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莫非涂戴着眼镜蹦蹦哒哒地跑回来后,依依不舍地把眼镜取下,又拿着晃了晃,一副渴望的模样。
“这眼镜是你做出来的?还有吗?无论多大的价钱,我都可以买的呀!”
莫家在临城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要想买个什么东西,还是能拿的出钱来的。
“莫兄若是喜欢,回头让人帮你定制一副吧!”
许时清说道,而后又把目光看向了玉如尘。
“不知玉郎君可否帮这个忙?”
“如尘愚昧,可否请许公子说清楚?”
玉如尘带了几分犹豫,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可是却迟迟不敢确定。
“玉郎君知道万物居吗?”
许时清问道。
“知道一些。”玉如尘点头,可是又皱了皱眉,不知其中有何干系。
“听说三天后玉郎君打算在琳琅亭举办诗会,邀请所有的书生,我知晓你们读书人喜欢看书,但是看多了眼睛就会模糊,所以才把眼镜给做出来,造福大家,不知玉郎君到时候可否帮个忙,宣传一下!”
许时清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而后,又看了看玉如尘的脸色。
玉如尘听完解释后,才了然的点头,又皱了皱眉,问道。“许公子是商人?”
商人逐利,虽然眼镜这东西确实很好,但玉如尘还是皱了皱眉,目光中有了几分排斥。
他并不想,一个好好的诗会,变成商人圈钱的圈套。
“是也不是。”
许时清说道,来找玉如尘之前,他早就想好了利弊,知道读书人都讨厌商人,所以才没有一开始就暴露自己。
但是现在被问了,许时清也只能如实回答。
“玉郎君也是读书人,应该能体会到读书人都困难,有一些孤本字小还密集,看久了对眼睛只会有伤害。”
“我也是为了能够力所能及地帮助你们,诗会上人多,只要把眼镜宣传下去,很快就能让所有人都知道有眼镜这个物件,能够让人看的更清晰更轻松,这样不好么?”
“即使如此,难道许公子的最终目的不是赚钱吗?”
他的诗会,怎么可以变成商人圈钱的逐利场呢,他坚决不会同意的。
“是。”
这一点许时清无法反驳,只能坦然的点头。
“这不就是了。”玉如尘讽刺地笑了笑。
“许公子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恕如尘无能为力。”
“唉,玉郎君又何必那么快的拒绝?”
许时清叹了一口气,对于玉如尘的拒绝,也没有半点不满。
“既然玉郎君不愿意帮忙宣传,那你们的诗会,还缺投资吗?”
既然一条路走不通,许时清和柳易宣几人对视了一眼,启动第二个计划。
“何为投资?”见许时清还不愿意放弃,玉如尘沉住了气,问道。
“在京城想要办一个诗会也不容易吧,毕竟这里也不是你们临城。”
许时清笑了笑。
“我猜玉郎君这回带的全部身家都已经投进去了吧,但是还有一些没办妥当。”
“我们可以投资你,帮你把一切办妥当,钱不够我们可以给钱,人不够我们可以给人,玉郎君觉得怎么样?”
许时清说的投资就跟现代的娱乐圈一些节目的投资商冠名一样,虽然那些娱乐圈的门道许时清并不清楚,但是大抵差不多也是这样了。
“所以呢,你想如何?”玉如尘还真没想到,许时清能查他查到这么多。
想要的,执念的,需要的,困难的,这些许时清都把握的一清二楚,完全把人往坑里推。
玉如尘也并没有世人所说的那么高尚,有时候站的越高,被期待的就越多,他拼尽全力地把自己尽量完美,而遇到的困难,也只能自己偷偷地想尽一切办法解决。
比如这次诗会。
这是一场天下读书人都想要来的诗会,里面群英荟萃,人才济济,所有人都期待着。
玉如尘几乎花光了带过来的积蓄,才把琳琅亭一周天的使用权给买了下来,还需要置办诗会需要的纸笔,这又是一大笔钱。
莫非涂是知道玉如尘困难的,他甚至还帮了很多,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无济无事。
“我能帮你你想要的,而诗会我也不会干扰你们,绝不会在中途把诗会变成眼镜的首发现场。”
“我只希望在诗会结束的时候,占用大家一点儿时间,可以吗?”
