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安让江富的几个狗腿子把手松开,忍住心里对江焕的惧意,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你……没事儿吧?”
面前的少年皱着眉头,嘴唇紧抿,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打量以及警惕。
呜呜呜,她真的不想惨死街头啊!原主造的孽还得由她来收拾,希望能挽救些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吧,她可真不容易!
生怕他以为自己又要做什么坏事,纪安安连忙向他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其他的意思。就、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刚刚一群人都围着他辱骂,也不知道有没有下黑手的。
江焕还是未回答她的问话,眼底深处的警惕却更甚。她又在玩什么花样?
在这无声的沉默中,纪安安的头慢慢低了下去,“江焕,对、对不起……”想到原主对他的所作所为,她就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对不起……江焕嘴角微扯,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字一句的询问道:“我可以走了吗?纪安安。”
少年有些冷淡的嗓音,配合着他一字一顿的语气,十分的有震慑力,纪安安一时之间吓愣住了。
随即她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呜呜呜,好凶!
江焕没再看纪安安和她身后的孩子们一眼,脸色冷漠地重新背上竹篓越过他们回家去了。
夕阳下,大大的竹篓里面装满了柴禾,一步一步的往村子里腾挪开来。少年的脊背却依然挺直。
纪安安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回忆起了他的家里情况。
书中说江焕的爹在外当兵,脾气也不太好,在家时经常打他娘,所以他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抛下他跟别人走了,他爹很快又娶了别人。
这个后娘叫黄小英,开始还待小江焕不错,但不久她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从那个孩子出生时起,她就将江焕视为眼中钉,她利用父子俩的信任开始在家里挑拨离间,让江父对江焕渐渐地失望。随之而来的,是江焕在这个家的地位直线下降,万事以江富为先。
在江父死后,江焕又因着爷爷的病,在这个后娘的手上很是磋磨了一段时间。
刚刚看到他衣服上全是补丁,裤子还是短了一截的,想必现在的日子也过的不太好。
还要时常面对原主的欺凌,纪安安看着他几乎被竹篓遮住的瘦弱背影,心里忽然有一丢丢不是滋味儿。此时的江焕,还未经历那些人生变故,还未杀人如麻,只是一个年纪不大却承受太多的半大孩子。
如果是自己面临着这些困境,或许做不到想他这么坚忍……纪安安心里头有点难受,她悄悄的跟在他后面回村里去了。
刚才挨了纪安安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江富已经在村里的孩子们面前落了面子。这会儿两人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来我去的,更是让他十足的记恨。
江富在后面死死的盯着两人,看的牙痒痒,刚才纪安安和江焕说话的那副关切的模样对他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江家的两兄弟,大儿子江焕小小年纪没了娘,后来爹也去了,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不容易,天天干活儿懂事的让人心疼。相反,二儿子却被黄小英娇养出了一身肉,性子还混,经常带着一帮孩子在村里打架。这么一比较,大家心里自然更喜欢懂事的江焕一些。
因着这个,江富从小就嫉妒江焕,经常找他麻烦。这两兄弟不合在村里也是人人皆知的事了。所以纪安安这么一顿操作,着实让江富觉得丢了脸。
“富哥,这、这、就这样放江焕走了?”适才松开江焕的一个麻子脸凑到前面来问道。
“不然呢?你去把纪安安揍一顿再揍江焕?”江富没好气的推开他,看着纪安安和江焕离去的方向眼里尽是阴霾。
*****
纪安安远远地跟在江焕的后面进了村子。
江家就在纪家隔壁,两家都是那种泥土房子还带着传统的农家小院。所不同的是,纪家的小院子明显收拾的整洁些,而江家的院子里略显凌乱,院里还横七竖八的挂着几件晾干的衣服。
她站在门口纠结了半天,还没想好该用什么样的面貌去面对原主的家人,就听到旁边一道女声传来,“安安?傻愣着干嘛,咋不进去?”
