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可是恨的人没死成

这下,这场开始得猝不及防的夺位之战似乎形成了一个巧妙的三足鼎立之态。

最显颓势的是已经被突然冒出的荫盟军吓得肝胆俱裂的荆方观,贵为上任王君,天生具有性别优势的他本该名正言顺诛叛党、赢人心、回王位,可惜失去了舒挽月那样一位骁勇善战的大将军,他带来的荆州卫在战场上显得那么的无关痛痒,不过他的同盟确实不可小觑,死而复生,还牵制住了以青云剑主闻意为首的上界修士们的一多半战力。

在舒令仪字字啼血的讲述中,王储殿下所收拢的属于母亲的旧部忠诚地帮她清理好前进路上的所有障碍,她们甚至策反了南流景,她曾是最接近一人之下的存在。要不是荆方观怪招频出与荫盟的背刺,这支队伍也许真的会在舆论和修士们的帮助下第一时间拿下战果。

可是现在,唾手可得胜利果实的是臭名昭著的舒依禾王后,显而易见她不喜欢这个附属称谓,于是,我们应该唤她为:“舒君”,她也是小舒道君。

她不顾亲情、与姐夫勾勾缠缠举办结侣大典;她漠视亲侄、偏向男王储而将王女赶至偏院;她不睬子民,任何达官贵族只要上交足够的资源都能得到他们最渴望的权势;她轻蔑女子、协助王君倒行逆施抑女政策,主动开设地下北城平安姬居所。

可是。

她有实力,不论内政还是外交,在荆方观耽于酒色的荒度时间里,她已经能把一切事政处理得井井有条;她懂人心和策略,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善不为官,从她手底下出去的、混迹在人群中的谋士和军官,个顶个的卓异不凡;她掌握自己的私有武装力量,除了十几万人数的军队,她还有几万英勇善战的骁兵和舒家卫,以及从当年风波中保下豢养的五千荫盟军士。

她还有一点运气。

她坚信天命在我,不然怎么解释她数次的化险为夷?不然怎么解释她每每的绝处逢生?不然怎么能让她只等待了十余年就迎来了最大的转机?要知道荆方观正值壮年,若是一切无虞,他可以在王位上稳坐一百年不动摇。

她运气真的很好,想到这里,她愉悦地几乎要笑出声来。

可是。

可是恨的人没死成。

爱的人没可能。

她一生都是坚定的完美主义者,爱恨轰轰烈烈,爱她就要与她共攀高峰,恨她就要让她提头来见。

唯有这一件事,让她一直耿耿于怀。

关于不完美的爱,不纯粹的恨。

但她很快就不用纠结了———舒挽月,我若用他的血祭洒在你坟前,你九泉之下,可曾为我回眸一眼?

弯玉雁翎刀撕开虚空,踏日而来。

没再说什么废话,舒依禾后退半步猛然向前俯冲,单手接住那把弯身圆装的四槽血刃刀,用比风更快的速度杀向两股战战的荆州男君,这个彻头彻尾的负心人。

荆方观不知她为何又像打鸡血般要与他近距离搏杀,虽说他的修为已臻至分神中期,只是如今他身体中一半的血液都喂给了魇寐这个中介,好借此控制曾吞食过晋仙丹的预训子之流,又接连遭逢重创,实力跌至分神中期,实在是无力与之正面周旋。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

破釜沉舟!

一时忽然血雨淋漓,却在半路就被张牙舞爪的触须接了个干净,只听天幕之上传来一声暴喝,那荆方观居然双眼圆瞪如牛、全身肌肉气鼓膨胀,暗紫幽深的魔气顺着他青凸经络瞬即爬满全身,鲜红血液不断被挥发又被催生,隐隐有强行引气爆体而亡的趋势。

原本还在一旁坐看虎斗顺便帮忙搭手的舒令仪人脸色此时已经沉了下来,看来他这个便宜爹真以迅速流失的生命为代价,打算与舒依禾来个不死不休了。

既然如此,在舒君的螳螂捕蝉之时,她当然也要来一把黄雀在后。

远离正在激战中的两人,她悄悄从另外一侧溜到两人身边准备随时补刀,死了哪个都对她有力!

一直兢兢业业忙前忙后出钱出力的大皇商见了,下意识就要跟着新主保驾护航———也是奇了怪了,明明舒令仪进入时就畅通无阻,不知为何她才上前干扰一步,那竖着眼瞳与獠牙的魇寐触须就一窝蜂围上前来,将人团团包裹其中,难道真认人?!

她的武功修为只在筑基巅峰,好险就要落得与青云剑主一样的厄境,危急时刻眼角闪过一条炸着细鳞的白龙鞭将她狠狠一拉,终于顺利带人拽到了安全地带。

心中一跳,一回头,果然是自地下黑市一别后就没见过的麦芙修士。

来自逍遥门的英气少年笑得露眉不露眼,因战况实在繁忙,她朝秦潭略点了一次头,就立刻要转身前去其它地方帮忙。

“等等!”

