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走这条路宋嘉妮没那么紧张了，出门时间虽然比上次早点，但到黑市的时间差不多。

天气虽冷，但黑市上人好像还比上次多了点。

宋嘉妮恍惚的想起来一些冬天冻死饿死的事情来，这大概也是这个季节大家更迫切谋生的原因。

她还是像上次一样，在快到黑市的时候从空间里取了一些面粉出来，上次才取了十斤一会儿就卖完了，这次她取了三十斤。

不太长的一段距离，可三十斤背过去她还是觉得累得慌。

上次摆面粉的那个位置被一个卖腊味的人占了，她在不远处重新找了个空地，把面粉和棉衣放了下来打开，随后撑了撑腿拿个东西垫着坐下。

从面前的走过的人东看看西看看，估摸着是在找自己需要的东西。

坐了好一会儿都无人问津，宋嘉妮出了一身汗都已经凉下来了。

她四处看了一会儿，只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在找着过来了，是上次买了面粉又买了棉衣的妇人。

宋嘉妮眼看着她一路找过来，直至看到篮子里的面粉时眼睛一亮，她才确定这妇人在找她。

“哎呀，你可算来了，我都在这里好几晚上了，也没见你来。”

宋嘉妮听着妇人这话，也没解释其他，只是问道：“大姐要买点面粉吗？”

“要的要的，还是七毛钱一斤吗？”

“嗯。”宋嘉妮回道。

“我要十四斤，但要分成几份。”妇人说完，宋嘉妮说道：“可以，你说我给你称。”

“三份两斤的，一份三斤的，一份五斤的。”

宋嘉妮听着这话，心道这妇人要不是帮人买，要不是自己买了去卖给别人，但她也没多说什么，接过妇人自带的布袋，给她称够面粉。

总的十四斤，宋嘉妮算了一下价格说道：“总的九块八。”

妇人掏出钱袋数了正好九块八给她，宋嘉妮看了一下钱没问题就收下了。

只见那妇人将每个袋子系好收在一起后低声问道：“这次还有女款的棉衣吗？”

宋嘉妮看了看她，柔声说道：“还有。”

“有几件？”妇人问。

宋嘉妮回道：“你要几件？”

“要两件就行。”

“四十块。”

那妇人见宋嘉妮爽快应下，寻思了片刻问道：“你做衣服快吗？”

宋嘉妮摇了摇头，“不快。”

其实宋嘉妮感觉这妇人是想问自己来得勤吗？但问了怕也没有个准数，所以改问她做衣服快不快，要是快的话肯定不用几天就又来了。

听宋嘉妮说不快，她迟疑了片刻问道：“你这次带来的数量多吗？”

宋嘉妮微微蹙眉，只听那妇人继续说道：“我其实还想多买两件。”

“男女款各有六件，你要买四件也可以。”

“那女款的要两件男款的要两件。”

她话落，宋嘉妮就从布袋子里各找出两件来，柔声道：“八十块。”

妇人听八十块还是吸了口冷气，但又咬牙付了钱，宋嘉妮这会儿确定她是想自己买回去然后卖给别人，一件衣服垫二十块的本钱还是有点多的，只是宋嘉妮也不知道她转卖出去是多少钱。

宋嘉妮收了钱之后，妇人带着东西急匆匆的离去，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巷子里。

府那妇人刚走了一会儿，上次买了两件的那个大叔也来了，男女款又各拿走了两件，花了八十块钱还高高兴兴的样子。

这人走后上次那个年轻小伙子也来了。

“棉衣还有吗？”

宋嘉妮回道：“还有四件，两件女款两件男款。”

“还是二十块一件吧？”

“嗯。”

宋嘉妮说完他就掏出八十块递给了宋嘉妮，“卖我吧。”