一个穿着灰色棉布上衣的妇女端着满是草药的簸箕正向门口走来。
纪安安往她手上的簸箕瞥了一眼,右手捏紧了裤缝线,有些不自在的叫道:“娘……”
两人进门后,唐秀英见女儿闪躲着自己的视线,还以为她是在为中午的事情不高兴。她看着自己唯一的孩子,头疼该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道理,她抿了抿有些干涸的唇,道:“安安,江焕是个可怜的孩子,他人不坏,咱们不能老是欺负他。”
她的表情有些纠结,又有些严肃。
“娘,我知道……”纪安安随口一答,却顿住了脚步,她忽然想到了原主今天去找江焕茬儿的原因。
书中隐晦的提起过另外一层,‘纪安安’对江焕心里是存着些嫉妒之心的。
这与‘纪安安’的娘,唐秀英有关。
‘纪安安’从小就觉得自己的娘对江焕很好,好到让她嫉妒。
给自己做衣裳的时候也会给江焕做一套,自己有的吃的他也有,见他做活儿也会搭把手。然而对她却很严厉,很少露过笑脸,只会训她,她甚至怀疑过自己和江焕是不是抱错了。
看着唐秀英对江焕关怀备至,‘纪安安’又嫉妒又羡慕。再加上只要她在家抱怨江焕对她冷冷淡淡,爱答不理,不跟村里的孩子一样。她娘就会维护他,向着他说话。‘纪安安’心里的那口气是怎么也压不下去,越看江焕越不顺眼,觉得他就是来抢走她娘的,所以才三五不时的去找他麻烦。
早上也是如此,本来她只是心里不舒服在家里抱怨了几句,但唐秀英听见后却表情很是严肃的教训了她一顿。
殊不知,正是唐秀英的这番话让本没有什么想法的‘纪安安’生出了叛逆之心,结果就带着江富那一群孩子去把江焕的脑袋给揍开花了。
纪安安一边庆幸自己穿过来后并没有发生原书中那样的惨况,同时也在心里嘀咕唐秀英对江焕的态度。
她觉得唐秀英对江焕似乎有点超出对邻居家孩子的体贴……
“娘知道你一直心里不舒服,可江焕那么小一个孩子,就要去山上打柴。娘不帮着点怎么办?”唐秀英明显还不知道女儿已经去找过江焕了,接着劝道。
她顿了下,握着簸箕的手紧了紧,“安安,你想想从小到大,江焕什么时候欺负过你?每次你去招惹他,他有没有还过手?他就是性子冷,你也是知道的,就别跟他置气了。”
确实如她所说,原书里,‘纪安安’从小到大欺负江焕他都没有还过手,只除了最后一次……
纪安安一个激灵,大佬果然是大佬啊,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致命的。呜呜呜,怎么才能让他放过自己。
她没法反驳唐秀英的话,因为从现在看来,江焕确实没对她不利过。
“娘,你怎么对江焕这么好啊?”犹豫了下,纪安安还是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
唐秀英叹了口气,看着门外的目光有些怀念,“江焕他娘也是个苦命的人……”
原来唐秀英刚刚嫁过来的几年和江焕的娘赵菊芬处的不错。那时候江老三在外当兵,纪国平也因为忙村里的事情很少着家,她们经常一起做针线聊些家常。两人性格很合得来,这么一来二去的,就渐渐的交好了起来。
后来江老三回家的次数多了,但脾气也变差了。三五不时的在家里打赵菊芬。
唐秀英会些家传的医术,就经常替赵菊芬治伤。每次看见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唐秀英心里头就堵的慌。江老三在外面当兵,拿着一个月二三十块的工资,村里人人都羡慕赵菊芬嫁的好,但却鲜少有人知道江老三在家的日子里她身上经常布满伤痕。
再后来赵菊芬终于受不了江老三的脾气抛下孩子走了,唐秀英打心眼儿里为她高兴,就是可惜江焕这个孩子了。
说是为心里的那么点心思愧疚也好,可怜江焕这么小没了娘也好,从那时起唐秀英就开始为江焕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原来,唐秀英认为自己是造成江焕没娘的帮凶,出于自责才从小格外照顾江焕。
听完了内里原因,纪安安惊的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娘,可这不是你的错啊,你不用自责。”说完用她的小手握住了唐秀英略粗糙的大手。
唐秀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双温热的小手握住了,她少见的在女儿面前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安安……”
“哟?这不是安安吗?咋的了?这是打架打赢了回来了啊?”
唐秀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貌似亲密,实则阴阳怪气的嗓音打断了。
如果我把男主写的特别惨会有人来打我吗?【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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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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