崔行山可是偏心到嗓子眼里。
她不甘心卖米的崔行山能赚钱,比崔平远能干,找了媒人把好拿捏的孤女江春雪下药嫁给他,想要拒绝的崔行山却被张彩花张口嚷嚷的孝道压的无法拒绝。
这世道不孝顺父母能被人戳死脊梁骨,对此崔行山只能勉强答应。
江春雪眼神上下打量着张彩花,想着书里剧情,现在就是找她要手里的房子。
嗤,简直痴人说梦,敲诈到她头上,看她待会儿不讹死她。
“大媳妇儿现在家里我在管家,你既然已经嫁进门了,那就听我的话把手上房子交出来,都是一家人我也不害你,钱财都由我保管,这是规矩。”
“今天我说了你几句,你摔碗就跑,给我脸色,作为你长辈你教养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啊!”
张彩花看她规矩老实的从床上下来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有骇人的眼光滴溜在她身上打转,让她皱眉。
小贱蹄子还是要多磋磨,这啥吃人眼神。
“张彩花你是地里哪根蒜苗,装得一副仁慈长辈,你是吗?”作为不惯任何人的江春雪来说,她就是把小刀,想扎就扎,刀刀暴击。
“我嫁给你家,有彩礼吗?有酒席吗?啥都没有就在这大言不惭,脸皮有二尺厚吧。”
江春雪一把扯过张彩花腿边椅子坐下,她揉着有些昏沉的额头,这家人平时没让原主吃饱饭,一副瘦材竹竿样,才起身下床就感觉头昏眼花。
小贱蹄子怎么说话的,张彩花满腔怒火,狠不得上去抓花江春雪的脸。要不是看上她手上的房子卖了能给平远报班学习,她能让她扫地出门。
“江春雪你进我们家的时候左邻右舍都瞧见了,现在你不承认是我崔家儿媳,那你就是二手货,你呀还是识趣点,我是长辈我不会害你。”
张彩花就是瞧江春雪没妈没爹,不知人心险恶,用手段把她骗进门,每天吃的比猪少干得比牛多,一顿搓磨,把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干成沉默寡言的老黄牛。
“今天你不给也的给。”张彩花瞧着江春雪油盐不进,老脸一拉,转身吆喝外面崔曼。
“崔曼赶紧把水提过来。”
“我来好好收拾你大嫂,真是几天没动手果然又不听话了。”
张彩花转头不屑,一双狭长眼睛透着狠厉,颧骨高挂,整个人如吃人野兽。
“老妖婆,又来这招屡试缕爽是吧?”江春雪想起以往原主干活不麻利,张彩花就拽起原主头发用灌满的茶壶一嘴从头上往下淋,大夏天的衣服单薄,早上还在被窝就被拽起,井水冰冷从头上流下,寒气直从脚底冒起,惊的人浑身胆颤打哆嗦。
一旁看戏的崔曼也是时常对原主又掐又骂。
江春雪转眼看着提水进来的崔曼,眼里藏不住的冷笑,瞧着对方瘦弱的身板也不知道待会儿能否抗揍。
“贱人就是欠教训!”对方目光扫在她身上让她浑身瘆人,崔曼眉头皱起张口就骂。
还觉得自己是原主那个软柿子?
“把桶给我。”江春雪目光如戾看着崔曼,毫不客气说道。
江春雪感觉自己身体好多了,这两个聒噪的人吵得她头疼,这种脸皮不要的人她向来是少说话多动手。
拳头才是硬道理。
崔曼站在一侧,瞧着高她一个头的江春雪,眼神轻蔑。
爹妈死了,亲戚朋友也不待见江春雪,她每次对对方拳打脚踢,对方也是眼皮都没动一下,任她打骂,高大身影安静蜷缩在角落。
这样无动于衷的沉默,让崔慢唾弃感觉自己像个无脑的疯子。
明明自己才是处于上风位置,她江春雪凭什么一副漠视一切清高姿态。
现在江春雪同样是扫在她身上眼神,那平静如死水的眼神让崔曼心口隐隐做火。
贱人,这是在命令她。
崔曼嘲讽瞧着她,想着江春雪今天总算有点人样知道反抗,不过也算是懂事知道自己动手。
“江春雪算你懂点眼色,知道我跟妈不用亲自动手收拾你,真是狗被主人打习惯了,老样子把水从头上淋下,然后老实把房子交出来,不然你就滚出我家,看谁敢要你一个二手货。”
崔曼得意垂眸看着地上的水桶,用手指着江春雪脑袋,语气嚣张。
“你们就是这样欺负她的。”
江春雪心里一阵心疼,原主那副懦弱样子没少被眼前这俩人欺辱。
她没穿书前可是父母宠着长大的,向来做事我行我素,现在来到这该死的年代文里变成江春雪这个小可怜,她还能忍?。
漆黑如墨的眸子冒着寒气,厉声道:“不把你俩千刀万剐真是该死,真是块小饼干,口气不小也不怕撑死人。”
“你—啊贱人!”崔曼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水从她脑袋哐啷流下,头发连带头皮被人攥起,让她额头突突冒着青筋,头皮钻心的痛让她牙关紧咬。
江春雪手劲怎么这么大,她头发要被扯掉。
崔曼疼的五官乱飞,张口就骂:“贱人不得好死,我要好好收拾你!”转头看着呆愣的张彩花。
“妈,我头发要被江春雪扯掉了,给我打死她,我好疼啊啊啊,快点搭把手—妈”
听着耳边的喋喋不休,看崔曼浑身湿透,难看的像扑腾在臭水沟的死鱼,她恶劣的一笑,反手拽起崔曼,在她吃惊眼神中,重重一脚狠踹向她屁股。
送你一脚,走吧你。
崔曼如扑棱蛾子在空中龇牙咧嘴,然后被这力道狠狠砸向地面又滚了一圈,才慢慢停在墙角。
“曼曼!”张彩花颤抖着眼皮看着倒在地上女儿,心疼说道,转瞬恶气看向江春雪,“小贱蹄子那是你小姑子你真敢还手。”