看着那几张大团结，宋嘉妮心里头怪怪的，但也不影响她伸手接过钱，数了一下钱没问题后才把衣服叠好给他。

这人衣裳都没打开细看一下抱着就走了，走得匆忙。

宋嘉妮看着这人离开的背影，开始怀疑这衣服她是不是卖便宜了！导致买了她衣服的都想倒卖她的衣服赚钱。

剩下的十几斤面粉没过一会儿就卖了，面粉总的卖了二十一块钱。

加上十二件衣服卖的钱，她总的卖了二百六十一块钱。

除去布料成本，缝纫机的钱总算是赚回来了。

想着家里的布料没剩多少了，她想再买点带回去，找到了上次买布的那大姐，按着上次的价格又买了九十尺的，她感觉再做完这匹布就该差不多歇段时间的了。

宋嘉妮趁热打铁，带着这匹布回家之后之后急匆匆的做了十八件衣服，除了一些边边角角的碎布，完整可用的布料全用完了。

隔了十来天再来黑市，她想着这次卖完衣服歇一段时间，所以面粉也拿了五十斤出来，背到黑市可把她累得够呛。

她刚到上次那三人就蹲在黑市巷子口的角落，一眼望去三个眼熟的人可把她吓一跳，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又朝前面走了去。

那三人也起身跟了过去，宋嘉妮没使劲儿往前走，找了角落坐了下来。

那三人蒙得严严实实的围着她，她也蒙得只剩双眼睛，微微蹙眉：“三位还是买棉衣？”

三人异口同声的回道：“嗯。”

“这次有多少件？我们三平分。”

宋嘉妮：……

做最后一批衣服真是明智的决定，这三人不会因为互相抢衣服牵连到她吧？

“这次有十八件，男款女款各九件。”

她说完三人一顿，看着她们的神色，宋嘉妮问道：“你们，真的要分吗？”

“分。”那年轻小伙子应道。

宋嘉妮微微蹙眉：“一人六件？”

中年男子和妇人也点了点头，宋嘉妮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六件是一百二十块。”

那妇人说道：“衣服比之前的你没偷工减料吧？”

宋嘉妮看了她一眼柔声说道：“东西就在这里，你可以检查好了质量再拿走。”

“行。”妇人应着，眼神看到了她的面粉上，说道：“面粉还是七毛吗？”

“嗯。”

“给我二十斤的，不用分份了，直接装这个袋子里就可以。”

听妇人这话，那俩人也看了过来，只听这妇人说道：“这面粉你俩不带点？外面买不到这么好的面粉勒。”

宋嘉妮给她盛面粉，那中年男子想着老娘总是喜欢做满头，也说道：“也给我称二十斤。”

那少年迟疑了半天说道：“面粉我不要。”

这一看就是客户群体不一样，。

宋嘉妮先把衣服拿出来给他们看了，三人没什么问题后宋嘉妮才把衣服叠好，年轻小伙子拿了衣服，给了宋嘉妮一百二十块钱，然后走了。

随后她才给这俩人称面粉。

俩人一人给了宋嘉妮宋嘉妮一百三十四块钱。

收了钱后宋嘉妮是真的很想问一句她们这衣裳他们拿去卖多少钱，但最终她也没问，这问题怎么说都不合适。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衣服就卖完了，而且卖了快四百块钱了，周边卖东西的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冷，她心知这是太惹眼了。

收拾了一下东西背着就朝前走了去，还剩十斤面粉她也不卖了。

走出一段距离看身后也没人跟踪，她在一个卖野味的大叔那里买了一只野兔，是杀出来的，她问了一下价格是四毛钱一斤，一只有两斤半左右，她给了一块钱。

又在巷子口的院子里买了一副猪肝和肠子，这种内脏腥味重，做不好很多人也不爱吃，就算在肉联厂买都是不要票还便宜的，黑市里也没什么人买，见宋嘉妮要那人赶紧就卖了。

她没在黑市上停留，买了之后就匆匆离开了，不敢逗留。

这次由于那三人的蹲守，她一会儿就卖完了，出了县城上进山路也还不到五点。

她才走了十几分钟就感觉身后不远处有人，心中害怕越走越快，可身后那人走得好像更快，似有一种追着她来的感觉。

想着在黑市里旁边人的眼神，她心想自己可能是被人跟了。

她一手握紧了电击棒，一手抓着防狼喷雾。

身后那人越走越快，她小跑着好像还没人家走得快，心下一横，放慢了脚步，直至那人靠近走近她猛然转身，厉声道：“你站住！”