秦潭叫住了麦芙,快跑两步与她同行救人,期间想了又想,终于慎重开口:“麦姑娘,你又救了我一次,而且还是救命之恩。”

她急急向前一步,挡住麦芙,抬起头很认真地问:“日后我会是荆州———也许是舒州———的第一皇商,麦姑娘日后修行途中所需各色灵丹宝物,我秦潭必双手奉上!”

麦芙好笑地看着她,不忘调戏到:“这次不说肝脑涂地以身相许了?很好,你的恋爱脑已经彻底升级成事业脑了,我为你自豪!”

“不过呢,灵丹免了,宝物更是不用,自己驯服的才最带劲嘛。”

“那、那男人——?”

麦芙闻言轻轻将人推到一旁,示意秦潭去看那些哀嚎的哭泣的,更需要帮助的人:“大敌当前,岂谈情长?”

第一皇商的人情她说不要就不要,如此潇洒的一个人。

修士原来都是这么清风朗月的人吗?

她愣在原地,怔怔看了她许久。

久到走出去两三步的麦芙都忍不住回头看她,奇到:“怎么还不走,快来,和我一道继续攒功德啊!”

秦潭于是从鼻腔里应答了一声,声音清脆。

“好!”

“好什么啊,刚刚我就不应该答应你乱搞,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好方法?!”

宴楼玉大少爷顶着一头鸡窝似的爆炸头,手里是还在到处飞扬的万法宗出品的纵火符,他气的发狂,恶狠狠盯着面露尴尬的季文莱再次崩溃到:“不是说你把他们引入堂中我放火后咱们就一起离开?!”

“怎么我都还没飞出去你就将一掌将大门封死关严了,季小胖,你大哥我还在里头烧着呢!”

“我、我这不是害怕吗!”季文莱眼睛骨碌一圈,理不直气也壮:“我才金丹初期,又是头一次遛人,面对的都是强我一倍两倍甚至三倍的傀儡,当然慌张了!”

“有我在后头压阵,你怕什么?”元理从后边提着弓走上来,懒懒叹一口气:“还是年轻,不经事,以后还是少黏着闻意多出去历练吧。”

“要你管!”季文莱不服,伸出手掌指着不断频闪的天听通尺:“你先放弃和元嘉姐的通话再说!”

“她那边开启了无音权限,我们说什么她都听不到,只不过是眼见为实,有点心理安慰罢了。”元理如实解释。

季文莱还要同两人辩解,话赶话说到天听通尺的元理顺手拿起腰间的通话神器一看,眼睛睁大呼吸急促,半晌没出声。

不远处还算是伤员的雷惊门祝贺满和乐修姚知雪都在积极协助诛杀一波一波仿佛永无止境的人傀,连实力最低的方黎都一口气召唤出了四五只灵兽协同作战咬死魇寐分身,他们三人却在这一动不动犹如静止,实在很不好意思。

这次前来医治伤患的是元古瑛医修,她一面给之前伤得最严重、现在一用力又崩开伤口的水系法修,也就是费天肖师妹处理伤处,一边视线朝着他们这边若有似无,口中振振有词。

简直能想象到回去后她们会怎样编排人。

已经整理好仪容仪表的宴楼玉扶额头痛,于是很不耐烦地催促对面人到:“怎么了,不要告诉我你看姐姐看入了迷,想双修也要看时间好吧。”

这里指的是一种很常见的合欢道修士之间的修炼功法,类似神魂相融,不含实质性的身体接触。

“不是、不是…”

元理抬起头来,眼里少见的带着懵然。

“不是指的是?”站他对面的季文莱心中咯噔一声,瞬间有了不好的猜测。

“是…闻意被魇寐吞吃入腹了。”

“什么?!”

剩下的两个人同时惊呼出声,反应过来话中含义的下一刻又默契地颤抖着手打开天听通尺,只是那边战事吃紧,徒响半天音乐却根本没人接通。

三人对视一眼。

这场战斗,拖不得了。

“再施行一次老方法,季文莱去做诱饵,元理在最后压阵,其他人帮着驱赶,把人傀留在院中,将所有有意识的傀儡赶入房中后我们一起飞身,速战速决,彻底将这片罪恶之地烧光!”

“行动!”

五千人数可是我认真考据过的结果!

参考虎牢关对付窦建德、李靖击东突厥等历史事件,5000骑只要人、马素质高,装备好,战斗力强,完全可以作为较大的政权的主力作战部队

爱的人没死成的意思是该相见的人却见不到面了

到这章为止,前文出现过的所有人物都返了一次场,让我们为女宝们欢呼,芜湖———群像万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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