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仨往回走,孙氏怀里揣着钱,整个人都是懵的,看着周蜜道:“阿蜜你掐掐我,我怎么觉着跟做梦似的?”
“阿娘,你咋跟我弟似的。”周蜜好笑地捏了捏孙氏的脸,道,“是真的,都是真的,咱今天中午一共赚了三两二分银子。”
“妈呀!”孙氏激动地叫出声来,脚下步子也迈的越发急切,恨不能下一步就直接到家门口。
回到家里,孙氏先迫不及待地去了东屋把怀里的钱拿给孩子爹瞅瞅。
周宁跟他姐在院子里把两个水桶和竹筐木盆都洗刷干净晾着,水缸空了,柴也没剩多少,两人一个去打水一个去劈柴。
周蜜因为有储存空间可用,就让周宁去干相对轻松一点的捡柴,她则往更远一点的牛头山下的泉眼去挑水。
出门前周蜜特地把家里全部的桶跟盆子都带上,到了泉边儿装满一个往空间里一塞,晃晃悠悠地往山下走。
今天她没舍得用幸运卡,一路上也就没有什么意外又逆天的惊喜收获,倒是也让她挖到了几株山药,还捡到几个跟馒头似的马粪包。
马粪包对于治疗外伤有止血的功效,就是作为食物也是鲜美可口。
晚上拿来跟猪肉炖在一起,对于几天没吃过肉的肉食动物周蜜来说,简直想要流泪。
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周蜜找个隐蔽的地方把扁担和水桶从储存空间里拿出来担着往家走,两桶水加上她空间里的盆盆罐罐,刚好把家里的水缸添满,不必再跑第二趟。
捡好一捆柴火的周宁看见满了的水缸还疑惑他姐这个脚程怎么快了这么多,以往都要来回两趟才能把水缸装满。又看见水缸边堆着的一小撮山药和马粪包,饶是周宁已经被他姐刷新过好几遍认知,也还是难以置信:“姐,你是飞回来的吗?!”
周蜜拍了他一巴掌:“胡说八道什么呢,快洗洗脸,咱到县里去给阿爹请大夫。”
孙氏原本还想跟着姐弟俩一起,毕竟去县里请大夫,拿着那么些银钱还是要有个大人跟着才好。可不知怎地,回来之后她就脑袋发晕,肚子也有点不舒服。
周蜜偷偷给孙氏把了把脉,发现她气血亏得厉害,全是因为平日里太缺乏营养。就这两天吃得好,远不能填补上亏损的空洞。便劝孙氏在家好生休息,金岩县离牛家村不过十几里地,她跟弟弟两人走着去,回来的时候租辆牛车就是。
孙氏放心不下,恰好姚氏过来。
姚氏收摊回家后想着今天吃了周家的饼跟河螺,总该回赠点儿啥才对。她这人心眼儿直,不愿意占人家的便宜,哪怕只是一口吃的都挂在心上。于是从家里拎了两条刚卤好的口条来了。
她听到姐弟两个要去县里给周言请大夫,便道:“我家那头正要去县里给人杀猪,帮着把俩孩子捎着就是!”