那高高瘦瘦的身影停了下来，但一直没说话，宋嘉妮紧张得咽了一下口水，沉声问道：“你是谁？跟着我干什么？”

乔羌听这声音眉头一簇，刚才在黑市的时候他只是怀疑这人是宋嘉妮，因为她买野兔的时候说话被他路过听了一嘴，没想到还真是。

“宋嘉妮？”他问道。

听到对面的人喊自己名字，但这声音也不是陆松柏，她不敢放松警惕，沉声问道：“你谁？”

“乔羌。”

听这个名字，宋嘉妮长长的松了口气。

乔羌走近，宋嘉妮看清了他的脸，虽然他们这种遇见不是什么好事，但总比遇到坏人好。

望着脸色惨白的宋嘉妮，乔羌淡淡道：“走吧。”

宋嘉妮点了点头，俩人一起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乔羌走在后面，他没住在村里，也和村里的人很少往来，但依旧是听说过宋大成死后，宋嘉妮和她娘她外婆还有奶奶家抢钱。

最后还是宋嘉妮抢赢了，新房子也盖了起来搬进去。

他觉得像宋嘉妮比村里的谁家都有钱，不至于做这么危险的事。

宋嘉妮走在前面，气氛低沉，要不是宋红秀，她都不认识乔羌，认识但也不熟悉，这样说话感觉不知道说什么，不说话感觉也怪怪的。

她寻思了许久才问道：“你出来宋红秀知道吗？”

“她知道。”

“但是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对吧？”

乔羌回道：“嗯。”

话到此处又断了，沉默了好一会儿乔羌才主动说道：“我在山里抓到一头野猪杀了，送黑市来卖。”

宋嘉妮嗯了一声，没说其他。

俩人走了挺长一段路，感觉东边的天际泛白，似乎是快要天亮了，宋嘉妮看着那个方向，加快了脚步。

乔羌望着她，难得多一次话：“要不是特别困难，就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不安全。”

宋嘉妮点了点头，说道：“偶尔一两次，实在没办法，我还有弟弟妹妹都没法赚工分，没粮没肉的样样儿得花钱，我爹留的那点钱也不够怎么花。”

“而且我们几个都还小，要是把这些钱都花完了，以后花钱的地方更多。”

乔羌对此也很认同，不未雨绸缪要是日子过到了绝路，那便是真的绝路，他都经历过。

眼看着快到村里的时候，宋嘉妮说道：“你走得快你先走吧，怕遇见村里的人。”

乔羌应道：“好。”

宋嘉妮抿了抿唇似是有话想说，乔羌说道：“放心，我不会外说。”

宋嘉妮也回道：“我也是。”

虽然日子过得辛苦，但看乔羌会想法子赚钱，想来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差。

她背着东西悄无声息的回到家里，陆松柏已经起床了，看着她背着东西进了屋门，也没问她什么只给她冲了一杯奶。

宋嘉妮把篮子给他轻声说道：“我买了点东西回来，你拿出来放厨房，一会儿做了吃。”

陆松柏应了一声就去拿东西，总觉得她这事儿做得让人心惊胆战。

东西拿出来后陆松柏走过来问道：“饿不饿？”

宋嘉妮摇了摇头，“我不饿，喝杯奶洗个澡睡觉去。”

寻思了许久陆松柏望着她问道：“你还要继续做吗？”

宋嘉妮顿了一下说道：“衣服暂时不做了，缝纫机的钱赚回来了。”

她虽然用围巾捂着脸，但鼻尖依旧被冻得红扑扑的，她捧着搪瓷缸喝着牛奶，眉眼间都是笑意。

“赚钱了这么高兴？”

宋嘉妮笑着低声说道：“赚钱了谁不高兴呀，我这一晚累成狗要是不赚钱，我图啥呢。”

陆松柏无法反驳。

“猪肝和猪大肠你吃吗？”宋嘉妮问。

陆松柏面露难色，他长这么大吃过猪肝，但没吃过猪大肠，要问他吃不吃？他并不想吃。

看着他神色，宋嘉妮有些失望：“不吃啊。”

他回道：“猪肝可以，猪大肠没吃过，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