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了？”
周霏听到动静就知道是女儿回来了，头也不抬的随口问了句。
“出去一趟。“
时悠回答的很淡定，解释起来太麻烦的事情就干脆不要解释了。
“嗯？”
对这个回答显然有些意外的周霏疑惑抬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家女儿今天穿的裙子是她之前没见过的款式。
时悠已经来到周霏面前，不等周霏开口，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胸前，反问道：“你身上戴着的这串宝石项链哪来的？”
项链？
听到时悠的话，周霏下意识摸了摸冰凉垂坠的宝石项链。
想到今早离开京城时，夏入朝手下送来项链时对自己说的话，周霏突然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是好。
时悠自然知道这串宝石项链哪来的。
夏家人在奚落夏时月时曾提到过，夏入朝给他每任老婆都送过一条同款定制宝石项链。
众所周知，夏入朝的三段婚姻皆为丧偶。
周霏知不知道就不太好说了。
或许这串宝石项链是周霏收到过最喜欢的珠宝，她迫不及待将它戴在身上，都没意识到和她这身衣服搭配起来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时悠挑了挑眉，打量着脸上表情纠结的周霏。
周霏自然是位美人，不然也不会被夏入朝就这样养十多年。
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痕迹，她的双眼依然带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纯真清澈。
夏时月没有遗传到周霏美貌，只隐约能从眉目间看到些许相似点。
不过气质是如出一辙的，都是那种看起来柔软、娇弱、看人时目光总是怯生生地，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想要保护的女人。
说好听点叫不谐世事，纯真善良会激发男人保护欲。
说直白点，那就是两个一看就很好下手的蠢女人。
面对这样一个便宜妈，时悠确认过眼神，不是一路人。
周霏显然不是有着清晰自我认知的人，说不定夏时月的恋爱脑就是从她这继承来的。
于是时悠收回打量视线，在周霏回过神来的注视中，走到旁边的沙发径直坐下。
时悠打算看看周霏有多蠢。
周霏眼皮一跳。
她怎么就觉着女儿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呢？
暗想着的周霏目光再次落在时悠身上，问道：“你身上这条裙子我怎么以前没见过？”
“别人送的。”时悠没有隐瞒。
裙子是梁呈去酒店找她时带过去的衣服之一，看着像是给不同女人准备的，她没有多问，就随便挑了件别人没穿过的。
“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随便收别人送的东西吗？”
周霏这时候终于有了点为人母的样子，变得硬气了起来。
她认出来了裙子来自大品牌，女儿平日里交好同学家境都差不多，不可能把均价几千块的衣服说送就送。
“谁送你的？”周霏警觉地问道。
“男的还是女的？你才十八岁，千万不要被社会上那些男人花花手段给迷花眼，赶紧把裙子脱下来换了，回头给人还回去。”
面对周霏已经算是指责话，时悠勾了勾唇角，转眸看向那串宝石项链。
“这宝石项链也是别人送的吧？看着就很值钱，那么大一颗宝石几百万肯定要的吧？要不你也把它给还了？”
“这怎么可能一样！”
或许是时悠说话语气过于平淡，周霏甚至没有听出这是在嘲讽她，立马就反驳道：“我这可是你爸……”
话戛然而止。
周霏缓缓睁大眼，为自己的脱口而出感到了深深的后悔。
像是没看到时悠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周霏好半天才嗫嚅着说出了她原本没打算现在说的事。
“月月，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你差不多也可以知道了，妈妈就不再瞒你了。”
周霏对接下来的话还是有些心虚的，不免变得吞吞吐吐。
“其实……你爸爸他……他并没有去世，他还活着……”
时悠并不意外周霏这个时候的摊牌，这么激将一句就什么都给说了。
还真是个好拿捏的女人。
时悠淡淡问道：“既然还活着，那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从小区邻居到学校老师同学，有谁是不知道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
周霏面上一僵，神情掩不住的尴尬。
这么久以来，由于始终无法光明正大和夏入朝在一起，为了让夏入朝相信她会乖巧不惹事，周霏不得不告诉所有人，自己丈夫早已去世。
可现在......
周霏只要想到她很快就能站在夏入朝身边，能过上比现在更加优渥体面且不用去上班的贵太太日子，心中仅存的那点羞耻感立马烟消云散。
“我和你爸爸当初并没有结婚。”周霏语气变自然不少，眼中有憧憬和爱慕。
时悠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看着周霏。
“我和你爸的认识是个美丽的意外，他当时是家族继承人，有一段被家族逼迫的不幸福婚姻，那时为了能顺利掌握家中大权，我们不得不对外隐瞒关系，直到怀上你以后，也是为了不让你一出生就遭人非议，才没有把这个真相说出去……”
周霏越说越小声，大概是自己都听不下去这现编的理由，最后干脆闭嘴不说了。
时悠看破不说破。
插足别人婚姻这种事，看来周霏也不是不知道很难以启齿，需要经过无耻的美化才说得出口。
“所以你的意思，我是个私生女？”
时悠也没给周霏多少面子，轻飘飘就把这几个字说了出来。
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暗光，时悠有些好奇地问：“外公外婆她们知道这事吗？”
在夏时月记忆中，她四岁时曾跟随周霏回过一次老家，两位淳朴的老人家一直以为女儿是在外地安分上大学，没想到大学上是上了，毕业带回来的还有个老大不小的外孙女。
自那次见面后，周霏就不怎么回老家了，也从不带夏时月回去，再到后面逢年过节就变成了简单打个电话问候。
时悠这么问，自然不是想知道两个老人家对这事是个什么看法。
就是想听听周霏接下来又会怎么狡辩。
果不其然，周霏立马上了套，神情都显得有些激动。
“月月，无论如何你都要相信，妈妈和爸爸是真心相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