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入冬前的日子不算很忙，盛葵和苏符紧赶慢赶地，总算在除夕之前做了一床大杯子，和一张有点薄的垫被。

他们换下已经不够保暖的旧被子，躺在暖呼呼的床上，齐齐舒服地叹了一声。

盛葵：“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

苏符赞同不已，“如果明天不用早起干活就更好了。”

盛葵表示赞同。

第二天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两人过于劳心劳力，昨晚突然睡了舒舒服服的衣角，两个人刚醒来整个人都是酥的。

盛葵脑子一片空白，眼睛呆呆地望着头顶发黄的蚊帐，“我们今天的活是什么？”

“不知道，可能没有吧，要不休息一天？”

盛葵不说话。

就在苏符以为她默认了，忍不住想松一口气的时候，身旁的人突然一个起身，甩着脑袋说：“不行，不能偷懒。”

盛葵见他一动不动地想要赖床，直接上手捏着他两侧链接左右拉扯，“睡什么睡，再睡就没米下锅了！”

苏符还是闭着眼，“还有。”昨天是他做的饭。

“那我要发财，快起床！”

苏符半挣开一只眼，“那你起来拉我。”

盛葵嫌弃地朝他翻了翻白眼，然后把两人身上盖得暖呼呼的被子往床脚一掀，南方特有湿冷一瞬间将两人冻得一哆嗦。

盛葵嘴硬地喊了一声，“起床，今天有事努力发财的一天！”

喊完就见苏符已经一溜烟跳下床裹好他的厚棉袄了。

盛葵习以为常。

两个人简单吃过早餐后，兵分两路，盛葵上山，去找村里婶子们说的用来大扫除的叶子，苏符带着这几天置办的年货中单独分出来的一份，打算送去给县里的老头子，顺便看看有什么能买回来过年的新鲜东西。

本来这两份工作，连个人是互换过来的，但盛葵去过县里几次，已经对这个不大的小县城去了新鲜感。

最主要的是，临近过年，村里的大家都想上街逛逛，买些好东西好过年。

而且因为前不久刚因为山薯白白分得了一笔钱，大家都觉得又破又小，经常缺货的镇上供销社已经满足不了她们的钱包了，大家都想去县里看看，

又正好村里对县城最熟的，除了偶尔会去开会的村长，莫过于盛葵和苏符两人，两个人之中又只有苏符会赶车，她们两个的工作分配得顺理成章。

盛葵在山脚附近转了一圈，只看到一些植株被折断的痕迹，可是剩余的枝干却连片叶子都不剩，让她甚至都不能通过别人采摘的痕迹辨别自己要采哪种枝叶。

想到李荷花说的迟了山上的这种植物连片叶子都不剩，盛葵抽了抽嘴角，将躲在她衣袋里睡觉的小老鼠掏出来。

“吱吱吱”小东西睡得好好的突然被悬空，吓得直叫，四肢小爪子在空中挥舞。

盛葵把他放到被大家折得只剩下几根短树杈的植物上，“知道这是什么植物吗，能不能带我找到新的？”

小老鼠下意识就抱住树枝，鼻子嗅嗅后冲着盛葵“吱吱”两声，见她依然一脸期待的样子，突然意识到苏符这个人性翻译机不在，他听不懂，顿时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然后昂着尖尖的脑袋，一只爪子举起来挥了挥，做出一副跟我来的样子。

等它转身跳下树枝在前面带路的时候，盛葵忍不住笑了下，又怕它待会突然回头发现以为自己嘲笑它，发小脾气，又很快收敛。

盛葵捡了跟树枝说：“你可以在这跟树枝上给我指方向，如果你不想跑的话。”

小老鼠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树枝，果断偷懒地选择了树枝。

走了一会发现自己不仅能看得更远，还不用自己用力，不由赞赏一般冲着盛葵又叫了几声。

盛葵朝它笑笑，然后对着它竖起了大拇指。

小老鼠瞪大了它的绿豆眼，开心地直接在树枝上蹦跳两下。

一人一鼠往山里面走了好一段距离，小老鼠带着她找到了好几处已经被光顾过的灌木丛。

于是她们只能越走越远，盛葵觉得她走的有点太远了，她都要饿了。

盛葵停下看了看周围被寒风吹得呼呼作响山林，有点后悔自己的好奇心了。

她就是听李荷花骂村里的人就像鬼子进村，一片叶子都不给她留，忍不住好奇了下，就被告之，这里的人，每到临近过年前的大扫除，都会去山上找一种叶子。

这种叶子整片叶子都长满了硬硬的毛刺，用来扫天花板很干净，而且还有一股香味。用李荷花的话来说，就像是整个屋子都散发着一种新房子的味道。

她就是被这个传说中的崭新的味道诱惑到了，才在今天走了这么多冤枉路。要是走了这么远，最后还是无功而返，那她要呕死。

早知道就不找那劳什子的树叶了，长长地扫把往头顶一扫，她不信那些个什么灰尘、蜘蛛网的不能扫下来。

也难怪李荷花骂了这么久，她都走了这么远了，依然能看到村民们进来采摘的痕迹，看来这树叶是真的好用，也是真的枪手。

“灰灰，这附近还有这种树枝吗？没有的话我们就回去了。”

大不了她去用这种树叶大扫除的人家过过眼瘾，等看到真的好用了，明年再赶早。

“吱吱”小老鼠一听就激动了，在树枝上跳了跳，爪子直直地地往一个方向指。

盛葵正要按着它指的方向走，小老鼠的身子突然一僵，浑身的毛毛突然就炸了，苗条的老鼠直接变成了一个毛球，下一瞬化成一道灰线，从树枝上蹿到了盛葵肩膀后面。

隔着厚厚的棉衣，盛葵都能感觉到小老鼠瑟瑟发抖的恐惧。

她觉得疑惑正要询问，就见前面的一个高灌木丛突然发出一阵与众不同的晃动，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得盛葵心里发毛。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