“跟猪一样死胖,手都酸死了。”江春雪可不管张彩花的鬼哭狼嚎,她漫不经心揉着双手,笑着说道。
“你”张彩花眼睛透着堂屋的光看着江春雪,从贱蹄子从床上起来就透着古怪,不是以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整个人透着一股张扬。
女孩穿得朴素整齐,五官精致,一双杏眼透着水光,挺拔如松的站在堂屋,外面光影透着门缝钻入,只是那张好看脸上挂着慵懒的笑,眼底满是戏谑。
不一样了,张彩花暗暗惊道。
“婆婆,崔曼以往都是这样打在我身,我今天只不过一模一样还回去,有何不可,再说都是一家人”江春雪停顿,语气带着几分温和,眼底确是冷漠。
张彩花瞧着江春雪说一家人,眉头皱起又垂下,是啊。
说到底江春雪已经是她崔家儿媳,兔子被咬急了也会抓人。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这小贱蹄子松口,把房子要过来。
张彩花又是一副为你好的口吻:“春雪你看你也还手了,我这个当妈的也心疼自己女儿,今天这事儿就算了,都说婆媳难做,你把房子交出来这件事也就过去,我们还是一家人。”
“妈,我全身都痛死了,什么叫这件事算了,你把房子卖了必须给我买肉吃,我还要新裙子,然后把这贱人赶出去。”崔曼听到后不满嚷嚷道。
张彩花眼神微眯,转头对着墙角女儿眨眉使眼色。
“儿媳妇,这房子。”
“房子你想都别想,张彩花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你贪婪的嘴脸真是让我倒胃口。”
“有事就是一家人,没事就是小贱蹄子,变脸比翻书还快。”
江春雪瞧着她还上赶着要房子,打断张彩花的美梦,口快咋舌说道,瞧着她气得胸口起伏,她心情大好。
“小贱蹄子,呸!给你脸了,我苦口婆心为你好,不知好歹的东西,把我曼儿打了还不知趣,这个家我还做主呢,看我今天不收拾你我就不叫张彩花!”
张彩花眼睛咪起,脸上挂着怒火,一变骂着一变挽起袖子。
她刚才收拾崔曼那一下把她打爽了,现在。她捏了捏手腕,感受到皮肤下悸动的蓬勃力量。
“张彩花你要抗揍点儿啊。”江春雪恶劣的笑着,眼尾上调,整个人散发着嚣张气焰,大步向张彩花走去,扬起拳头。
“贱蹄子,你你要干什么,你敢对我动手,我可是你婆婆,小心被雷劈死。”张彩花感觉不对劲,她咽口水心里直打哆嗦。
江春雪刚才收拾曼儿,现在要打她。
她真敢动手啊?
角落里崔曼看着自己嚣张的老妈在江春雪拳头下,不到两秒哇哇乱叫,眼泪跟汗水胡着一脸,还在振振有词一口一个贱蹄子。
“你比崔曼抗揍点儿。”江春雪瞧着缩成一团的张彩花,嗤笑说道。
“我要退货,我要退货,你果然是装得,刘嫂子说你老实本分,呸!我不过是要自己儿媳妇房子有何错,都是一家人你的还不是我家的!”
“江春雪说不定你跟刘寡妇一伙儿的,你贪图我家什么?”她胡乱说着,被对方一个眼神吓得心虚。
张彩花看着大变魔鬼的江春雪,很快脑补了一番。
她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把头狼引进家门了呢。
还敢倒打一耙。
江春雪一把拽起张彩花扔到角落。
母女俩哆嗦躺在地上,她们现在心里直呼江春雪是蛮牛,这见鬼的力气。
“嫂子有话好好说,房子我们也不要了,那毕竟是你父母留给你的遗产,我们要走确实过分,都是一家人,回家再说吧。”
“你才嫁给二哥新婚燕尔的,以免伤了和气,二哥平时对你挺好的。”
崔曼瞧着江春雪平静的脸色,心虚说道。
内心止不住的骂江春雪贱人。
想着回去了把仇报回来。
喔,忘了她那便宜丈夫还在县里卖米平日很少回家,对原主不错时常从县城里捎钱回来,当然都进了这母女俩口袋里。
江春雪转眼撇着一旁黑着脸的张彩花,慢悠悠蹲下,人畜无害的脸上带着笑意。
见她这样,母女俩身上被揍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婆婆,你跟赵曼今天把我骗到这里,敲诈勒索我的房子还想谋害我,崔平远这个要考大学的优秀小叔子,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谋杀犯吗?”
张彩花听到自己宝贵儿子名字,心里一阵不好预感。
贱蹄子想说什么?她宝贵儿子平远跟她有什么关系?还说她是谋杀犯!张彩花惊恐的眼睛颤颤巍巍的抬起,随即骂骂咧咧。
果然是心尖尖别人也说不得。江春雪想到小叔子可是市里重点高中的三好学生,如今有着大好前程。
一个耀祖废物被人捧着吸全家人血才有如今这番成就。
江春雪心里冷笑,敢踩在她头上。
对上母女俩吃人般眼神,她随即拉开门向隔壁走去。
她要毁掉崔平远这条铺好的康庄大道,一个废物妄想成主角,简直笑话,她偏不让。
崔家一家从今天起别想有安宁的生活。
“你好,有人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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