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楠拍了拍白素的肩膀：“我先走了，你们谈。”
白素迎着秦嫣然过去，秦嫣然牵起白素的手，目光看向唐楠远去的背影，她歪过脑袋，面露疑惑：“咦？唐楠怎么啦？”
白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嫣然，我们谈一谈？”
秦嫣然似是没有料到，面色有一瞬的僵硬，很快便恢复正常，点着头轻笑到：“好呀！”
休息室中，白素与秦嫣然相向而坐。
秦嫣然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今晚会播放新一期的节目，内容是我们上次的分组练习，上一期你人气那么高，肯定会收获更多粉丝呢！”
白素望着秦嫣然，对面的女孩儿天使一般的面孔，天真烂漫。
白素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关于选歌——”白素支支吾吾的开了口，越是看她便越觉得自己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怎么了呢？”秦嫣然从桌对面伸过手来，牵了白素的手过去。
白素忽而觉得质疑的话卡在喉咙，再也问不出来，全数化为嘴角边的一丝艰难笑意：“没什么呢，加油！”
秦嫣然朝她眨了眨眼睛。
晚上七点三十五分，所有训练生集聚一堂，围坐在大荧幕前。
这是白素第一次有机会能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白素成为郝安琪之后的，第一次。广告播过之后，画面直接进入了上周他们在二楼报告厅中选歌的画面。
白素远远地坐在后方，攥紧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随即，她的瞳孔瞪大了。
电视上上演的，赫然是上次那位男导演出言不逊的画面，某些关键词被后期和谐掉，但仍然不难看出他言辞之间的猥琐。
一时间，房间里的训练生，表情都很精彩。
随即，白素回怼导演的画面再次重演，训练生中议论之声再起。忽而一道声音传到白素耳朵：“感觉郝安琪这样怼回去还蛮解气的！”
“是诶——”
“每次听他们开这种无聊的玩笑真的还蛮无语的！”
白素微微勾了勾唇角，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光。有一颗压在心上的小石子被无形的力量击碎成粉末。即使不能被所有人理解，但能得到偶有的一点点理解，那么好像，受到的那些委屈，都有了些微的意义。
这一次没有观众投票，播放的内容除去开始有争议的内容以外，全程主打煽情牌，播完之后，大家情绪都有些沉重，三三两两的，便又回到了练习室。
第二次公演舞台将以直播的形式呈现，纯享舞台，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大家肩上的压力都更大了。
唐楠走来，搂过白素的肩：“谈得怎么样了？”
白素瘪了嘴，苦笑一声：“没好意思问出口。”
唐楠摇摇头，手捏捏她的脸蛋：“猜到了。那就别想了，准备好第二次的舞台吧！第一名！”
白素朝她裂开嘴笑，露出八颗明晃晃的大白牙：“你也是呀！第一名！”
一周的训练时间过得飞快，很快，众人迎来第二次的公演舞台。比赛从晚上八点开始，而从下午六点钟起，电视台大楼外，便隐隐约约传来嘈杂的叫喊声，惹得从旁而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是有哪位明星要来录节目吗？”就连前台的小姐姐也觉得有些奇怪，从柜台后头探出脑袋去看。
马路对面，栏杆之后，是一群穿着红色雨衣的姑娘。巨大的横幅慢慢被拉开，前台姑娘眯着眼睛终于看清楚，上面赫然写着十一个大字：“支持郝安琪！拒绝职场骚扰！”
慢慢的，凌乱的叫喊声逐渐整齐划一，变得铿锵有力：“支持郝安琪！拒绝职场骚扰！”
前台的姑娘吓了一跳，连忙打电话给了加油女团组的负责人。
白素接到通知下楼时，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是她的粉丝，属于她白素的粉丝！人数不多却足够齐心，站在瓢泼的大雨中，撑着横幅，举着手牌，为她而摇旗呐喊。
白素第一次发现，原来，被人理解、被人支持、被人喜欢，是这样的滋味。
那么的欢喜感动，却又那样的诚惶诚恐。
白素举着一把红伞走到她们跟前，护栏将她与粉丝分隔开来。当她走近到粉丝只有咫尺之距时，才停下了脚步。
“安琪姐！”
“真的是郝安琪吗？”
“是你吗姐姐！”
“姐姐你怎么来了，马上要比赛了，你快回去呀！”
白素被她这一声催促激得笑出眼泪来，连妆容都弄花了一些。
那姑娘惊叫起来：“姐姐你妆花啦！这可怎么办呀！”
白素笑了笑，眼神掠过这一群人，大多数还背着书包，显然是还在上学的孩子，少数几人显得成熟一些，估摸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级。白素清了清嗓子，大声对她们喊到：“快回去吧！下这么大雨！小心感冒了！”
为首的人像是组织者，手中拿着大大的喇叭：“我们没关系，我们就是要让里面的人知道，不是谁都可以欺负郝安琪的！”
白素一颗心，顷刻间变得又软又皱。
她好想给这些姑娘们一个亲吻，或者一个拥抱。
“轰隆——”一阵雷滚滚而来。
好几个小姑娘面色显然白了几分，身子都跟着一抖。
白素连忙喊道：“你们快回家，晚上八点看我直播呀！你们的鼓励和支持我已经收到啦！他们——”她用手指了指里面，“他们也已经知道啦！托你们的福呀！快回家，不然我要生气啦！”
最终，在瓢泼的大雨中，白素拦下了一辆又一辆的计程车，将所有粉丝安排回家之后，才托着浑身**的衣裳，回到了演播大厅。
此刻，已经七点半了，距离直播还有半个小时，而她的服化道，显然已经全数被破坏，很难直接上台了。
与她搭档的其他训练生面上的表情都不大好，嘟嘟囔囔的声音自打白素进门就没有断过。
就连唐楠面上都有些紧张，皱着眉头走了过来：“一会儿你准备怎么办？”
白素咬了咬唇：“我们的节目是第几个？”
