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二师姐，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洛小云冷声叹道。孤女这话，旁人谁说洛小云都不会这般动气，可从尹馨儿嘴里说出来，她真的火了。因为，让清瑶成为这般孤苦无依之人的始作俑者，正是尹馨儿的父亲，尹霁月。

尹馨儿含着泪，转身跑了。

明丰明城跟在尹馨儿身后追了过去。

“大师姐，二师姐她口无遮拦，你莫要放在心上。”洛小云垂眸，轻声说道。说起清瑶的身世，洛小云就要狠狠的骂那个该死的尹霁月祖宗十八代。

清瑶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清乐伯，是乌镇有名大宗师，乐善好施，口碑极佳。

与尹霁月交好。

尹霁月来清家拜访时，看中清瑶，根骨极好，是个练功的好苗子。

曾说服清乐伯，将清瑶送入华山，拜他门下。他定当倾囊相授毕生武学。

奈何清乐伯不愿将女儿远送他乡受苦。

尹霁月便勾结了当地的山匪，屠戮了清家满门。

山匪欲杀清瑶时，尹霁月出现将她救下，并将这一众山匪全数杀尽，没留下一个活口。

这么一来，杀父仇人化身为救命恩人。

清瑶的命也是极苦的，被尹霁月培育成没有感情的棋子。

尹霁月大抵是做贼心虚，才在幼年的清瑶身上埋下了蛊。也是担心日后，清瑶知晓真相，手刃于他。

“无事。”清瑶寒眸无波，淡漠道。

那些小时候的记忆，于她而言，就像是前尘往事。

师傅时常告诫她，无欲无求，无怒无嗔，无为而治，摒弃杂念，才能潜心武学。

“大师姐，你的手伤了。”洛小云轻喊了声。清瑶徒手接住尹馨儿的皮鞭，被皮鞭上的鳞甲剐了手。

“小伤无碍。”清瑶拂袖，正欲离开。

清瑶被洛小云拦住，洛小云个子比她略高几公分，长臂展开，挡住了迎面而来的阳光，阴影笼罩她的周身，却让她感受到一丝温暖，不知不觉，那个追在她屁股后面，需要她保护的小师妹，渐渐长大。

“伤口不及时处理，会发炎。”

“跟我来。”

洛小云把清瑶带回来厢房，从柜子里取出金创药。

“会有点疼，你忍着点。”洛小云将清瑶手指摊开，低声道了句。

清瑶低眸，不语。

洛小云将金创药一点点的洒在清瑶的手心，她观察着清瑶的表情，见她一双眼眸古井无波，这样的疼痛对她而言，似乎并不算什么。

“疼就说出来。”

“会好受些。”洛小云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伤口，语调温和。

“若真这般，这世上无需止疼药了。”

清瑶总是这般，清醒又睿智。

洛小云挑了挑眉，不与她争辩，反倒是摊平了她的手，低头，轻轻吹了吹她的伤口。热热的风，裹挟着洛小云的体温。

清瑶蜷了蜷手，却被洛小云紧紧的握住，指尖传递的热度，不断侵蚀着清瑶的理智，有一股强烈的情感，想要冲破束缚，不安的躁动着。

“感受到了吗？”

“什么？”

“我很关心你，所以，疼，一定要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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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洛小云得知清瑶下山拜访崆峒派，追查黑衣人一事的线索。洛小云背起行囊与清瑶一同前去。

清瑶轻功点地，如仙人般缥缈。

洛小云脚尖踩上被她御起的飞石，如影随形。

“大师姐，你看，我这轻功，如何？”

清瑶寒眸一瞥，不予评价。

“不如我们比试一下如何？”

“如果你输给我了，就答应我一件事情。”洛小云双手背后，满脸笑意。

“若是你输了？”清瑶淡淡问道。

“这还不简单，我也答应你一件事情。”

清瑶没再回应，只是加快了速度，没一会儿，洛小云便被她落下，不见踪影。

过了会儿，经过路边茶社。

清瑶收起轻功，拂袖而至，寻了一处幽静的角落，坐下。

“客官要点什么？”

熟悉的声音响起，清瑶抬眸，与洛小云凤眸交汇，寒眸略过一丝波澜。

茶水送到了她的手边。

“大师姐，这次你可输给我了。”洛小云挑着凤眸，笑盈盈的坐在她对面，满面春风，好不得意。

“好。”清瑶淡淡道了句。

忽而，寒眸掀起，看向洛小云，红唇微启，露出皓齿，嗓音轻柔如一缕薄烟。

“你想要什么？”

洛小云一怔，对上清瑶绝色的面容，再加之那句你想要什么，产生了一种任她为所欲为的念想，挠的她心尖发痒，犹如蚂蚁再爬。

真的，什么可以吗？

洛小云眼眶发红，喝了一大口茶水，压下心口的痒意。

“大师姐，可听过，烽火戏诸侯的典故。”

“有所耳闻。”

“我想效仿那周幽王，可否博得美人一笑啊。”洛小云挑了挑凤眸，对向清瑶清冷的寒眸，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故作登徒子的轻挑。

她本也是想逗逗清瑶。换来一句，胡闹，又或是嗔骂她的话，她也觉得开心。

人活在世，不能太规矩，太刻板。

那多没意思。

露天的茶社，偏生这一处，借由大树的遮挡，寻得一处阴凉避光。

清瑶寒眸微弯，红唇微微扬起。

一抹轻如缥缈的微笑，却像是击中洛小云心尖的利刺，钻入她的心口，侵入她的骨髓，酥的她四肢百骸没了知觉。

妈呀，这是什么神仙笑容。

洛小云脸蓦的红了，调戏之人，却反被调戏，五味杂陈。清瑶笑过后，红唇轻抿，静静的看着她，让她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发红的耳根。

很热，想要洗个冷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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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云的御剑速度极快，赶在清瑶之前，到了崆峒派。

崆峒派四周弥漫着一股极为浓重的血腥味，诡谲的气氛，让洛小云提高了警惕。

漆红色的大门半掩着，被被风吹得，吱呀一声，敞开了。

眼前一片鲜血淋漓的场面，惊得她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往里走去，想看看，是否还留有活口。

她挨个探去脉搏，无一幸免。

可惜，还是来晚一步。

洛小云暗叹道。

忽而，红漆大门，再次被重重撞开。为首的和尚，怒目圆瞪，冲着洛小云，高喊一声。

“恶贼，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