许时清问道,一副你赚了的模样。
只是结束的时候,这确实不会干扰诗会的进度。
玉如尘思考了几分钟,许时清几人也没有催,而是耐心地等待着。
“好,我答应你。”
过了许久,玉如尘想通了一番利弊后,终于点了头。
“真好。”见玉如尘终于是答应了,柳易宣扯了扯余子亥的衣袖,感慨的叹了一口气。
“是啊,眼镜热的时候又快要来了。”余子亥点了点头,应了柳易宣的话。
只有李安承安静地坐在最边上,从一而终,整个过程都跌宕起伏,但是好像完全没有影响到他,还不紧不慢地喝着茶看戏。
看着许时清终于用二计划说服玉如尘后,一切都柳岸花明。
说服玉如尘后,许时清毫不吝啬地展开了笑颜,以茶代酒,敬了玉如尘一杯。
“那便谢过玉郎君了。”
“不敢当,明明是几位帮了如尘,如尘感激不尽。”玉如尘双手端起一杯茶,回敬了一杯,一饮而尽。
……
翌日,许时清约了玉如尘到琳琅亭,还带了几人,开始置办诗会的场地。
“除了纸笔。还缺什么吗?”许时清问道。
“就差这些了。”玉如尘摇了摇头,说道。
西街街头突然新开了一家铺子,也就装修了两天的模样,今天开张,打算迎客了。
铺子的牌匾被一缎红绸给遮住了,谁也不知道这家铺子是卖什么的,但是开业当天,却有很多书生三三两两成群结伴的过来,等着铺子开业。
“文轩,你说的就是这家铺子吗?”这一群书生中有一位领头的,只见那个叫文轩的书生点了点头,领着人等着铺子开张。
“就是这儿,等着吧,这铺子可不是一般的铺子。”
仇文轩说道,安抚了一干书生。
开店仪式敲锣打鼓了好一会儿,没过多久,突然有一个自称是掌柜的老头慢悠悠地走过来,旁边都在说着恭喜开业生意欣荣之类的好话,老头笑呵呵地应着,最后站在店铺门口。
他朝那些敲锣打鼓的伙计们摆了摆手,门口瞬间安静了下来。
“很高兴,大家给了我曹三金的面子,都来支持小店。”
老头只说了一句,本还想再来点儿长篇大论,但是却看到人群中有一辆马车,马车上的人掀开小窗盯着他,突然就感觉到了背后一冷。
愣神间,突然一个伙计在他身后擦身而过,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吉时已到。”,曹三金摸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对着马车上的人谄媚一笑。
“那么废话也不多说了,我们开始揭招牌吧!”曹三金对大家说道,一只手接过伙计送过来的红绸。
“揭!”不知道谁突然大喊了一句,其他凑热闹的路人看着磨磨蹭蹭的曹三金,也附和着大喊。
“揭,揭开它。”
在一片吵闹声中,曹三金手一哆嗦,把红绸往下一扯,招牌上的字显现出来。
四个烫金大字,众人看的疑惑又不解。
明亮眼镜。
“这是什么意思?”即使在场站了许多书生,再有文采,也对明亮眼镜四个字产生了疑惑。
揭开招牌后店门就被打开了,带着一肚子疑惑,大家进入铺子里。
…
“许少爷,出事了。”
还在琳琅亭,许时清正在和玉如尘算着需要纸笔的预算,突然一个男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跑到许时清面前。
许时清记得这人,这是之前给他们跑过腿去找李安承的余子亥的贴身小厮,叫方争。
“怎么回事?”许时清问道,看着满头大汗的方争,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您…您还不知道。”
方争因为跑的太急,一时间还没喘过气来,说一句喘三口的。
“要不你缓缓?”玉如尘看着这个突然跑过来的人,温声建议道。
“上…上京城西街那…那边突然开了一家新铺子,今早…开业…,叫明亮眼镜。”
方争摇了摇头,谢绝了玉如尘的建议,而是急切的看着许时清,一口气把话说完。
“什么?”
听完方争的话?许时清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
“你再说一遍,那个铺子叫什么名字?”
“叫明亮眼镜,就是卖眼镜的铺子。”
怕许时清没有听清,方争一字一句地再次说道,而后,忐忑地看了眼许时清的表情。
“你确定…没看错?”
许时清皱眉,心里满是不可思议。
不可能啊,除了他,谁还能把眼镜做出来?
而且他的铺子就打算在后天让眼镜上新,那么巧合,就有人提前截胡了?
许时清越想越觉得不可能,可是方争也不可能说谎骗他,一时间,许时清甚至都有些怀疑,除了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穿书者?
“是今早开业的?”
许时清又确定的问了一句。
“对,今早我家少爷和柳公子听说有新铺子开业,就被柳公子拉去凑热闹,两位公子亲眼看见了,所以赶紧让小的来告诉您。”
“带我过去看看。”一时间,许时清也顾不上玉如尘了,只想马上飞奔到西街那里去一看究竟。
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
只是若是还有其他穿越者或是穿书者,为什么他倒腾肥皂香水这些的时候不出来,偏偏现在出来截胡?
许时清不敢轻易确定,只能自己亲自过去看看,眼见为实。
甚至许时清心底还存有一丝期待,只希望是柳易宣他们和他开玩笑。
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真的。
等到方争带着许时清来到西街,看到牌匾上烫金的四个大字“明亮眼镜”,不知道为何,许时清感觉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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