孙氏哪儿好意思,忙推却不用,架不住姚氏热情如火,直接左右拉着周蜜姐弟两个就往家走。
到了家姚氏的丈夫牛善正套了驴车准备出门,见到媳妇带着周家俩孩子来了说要让他一块儿捎着去县里,也爽快地应了。还抱了两捆干草放到板车上,让两个孩子坐得能更舒服点儿。
姚氏看着周蜜道:“你放心跟你叔去,我去陪你娘说会儿话,回来的时候也让你叔拉着,别怕麻烦。”
又看着她家男人:“回来的时候也给二娘他们捎着,听到没。”
牛善哎哎地答应着,一甩鞭子驴车哒哒哒地往前去。
十几里的路,脚程快的也要走半个多时辰,坐在驴车上尽管有些颠簸,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能到县里。
金岩县是崇州治下里面最小的,但日常所需都应有尽有。
牛善把姐弟两个送到后要去给人家杀猪,问周蜜什么时辰往回走。
周蜜算了下她请大夫买东西的时辰,差不多跟牛善的时间能对上,便约好了申时还在此地等候。
跟牛善叔道别后,周蜜看着两侧热热闹闹的店铺,按住内心买买买的冲动,先去药铺给周言跟请大夫。
她带了二两二钱银子出来,交付定金后,跟大夫约好半个时辰后城门口见。
数了数还剩下的一两二钱银子,周蜜这下可以踏踏实实地逛街了。
拉着弟弟直奔最近的油粮铺子,先买了十斤白面粉和五斤黄豆,又订了九十个鸡蛋和一瓶胡麻油,一下子花了快四钱银子。
县里的商家可以送货,周蜜同样是付了定金后与油粮铺子约了相同的时辰在县里门□□货。
周蜜想买的东西不少,但手里的银子有限,在布庄看了一眼,一件不错的男式布衫要整一钱银子,布鞋也要八十文一双。粗布便宜些,一百文买一匹,能做两身衣裳,一家人每人一件新衣只要两匹布就能够。
可周蜜摸了一把粗布的质感,跟贵了两倍的纯棉布没法比,更别说要价四百文一匹的丝绢了。天气日渐暖和起来,衣裳倒是不必急着做,等过段日子钱更充裕些的时候,直接买丝绢做夏衣,穿着凉快又透气。
布庄伙计见周蜜姐弟两个衣着寒酸无比,东摸西看的问了一圈儿啥也不买,瞬间黑了脸,送给周蜜好几个白眼。
周蜜没觉得怎么着,倒是给周宁气够呛:“等咱家赚了钱,非买他十匹二十匹的甩他脸上,叫他狗眼看人低!”
周蜜觉着弟弟的这个思维方式十分不可取,便趁机教育道:
“布店伙计势利眼固然不对,但你用钱砸人家那叫仗势欺人,也同样要不得。要获得别人的尊重,你该做的是让自己强大起来,而那个时候,你眼前的路宽阔坦荡,难道你还要为了一个曾硌过脚的石头而回头吗?再说了,钱是咱们家辛辛苦苦赚来的,便宜那些瞧不起你的人,你是聪明还是傻啊?”
周宁点头道:“我明白了,阿姐。”
“乖。”周蜜摸了摸弟弟的头顶,看着弟弟乖巧懂事又听话的样子十分可爱,顺手买了一文钱的炒花生让周宁捧在手里边吃边逛。
既然不买布了,周蜜去肉铺割了一块层次分明的五花肉和一整块的猪板油,老板还送了他们几根猪骨头。又在南北杂货买了两升大枣,还有胡桃桂圆等补气血的东西。蔗糖比贻糖要贵不少,周蜜算了算一斤糖够家里吃一个月了,就只买了一斤的蔗糖。
九百文钱花得只剩下五百,周宁看他姐花钱跟流水似的眼都直了,看到她姐还要买鸭子,忍不住拦了一下:
“阿姐,都割了肉了,还买鸭子干啥?你这也太不过日子了。”
周蜜道:“来一趟县里怪麻烦的,不多买点儿怎么行。而且这鸭子是给咱娘炖汤的,她气血不足需要好好调养,否则闹不好难产可是要出人命的。”
周蜜倒不是危言耸听,即使在医疗技术已经很发达的现代,妇女生产也跟过鬼门关一样,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何况现在的医疗手段极其落后,孙氏又有严重的贫血,对胎儿的发育也有非常严重的影响,个子小智力差不说,还有可能患有先天性的贫血。
周宁闻言马上紧张起来:“那可怎么办?吃鸭子就能好吗?咱要不要多买几只?”
周蜜瞧他这慌慌张张的样子好笑道:“有我在,定不会叫咱娘有事的,你放心。往后啊,咱家一日三餐顿顿不能省,而且阿娘还要加餐,你要站在我这边一起劝着点儿阿娘,免得她总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
周宁郑重地点头:“阿姐,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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